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天宝阁,四槐仍不和我说一句话,“唉……”我坐到桌边,伸手摸到茶壶,“四槐,来给我倒杯水。”
四槐恭敬地立在一旁,“奴才去叫小粉和小红来伺候。”
“就让你倒。”我挡在他前面,盯着他脸,“你怎么了?”
四槐低下头,“奴才没事。”
我道,“还在为这几天我不带着你生气啊。”
四槐倒完茶退后两步,“奴才不敢。”
“还有你不敢的,你都敢不听不我的话了。”我又向他靠近两步,“坐下!”
四槐退得腿弯儿撞到凳子,一个趔身坐下,一张脸憋得通红不看我,我找了个面对着他的凳子坐下,“说吧,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雪鹿也跑过来,对着四槐啾啾的叫,这架势简直就像逼问,不愧是本仙教育大的。
四槐这死心眼的孩子嘴巴太紧了,昨日问了半晌,任我威逼利诱硬是一个字也不说。今早木头人一样早早在我门前守着,看着我洗漱,直到早膳用完一句话不说,我懒得理他。
只是上午都过了一半了,宇文承基还没来,山不就我我就就山,是以我准备出去找他,“四……”看他我走到哪就跟到哪的样子,改口,“小粉,把我出门的衣服拿来。”
小粉刚应了声,变身木头的四槐突然就发了芽,厉声,“不准去!”
小粉站在原地看着我,我道,“去!”
四槐挡在门口,“小粉出去,小姐现在不需要你伺候了。”
“小粉,你给我站住。”我就跟他较上劲儿了,“这天宝阁谁说了算!”
四槐软下声,“小姐今日就在家里安生会儿吧罢,别出去胡闹了。”
我不乐意了,什么叫在家安生会儿,别胡闹了,“我怎么就不安生,还胡闹了?”
四槐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小姐,你和三少爷整日在外胡混,完全不替少爷想想处境。”
看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寻思着大概是我整日跟宇文承基在一起玩不带他,让他生了嫌隙,挥挥手让小粉出去,搭着他的肩膀道,“哎,这事儿啊,你也别羡慕了,大不了以后都带着你就是了。”
四槐躲开我的胳膊,“奴才是下人,才没有资格跟着小姐。”
瞧,还别扭上了,我笑笑说:“你要不想跟着,也行啊,下次我不止给都哥带礼物也给你带?”
四槐听道立马高兴地脸都绿了,“小姐,你到底懂不懂啊!”
“我懂,我懂。”我点头道,“一定把以前缺少你的礼物也补回来!行不?”
四槐不再说话,只使劲摇头,面对他过于激动的表情,我摇摇头表示不懂了。四槐看着宇文清清满脸无害,无可奈何地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一口水,“小姐,你整日给少爷拿回来的东西都是抢来的,当各大商铺的掌柜来找少爷的时候,少爷是什么心情你能体会吗!小姐你整日外出都去当土匪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的打出来,我又倒了杯水递给他,让他缓缓,说:“我没有当土匪啊,那些东西都是人家送给我的。”
四槐灌下一大杯水,“还没有当土匪,三少爷在城里什么名声,他要的东西谁敢不给。”
我问:“什么名声?”
四槐小声,“可不就仗着老爷的权势无恶不作,仗势欺人,谁敢忤逆他,就一定被整的在长安呆不下去。”
“看不出,小四槐这么有文化,形容的这么透彻,我一下就明白了。”我坐下想了想,“这名声倒是很有气魄。”
“小姐……”四槐完全不知该用什么语气,“你口口声声为少爷着想就是让少爷在背后担骂名吗。”
“我何时让别人骂他了?”四槐不语,我坐下来,认真道,“你还是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昨日一个掌柜来将军府讨要如意,用四槐的话说,纸包不住火,我这一个多月在外面的种种恶行都被都哥知道了,都哥归还了那个掌柜的如意以后,让他通知所有被荼毒过的商铺掌柜过来,补偿他们的损失。
四槐讲完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等着我满面羞愧的承认错误。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掌柜把我这些天送都哥的东西都拿走了?”我抓住了整个事件最关键的地方,“我找他们去。”
四槐拉住我,“小姐,你怎么……”
我问:“我怎么?”
四槐道:“平时我一直觉得小姐甚是通透的人,今日怎么这么不懂?”
“逗你玩的,不过倒是收获不浅。”我笑,“原来我在四槐心目中也不是那么差。”
四槐竟然不好意思起来,扭过身子,“那是以前,现在,现在不是了。”
我道:“必须是。”
四槐道:“少爷不管什么都一如既往的护着你,不舍得跟你大一点声说话,小姐确实越来越胡来,不懂少爷的用心。”
“四槐,你越来越像怨妇了。”我捂着嘴轻笑,扭头出门,“我现在得出门。”
四槐跟我一道,“小姐刚懂了,怎的又要出去。”
我说:“怎么也得给承基说一声。”
四槐停下来,“那我不去了。”
“那怎么行,没有你督促我我会很不安的。”我扭头拉着他往外走,“以后都听你的话还不成吗,怎么对都哥好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