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饿……
“臣女唐薰,拜见太后。”毕竟这么多天,她一直避着太后,今天突然要见面,有些尴尬,知道就早点打招呼了。
“臣女唐薰,拜见太后。”怎么秦楼不在呀,早知道就过会儿再来。
“臣……”秦楼,你快来呀,你娘不搭理我。
“太后娘娘呀,我闺女叫你呢。”风韵犹存不到三十的丞相大人唐大宝,冷冷地开口了。
“嗯?差点忘了,我是太后了。呵呵,小姑娘,别介意哈。”我们尊贵的太后娘娘纠结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瓜子,乐呵呵地对唐薰说。
“臣女……”
“母后!”秦楼一进门就看到丞相大人面色不善,唐薰身形拘谨地躬身站着,似乎还保持着行礼的动作,“该用午膳了。”
“边吃边说。边吃边说。”丞相夫人莫浅浅怎么觉得气氛这么诡异呢?
怎么可能有人在饭桌上说话呢?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吃,除了唐薰……
因为她一直在默默地告诉自己要装淑女,装淑女。然后她就忘了,她本身就是一个淑女了。虽然平时有些放浪形骸的嫌疑,但是毕竟身为大家闺秀,该有的教养她只会过之而无不及。所以——现在弄得她连饭都不会吃了。
左手拿筷子还是右手来着?
面前这盘绿呼呼的是什么鬼?那边的糖醋小排够不着!不喜欢吃米饭,有馒头么?我好悲惨。——以上是唐薰丰富的心理活动。
咦?天上怎么掉下来一个鸡腿?唐薰看向秦楼的时候,他已经装的跟没事人似的,除了嘴角那抹浅笑。
“母后,我……们昨天晚上……”
“你们昨天晚上!!”太后你不要那么猥(呵呵)琐好吗?
“咳,我们昨天去了塔尖,恩,并没有什么佛骨舍利。”
“是么?那只好,李大人家的大姑娘……”
“但是,我见到父皇了。”
太后瞬间变得苍白,莫浅浅悲悯地看了秦楼一眼,拍了拍太后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父皇他还好吗?”
“他……”
“他怎么了?你到是说呀。”太后悲戚地表情像一把利剑刺痛了,唐薰的眼,她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可以悲伤如此,仿佛天地塌陷般绝望而孤独。
“皇帝叔叔,他去了一个很远地方。”唐薰替秦楼说。
“那……”太后面如死灰,“你……他还活着么?”
“恩,娘亲,”唐薰转过身,撒娇地拉着莫浅浅的衣袖,乖巧灵动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幸福与希望,“皇帝叔叔可帅了,他说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好像是娘亲你的家乡。”
“我的家乡?”莫浅浅听到家乡两个字的时候,有一种混合了最难以置信与空旷穿越时空般的情绪,她的脸色在无限的希望与绝对的绝望之间苦苦挣扎。
唐薰欣赏够了她娘亲匪夷所思的表情,这种表情就像见鬼了死定了和遇到神仙了要发财的混合体。
“你怎么见到他的?”
“他说我们见到的是他的全息影像。娘亲全息是全部都休息的意思吗?”
“全息?”这回莫浅浅的表情正常些,就只剩见鬼了的反应。
“他还说他一千年前回来过一次,让你还有爹爹和太后娘娘,今天晚上去找他。”
太后靠在秦楼怀里,已是泪流满面,求助般的看着唐薰的娘亲。莫浅浅对她点点头,“你放心,他会回来的。”只要没死,就会回来的。
“他……”
“父皇还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太后压抑的悲伤终于崩溃,她扑倒在秦楼怀里,悲恸大哭,哪里还有太后的端庄威仪,这里只要一个普通妻子的对丈夫的无限惦念。
这时,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炸开一个响雷,四五声之后大雨如倾盆而下,风将门窗撕扯捶打的咧咧作响。唐薰默默地关上了门窗,站在窗边。
丞相大人依旧坐在椅子上,从提到先皇就没有开口。现在他的面容淹没在阴暗的天色里,看不清表情。莫浅浅凝眉目光越过屋里所存在的一切东西好像停留在另一个时空。雨越下越大,湮没了太后的哭声,这哭声里有太多的心酸苦楚和思念。唐薰理解不了。秦楼的表情没太大变化,昨天见到先皇的时候他就没多少情绪。
“太后娘娘,您哭哑了,晚上还见皇帝叔叔么?”唐薰有些不耐烦,她讨厌这种悲伤的氛围。不过,她还是软软糯糯地开口了,好看的杏眼就那么水灵灵地映进了太后眼中,那是一双用世间最美好的星辉凝成的黑眸吗?充满了无限希望。
“浅浅,帮我梳妆,快帮我梳妆。”
莫浅浅也回过神,对太后浅笑一声,“让唐薰帮你吧,她整天研究这些面子上的工程。”
什么叫面子工程?!唐薰不满地冲她娘亲做了个鬼脸,“娘亲,你的头发是准备养鸡么?”
莫浅浅第一次没跟唐薰斗嘴,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到这里这么多年,还是没学会梳头发,每天都是丞相大人给她梳,只保证不拽掉。她不嫌弃,他就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