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前面有个城。”路上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已经不便策马飞奔,罗成停下来。
“那就慢慢走吧。”我拉了缰绳,让马慢下来。
罗成道,“母妃知道我们回去一定很高兴。”
我道,“到了北平你可得待我好好逛逛,两次去都没时间。”
罗成笑道,“这个简单,保证叫你这个土包子眼界大开。”
“谁是土包子,你才是白面包子。”我佯怒朝他打去。
罗成边躲边说,“看不出来,你这几年没白过,知识见闻见长,什么话都能听懂了。”
货郎行人结伴而行,有说有笑不时从我们的马边经过,不能打闹,撩开斗笠的帘子,“本仙向来聪慧,什么事一点就通。”
“这儿人多,说话别吓着这些没见过你的凡人。”他伸手把刚掀起来的帘子放下,“这个也不要乱掀。”
我抱怨道,“这样盖着看不清东西,也不透气。”
罗成挑眉,“那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又出现了……”
路边站了两个人,一人把推车停下,“这怎么排这么长的队,进城查得这么严?”
“你没听说么,皇上昨天已经到咱们城里了。”另一个人声音逐渐减小,“还有皇亲家眷,可不得严着点,出了事谁担待得起。”
“唉,那看来今天进城买完东西,就要天黑喽。”
罗成听见路边人的谈话,看着我不再言语。
我问,“前面是什么城?”
“晋阳。”
“你带我下山,不是为了看望夫人是为了刺杀?”
“是,也不是。”罗成脸垮下来,“我们主要目的是看母妃,顺便刺杀,可不可以不这么直接拆穿。”
我轻笑,“不是说这次错过了好时机,放弃了吗。”
罗成道,“我也是看看有没有机会。”
已经看见城门,我下了马,改牵着走。
罗成坐着不动,“若不想去,我们改道。”
“都到了,进去吧。”回身拉他的马缰,“下来。”
“清清。”坐到床上吹灭蜡烛,正要脱鞋,罗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这边有什么事吗?”
“没事。”走到门前,又退回来正对着门坐下。
罗成仍站在门外,“你不开一下门?”
我把玩着杯子,拿起桌上的茶壶,“你就站在门外说好了,听得见。”
“还为白天的事生气,不必要嘛。”罗成听见倒水的声音,“我就是来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情况,我走了。”
罗成的脚步声渐远,黑暗中隐藏的人跳出,“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我放下杯子,“谁?何事?”
一人冲到我前面,“少废话,不乖乖跟我们走,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哼一声,好暇以整的看着面前的人。
另一人拉下前面的人,拱手道,“何人想必姑娘心中有数,不然发现了我们却没有说出来,眼下亲自走一趟,自然就知道是何事。”
“我并不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不说,是因为我一个人对付你们绰绰有余。”话音刚落第三个人的刀已经架在了肩上,拨开刀刃,“唉,你这是直接用行动表示了……”
黑衣人集体行一礼,“还请姑娘配合。”
“先兵后礼,软硬兼施,不走怕是不行。”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容我喝完这杯水。”
午夜时分,晋阳行宫的大殿灯火辉煌,舞娘的腰肢堪比柳枝柔软,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杨广左拥右抱,端着酒杯闭眼坐在大殿上欣赏音乐。
许庭辅从外面匆匆进来,“皇上。”
杨广睁开眼睛,“让她进来,这些人都退下。”
“退下,都退下。”许庭辅赶着厅内的伶人舞姬。杨广松开搂着的两位妃子,“你们也下去。”
“是。”宣华夫人站起身行一礼。
“皇上,什么人这么重要。”朱贵儿不依,拉着杨广的袖子吗,“我们继续看歌舞嘛,皇上,臣妾不想跟您分开,要不跟您一起留在这儿。”
“都是平时把你惯坏了。”杨广在她脸上亲一口,声音低沉,“这个人你不能见。”
朱贵儿好奇道,“为什么。”
“凡见了她,就得死。”杨广阴阳怪气声音拉了老长,“她杀人的手法千千万万种,你不知不觉中,就……额,死了。”
吓得朱贵儿花容失色,嗔道,“皇上……”
“我有这么可怕吗。”本以为殿中的人都走完了,进来就听到这番话,“你让我们这么隆重来的就是为了听你说我坏话?”
“谁让你进来的。”许庭辅抖着嗓子,“大胆,见了皇上竟敢不行礼。”
“不,你不可怕。”杨广抬起头,没了下文,“不……”
我看看身上这套硬被人套上的装扮,“这不是你让人准备的。”
宣华夫人走近两步,“你是……我见过你,那日先皇后的宴会,你是宇文小姐。”
我没回答,朱贵儿还想凑到杨广面前撒娇,杨广抬手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许庭辅,送两位娘娘回去。”
许庭辅看着我,“皇上,她如此无礼,您……”
“下去。”大殿的门缓缓关上,杨广道,“过来坐。”
我站着不动,“听得见。”
杨广道,“朕叫你过来坐。”
“我与皇上算不得知己,顶多称得上旧识,秉烛夜谈这事,我实在没这风雅。”
“宇文清清你站住。”杨广冲下座位,“或许我该叫你罗天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