入夜，城市的灯火通明，公安局的会议室里仍是烟雾弥漫，来自各阶层的专案人员在开会研究案子的发展情况。首先由老警察通报了案情，他说明这些日子的侦察情报，公安局长推波助澜讲了案子的重要性，他说：“我们这种案子涉及到很多人，很多企业，很多公司，我们现阶段如何象抽丝剥茧一样查出案情，在我们掌握的犯罪嫌疑人身上还有多少线索……”
公安局长把情况说得很逶迤，很透彻，又很神秘，他希望快速反应，及时破案，完成任务。
可是老警察说：“这案子还远远不能结束，因为凭我多年研究经验看这种案子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案子有很多让我们迷惑不解的情况，为什么他们选择梅子为主要下手对象，而梅子为什么接二连三遭到袭击，其中必有隐情……”
“试想一下，现阶段是什么时候了，所有人都在为了钱财而拼命，这案子涉及到的人也不例外，他们随随便便拿人开刀就把哪个人的钱财弄走了，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大家想想他们这种行为是什么，与抢有何区别？大家再想想，一旦事情败露，他们就会杀人灭口，由此可见，案子的核心作用是什么，而为了扭亏为盈，转移钱财就是最好方式……”
“在这种案子中，梅子始终保持着案子中心的关键人物，可是她是不是关键人物呢？她是否被人利用，是否还有其他人帮助，是否还有隐蔽的案情，这些都让我们怀疑和思索，我们是在寻找线索吗？线索在哪里，谁为我们提出线索？”
这时公安局长是示说：“小燕子和小警察在侦察中获取了很多线索，可是还有数不清的线索隐匿在生活中……”
老警察说：“对，局长说的没错，他的提示给我们一个启示。一开始我也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杀人案，以为梅子被强奸后产生的报复情节，实际上远远不是这种报复这样简单，我们问过梅子，她是在被强奸轮奸后发生的事，可以说是在她晕头转向时发生的事，是不是她杀的她自己也说不清，而真正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刘云彩说：“凶手是谁都不清楚这案子还怎么结呀？我看是不可能的了……”老警察说：“是的，这案子不能结束，不能以为抓了梅子就是完成任务了，与梅子有关的事数不清，涉及到的人数不清，我们怎能草草了事？”
公安局长补充说：“你就说说你的想法吧，你的办案思路是什么，还需要大家干什么？”老警察说：“好的，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涉及到的人要调查，涉及到的公司钱财要查清，可是我们的能力是有限的，不可能一一查清……”
“是呀我们公安局的人太少了，靠我们是查不到多少情况的……”刘云彩说着，这时公安局长看出大家的为难情绪鼓励说：“有困难不能怕，我们就是要为解决这种困难重重而寻找线索的，我相信我们的基层组织会帮我们的……”
老警察接着说：“是的靠我们侦察员是不行的，必须有各阶层的帮助，否则谈何容易。下面还是说案情，为什么梅子是案情中心呢，除此以外还有没有第三者，有啊，第三者不是几个，而是几十个，有这样多吗？有啊，看看我们现在掌握的人，掌握的情况，我们不难发现案子中还是有线索的，不难发现有些人恰巧就是案子中心人物……”
刘云彩问：“你是说还有很多人很多线索是不是？”小警察说：“是的，我们侦察时发现很多人涉及到这种案子中了，而且是重要领导，可是我们还没办法取证……”刘云彩问：“为什么没办法取证？”小警察说：“原因是方面的……”
老警察接过话题：“线索有并不代表案子水落石出，有些犯罪嫌疑人我们可以抓，有些犯罪嫌疑人我们不能抓，起码是不能马上就抓，在案子没有查清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这是谁都知道的经验。可是我们为什么有的抓有的不能抓呢？这就是我们的策略……”公安局长表扬着：“这种策略很好，给人一个错觉误以为是没有发现线索，实际上我们掌握了绝大多数人的线索，只不过是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不能声张，更不能泄露天机，这就是我们这种案子的神秘感……”
老警察又说：“我们掌握了有关案情的人物，以他们的工作环境为中心调查研究，不难发现案子背后的秘密交易，在杀人现场我们查勘出这种交易的证据，可以说是证据确凿，铁案如山。然而我们不能马上把案子公开，有时还要掩饰，因为涉及到很多领导，我们不得不为他们考虑到，因此案子不能马上结束。实际上按原则办事，快刀斩乱麻，该抓苗头的就抓，该杀的就杀，这种案子几天就可能结案，可是案子结束了吗？没有，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悬而未决的问题，还有谁隐藏在其中，还有哪些问题没有得到解决，我们是杀人还是抓人，枪毙一批人是可能的，可是救下一批人是不能的……”
在座的所有人听到这种话后感叹多多，他们都被老警察的感受深刻，现在的人的确想方设法赚钱，就是不能想方设法救人，即使有些助人为乐的事也是觉悟问题，不可能完全正确。老警察趁此机会又接着说：“其实梅子在案子中占有的比例关系并不是很大，可是位置重要，她只是小人物，联系广泛，没有人不与她有关，没有人不与她有联系，人事权，财力物力都有她在掌握，这种人怎能没有号召力，因此替她杀人为她报复的人不是没有，而是一批……”
这样一说不难理解案子的错综复杂，可是谁是帮凶呢？有人提出来怀疑，有人提出来问题，还有人说东道西，指责批评也不例外，然而老警察还是不厌其烦地解释：“其实我们掌握了一些人一些线索，凶手并不是一个，而是一个公司，一个集团，尤其是案子本身是可能强奸引起的报复，实际上不是，是谋利杀人，谋划钱财而杀人，然后嫁祸于人……”
所有人的目光朝老警察射去，他们在考虑是否有问题，可是老警察态度端正并没有任何问题。公安局长提示说：“他说的没有问题，杀人有时是因为一时的动机，具有偶然性，可是这种案子的杀人不是偶一为之，而是长期策划的阴谋活动，然而是什么样的人能指挥得了这种阴谋活动，凶手是哪个人，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这就是我们今天研究的主题……”
老警察站起来说：“局长提得对，案子中心有很多人物，涉及到的人物也是证据确凿，他们是逃不过法律制裁。现在人们想一下，凶手为什么制造了这种案子，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把注意力集中在梅子身上，是错觉吗？不是，在研究案件中我们发现犯罪嫌疑人并不是那些诈骗犯之类型的人，而是隐藏在我们机关干部中的阴谋家……”
一个侦察员说：“说具体一点吧，让我们开开眼……”老警察说：“这种机关干部在我们政府部门任职，随时随地寻找作案机会，可是他们并不主动抛头露面，而是抛砖引玉教唆其他人来犯罪，这种人就是阴谋家。我们可不可以这样设想一下，假如以市长为中心，随随便便一个案子就可以辅助设计成一个链式反应，市长一句话底下人就跑断腿。我说的意思就是假如有人谋划了一个案子，就是他们的犯罪事实，接下来有很多人参与，实际上得到好处的并不是很多，付出多少他们心里有数，绝大多数人是被利用工作之便得到解决，得不到解决的只有私下解决，而谋害就是典型示范……”
会场上又一次骚动，似乎在向老警察提出问题，老警察喝了一口水说：“现在的案子一目了然，我们再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方案，这种案子的特点是既然有经济方面的，也有人为因素，我们的意思是可以兵不血刃，一是以机关干部为线索查，二是以犯罪嫌疑人审，双管齐下，没有查不到的犯罪事实。当然我们也有担心，会不会乱了阵脚，不会乱的……”
老警察看着一幅画说：“实际上我们掌握的犯罪嫌疑人中绝对是凶手的并不多，有收买的嫌疑，在这些人中绝大多数人是为了钱财而胡说八道，比如污蔑秘书长灵魂，把他说成是什么什么的凶手，还拘了他，实际上他只是怀疑对象，而污蔑他的人就是为了获取钱财，或为了达到目的，而且是达到什么人的目的，这就是我说的惯用语阴谋家的目的。还好我们将计就计放了他们，尤其是梅子，我们放了梅子也得到梅子，我们怀疑她，也保护她，为了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公安局长不失时机地说：“对于梅子我们还需要调查，对于其他犯罪嫌疑人我们也需要调查，另一方面，我们要对机关干部进行调查，调查他们是否利用工作之便获取好处，是否贪污受贿，尤其是围绕案子本身开展调查，搞他一个天翻地覆，让全市人民看见我们公安局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看看我们的侦察员付出的辛苦，看看我们是非功过……”
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小警察也站起来说：“今天这种会让我受教育，得到启发，以后侦察时会更有经验了。可是我还想听听详细的案情……”公安局长说：“详细案情还需要保密，我们不能把所有材料都公开，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
公安局长看着大家说：“这样吧，案情通报到现在为止，下面的案情由侦察员讨论了，其他工作人员散会吧……”
当所有的工作人员离开后，小燕子，小警察，老警察，还有公安局长，刘云彩，等几个技术骨干留下继续研究案情。
公安局长说：“把你们几位留下继续研究就是为了尽早破案，同时把得到的线索情况碰一下，看看下一步如何做，老警察你经验多年龄大还是你说吧……”老警察也没客气，开门见山：“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分兵查勘，我和刘云彩一组，小燕子和小警察一组，重点查梅子和秘书长灵魂在仙台山的经济情况，我和刘云彩查三脚架和向北等公司总裁的情况，当然还要查周良心和他小舅子情况，我们的担子不轻责任重大，不知你们有没有信心共同完成任务……”
小警察不满地说：“查没问题，可是能不能把情况说具本一些，比如我们查谁，从哪里查，到哪里查，这些问题没弄清我们不好盲目乐观地查，浪费时间……”小燕子也说：“是呀我们没有经验可是我们也不能浪费时间瞎查呀……”
老警察说：“好吧我就帮你们分析研究一下案子的核心问题是，我刚刚讲过案子有辅射力，就是说以市长为中心查他的兄长三脚架，以三脚架为中心查向北与梅子的关系，以梅子为中心查秘书长灵魂与他们的关系，以周良心为中心查他的小舅子李铁玉，以欣喜为中心查仙台山的乡下人，这些人表面看没什么问题，可是查起来没有小问题……”
小燕子问：“为什么没有小问题呀？”老警察说：“在我们侦察过程中每一个人都遇到不止一个问题，可是这些问题是根深蒂固来龙去脉在哪里，就是机关干部，而机关干部的重点就是领导班子，所以查上不查下，查下带一片……”
小燕子明白了，可是她不安地又问：“凡是涉及到的人都查吗？”老警察说：“对，凡是涉及到的都查，实际上没涉及到的人也要查，这才是我们侦察员的真正方向……”小燕子担心地说：“这样查我们会得罪人的，得罪很多人……”
老警察语重心长地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就不能怕得罪人了，哪怕是自己的亲戚也是如此，我这一辈子就是得罪人，不如你爸爸，他怕得罪人后离开我们，还有秘书长灵魂也不例外，都怕得罪人结果他们照样得罪人……”
小燕子又提出来一个问题：“如果涉及到我爸爸怎么办？”老警察说：“你可以申请回避，也可以六亲不认，当警察的就要六亲不认，否则是办不了案子的……”小警察开玩笑地问：“你就是六亲不认的典型是不是？我们知道……”老警察说：“你们知道什么，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我当年如果不是为了我妻子可能也不能离开我，我是有苦难言……”
老警察说得没错，当年他就是为了自己的岳父而大义灭亲，结果妻子离开他，他成了孤家寡人。现在一提出来他就心有余悸，小燕子的话更让他无地自容，为了缓和这种情绪他说：“我现在说第二条线索，这条线索涉及到我们内部，有可能涉及到我们的亲人，比如小燕子的爸爸，小警察的爸爸，还有我们的战友，其中之一包括公安局长，你们想想如果涉及到这些人怎么办，我们的案子还查不查了……”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了，全部聚精会神看着老警察，听他讲了。
老警察看着小燕子说：“我们现在涉及到的人有很多，尤其是涉及到我们的亲人，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涉及到亲人而不能查案子了，我们要查，要使劲查，直到查出我们需要的线索，小燕子回家后要反复询问你爸爸有关与公司的事……”
小燕子说：“如果我爸爸不说呢？”老警察说：“不看你的本事了，你能查到梅子，查到秘书长灵魂，同样也能查到你爸爸，查他们的往事，从往事中寻找线索……”小燕子说：“如果是这样我们就能知道他们的过去和发生的事了……”
老警察提醒：“在这种侦察中我们还要注意到，如果有我们自己的亲人可能性这是残酷无情的线索，可是我们也要面对现实查出证据，以报我们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工作……”老警察说到这时很感动，可是又有些牢骚，似乎说明什么，公安局长见此劝着：“在亲情方面你们要向他学习，可是我想说的是能避开更好，实在不行我们就提出离开侦察……”
公安局长的话说得典型，可是谁愿意离开呢，没有人愿意离开，只好硬着头皮查了。刘云彩说话了，他说：“你们说的跟我想的不一样，我不是你们侦察组的，可是我了解到的线索并不比你们少，而且是惊心动魄……”
刘云彩讲了他在了解情况时遇到的困难，他说有多少人威胁利诱，有多少人横生枝节，还有人对他进行打击报复，听得小燕子和小警察直眉愣眼，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可是这种事就是发生了。小燕子想起她和小警察从外返回公司的夜里，向北跟踪他们的事，不由地感叹：“当侦察员有光荣的一面也有危险的一面，我们要小心谨慎查出每一条线索……”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有电话打来，说秘书长灵魂被人打了，是谁打的呢？公安局长着急地嘱咐老警察：“抽空处理一下，我们不能放长线钓大鱼了，有时也要保护我们的内线，哪怕他是犯罪嫌疑人也不例外，也在保护之下—”
老警察吩咐小燕子：“你和小警察去一下吧，我和刘云彩再研究一下，具体干什么我们通知你们……”小燕子说：“可惜了我们还没有听够经验就要离开了，以后开会说不上是在哪一天了，机关干部天天有会，侦察员开会百年难求……”
公安局长说：“你愿意开会以后我们天天找你开会，汇报案情……”小燕子说：“我不是愿意开会，我是想多学一些侦察经验好好应付自如……”小警察说：“有些事你向我学习就行了，我也是你的师傅，你可不能小看人哟……”
小燕子说：“闹了半天你在这等我呀，真是一脚没踩住又跳出一个哈蟆……”小警察嘲弄着：“别以为当了几天公司总裁就以为是天下第一了，你对侦察员工作还差得远，好好修炼吧……”小警察说着，得意忘形走了，小燕子紧紧跟随。
看着这一对背影，公安局长对他们说：“你看这一对活宝什么时候能成熟？”老警察说：“经过一次生与死的考验，经过一次离乡背井的磨难他们就会有新的认识了……”公安局长担心地说：“我现在担心的是小燕子与她爸爸的关系……”
老警察说：“是呀，如果小燕子知道她爸爸是案子中心人物，她会怎么想，还会不会做侦察员了，我担心……”公安局长说：“担心也没用，我们都在争取她，她爸爸也在争取她，站在哪个阵营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涉及不到了……”
老警察痛苦地说：“看见小燕子爸爸这种样子我们也很难过，可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工作性质不一样选择目标也不同，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他女儿一个好机会，以后是什么样还看他如何对我们……”公安局说：“你是说小燕子爸爸仍旧与我们为敌，这也不能怪他们，我们的工作就是与坏人为敌，既然如此我们就与他们开战了，休怪我们无情无义了……”
这时，刘云彩恨恨地说：“就是你们还有同情心，如果是我早把他们一锅端了还让他们胡作非为？”公安局长说：“你是站着说话腰不疼，一锅端了容易，可是我们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打成坏人吧，犯罪了也给他们改正的机会……”
没有人再说话了，气氛寂静，只有每一个心灵在跳动着。其实老警察和公安局长心里明白，小燕子即将面临着什么样的考验，这不是只考验她一个人，也考验这支公安队伍是否能经受严峻考验。公安局长和老警察算是过人了，小燕子和小警察刚刚起步，在他们以后的工作中是否经受严峻考验，还要看他们的心是否拥有为人民工作的神圣不可侵犯的使命感。在他们看来，犯错误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犯罪事实成立还在千方百计狡辩，真是不可救药了……
可能是想多了，公安局长嘱咐老警察：“抽空你好好给他们补一课吧，我看现在不是案子而是他们的思想感情有问题，尤其是小燕子如何面对她的爸爸……”老警察说：“小燕子的爸爸问题最严重也最多最复杂了，说不清她是不能服气的，我们了解到的情况足以让他接受严加惩处了，如果小燕子知道了她能接受吗，会不会讨厌我们恨我们呢……”公安局长说：“讨厌也好恨也好我们是同事，有责任有能力帮助她进步，同时也帮助小燕子爸爸正确对待了……”
夜阑人静，公安局办公室的灯光没有熄灭，他们还在为明天的案子研究着，没有人叫苦连天，更没有人喊累。每一个人都在尽自己的努力，每一个人的心中仍有一颗太阳在闪闪发光，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知道明天是什么样。社会安定，人民霅福，没有谁会把生活搅乱，没有谁能把生活当儿戏，只要红旗不倒，明天阳光灿烂，社会安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