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松了,呼出一口气,来不及仔细吹吹揉揉被蹂躏的都是红印的手,李元霸的头就砸到我的肩膀上,向后退了两三步才稳下来。
窦夫人第一个哭着扑过来,“我的儿子,他怎么了,我的儿子,命真苦啊,娘对不起你。”
“他没事,只是岔气,睡一会儿就好。”我把李元霸的头推开。
李世民帮忙扶住,窦夫人抹了抹眼泪,拿手绢给李元霸擦汗,“快,把你四弟扶到屋子里休息。”
李建成还愣在原地,“这就完了。”
李渊斜觑他一眼,向我行了一礼,“多谢姑娘,只是……”
我说:“不妨有话直说。”
李渊思量了一下,“你看,元霸的病可还有得治。”
我摇摇头,柴绍急道,“那姑娘的意思是无药可救了。”
“他没病。”众人一脸不解,我解释道,“他只是,他头部的经络比常人少了两根……”
李世民从屋子里出来,“少了两根,什么意思。”
想了半天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怎么说呢,简单点,就是他缺根筋,天生神经敏,感受不得刺激,但这不是病,或许是好事。”
李渊道,“还请姑娘指点迷津。”
“我说了,他受不得刺激,只要你们没事不要刺激他就没事。”我摩挲摩挲下巴,“而且他少这两根,刚好少的是牵制他力气的那两根,他天生的神力,这不是好事吗。”
柴绍说:“从前也有像今天这样,会不会影响身体。”
我想了想,“当然会,你们还是少刺激他,他发起狂,就像刚才那样,制不住他,他就只会等到力竭才停下来,力竭,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渊若有所思看了我两眼,“这样啊,真的不能治吗。”
我说,“这不是病,这是天生的,天道因果有得必有失,他天生神力必须有所交换。”
李渊叹道,“我只希望他没有这神力,平凡一生。”
我笑笑并不接话。
明月透过灰云染出片片光晕,站在官道上,树影摩挲,入冬的季节除了静死一般的寂静,没有虫鸣,没有鸟叫。
回想下午窦夫人的泪眼恳求,李渊的话,“姑娘,不若等小儿醒来在走。”等他醒来再走,他若永远不醒我岂不是一辈子走不了。
一路走一路问,昨晚上就到山东地界了,都哥办事向来只走官道,我只需顺着官道走一定能碰见他。正午的太阳透过树叶打在地上斑斑驳驳,前面传来嘈杂声。
“哥哥,那人还真是厉害,你这三板斧完全用不上啊。”
“哎,那最后还不是哥哥我聪明把他引进竹林的八卦阵中。”
“哥哥英明。”
“那是,要不是我,咱们能成功劫了皇杠吗。”
“哥哥啊,你腰上别的是什么。”
大胡子的粗狂大汉把腰间的金牌取下递给那人,“金牌,那人掉下来的,我看着值钱就拿过来了。”
“这……”那人看了后,连忙煞有介事的收了金牌,“这可不得了,弟弟我帮你收着。”
“看你紧张的,这有什么不得了。”大胡子的大汉满不在乎的大笑,“反正那人进了迷雾竹林就出不来了。”
我站在树后听得一清二楚,看清他们手里拿的是都哥的金牌,都哥一定出事了,还没来得及出去,被人拉住了胳膊,顾不得看清是谁,反手转了两圈,挣脱后面的人往前走。
却是走哪,哪儿前面就出现一双芒鞋,那群人渐行渐远眼看着看不见了,我耐心尽失,“你不看路啊。”
“呵呵,你是清清。”
我抬起头,是个穿着僧衣和尚,眼生的紧,“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光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有封信要交给我。”
“你是化宁?”
“老衲正是。”
我盯着他,“你跟化缘和尚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师兄。”
“你怎么证明?”
“无需证明。”
“跟化缘一个调调。”我耸耸肩,把信交给他,“左右不过一封信,给你就给你了,我刚好完成任务,莫要再挡我的路。”
化宁接过信,“你是要追上那些人。”
“没时间跟你解释。”
他突然伸手阻拦,树影飘忽间,过了三招,我没有吃亏却也没有占到便宜。
他笑呵呵的说:“知道你输在哪儿吗?”
我抿着唇不说话。
“你忘了你内功会反噬。”说话间,他递来一颗白色的药丸,“吃下它,能帮你调理气息减少反噬。”
“谢师叔,我还有事。”我放软姿态,并不接药,他的手伸在那里不收回也不动。“我不会杀人,这药请师叔收回吧。”
“他们已经走远了,追上他们,他们也不一定知道,反而惹得你大动肝火,伤人伤己,何必。”
他的目光始终带着微微暖意,“吃下这药,你可以问我,我或许知道。”
“我的事不劳师叔。”化宁脸上始终笑面佛的表情,我绕过他,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仿佛知道我还有问题,站着不动看着我。
我退后两步,跟他并肩,捻起他手中的药,“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比划出一个请的手势,“但说无妨。”
“你收过徒弟了吗。”
化宁摇头,“未曾。”
“那就好,那就好。”唯一能让我提起的心,一下子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别再收了。”
化宁道,“为何?”
“不为何,反正你就听我的,不要收徒弟。”说完,我想了想吞下那颗药,丹田瞬间升起一股暖意,刚刚逆流的寒气都消失了,通身顺畅,露出笑意,补充道,“你若是怕你的武功失传,不如我就委屈一下,当你的徒弟好了,想我如此聪明伶俐定不会辱没了师门。”
化缘没有回答,“清清,是要找宇文成都。”
“你知道他在哪。”
化宁点头,“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