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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八十年代末的冬天,分外寒冷。一场冬雨过后,屋檐下挂了无数的冰串子,在懒洋洋的太阳照耀下一根根明晃晃的刺眼。除去家里靠西墙两间土屋之外,我出生的那年,连着两间土屋盖起了五间大瓦房,一直到与堂哥家西墙接壤。整个院子从西向东占据了这整整七间屋的宽度,从屋门口向南大约还有五间屋宽度才能够到南墙,如此比划开来也算的上村里比较大的院子。每天早晨醒来,我会趿拉着鞋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迎着时而鲜红时而刺眼时而阴沉的朝阳撒尿,往往是半睁着眼瞄准着靠近南墙的菜园子旁边的一颗枣树杆上,用双手费劲的把厚厚的棉裤褪下,双手掏出小鸟儿,整个人身子后倾,双脚几乎要站不稳的晃动着身体,用尽积蓄了一晚的洪荒之力开始发射,每次都是一触即发,不但射程极远,而且都奇准无比的击中目标。那距离,五六米是不在话下的,搞不好还能有十米八米。村里的大人常说,尿的那么远,以后给你找个Sichuan媳妇儿。虽然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尿得远和Sichuan媳妇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是那会儿听到要找Sichuan媳妇,我是不大乐意的,因为村里那几个找Sichuan媳妇的人貌似都是因为本地找不上媳妇才远远的从Sichuan找,他们找来的媳妇个头特别矮,讲话仿佛一头牛和拖拉机共同下地干活儿,前后不靠谱,五音不着调。即便是嫁过来很久的,讲起话来也是半土不洋的听着别拗。

那天,我撒完尿,浑身打着哆嗦呼出一口热气,昂着头迅速的将裤子提上,同时发现了屋檐下闪闪发光的冰串子,这下可发现了宝贝一样,我立刻拿了一根竹竿费劲的朝屋檐下面扒拉起来,试图将它们打下,虽然是寒冬腊月的天儿,能有根冰串子吃还是很让人激动的事情。门口的台阶是水泥地面,台阶旁边依然是黄土地,冰串子落在水泥地上瞬间摔个七零八落迸溅四周,但是落在黄土地上的偶尔会有完好无缺的。我捡起根志坚身不残的冰串子,用手擦着上面的泥土,一直把冰串子擦细一圈,小手也冻得通红,张开嘴就要往嘴里塞。说时迟那时快,我牙刚刚接触到一阵刺骨的冰凉,冰串子就被打翻在地,奶奶一把把我拎起提到屋里,大清早的就吃冻冻,不要命了吗?我一脸不情愿的一边往身上擦着手,一边慢吞吞的坐到奶奶刚生着的炉子旁准备吃饭。早饭是昨晚剩的小米地瓜汤在锅里熥了熥,浓浓的米汤里躺着几块热气腾腾的红皮黄瓤的地瓜块,我端起来呼啦呼啦几下将整碗汤连吞带嚼的吃下,一抹嘴站起来就要跑。奶奶一把把我扥住,将新买的羽绒服套在我厚厚的棉袄上,一边给我按扣子一边嘴里嘟囔着,这么冷的天儿你是非得出去干啥,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多好。我不搭理她,迫不及待的等她给我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转身一溜烟就跑出了院子大门。

果然不出我所料,堂哥他们已经聚集在了胡同口堂弟家门口的平地上,人手一根冰串子。我看着它们贪婪享受的用嘴嘬着冰串子,每吸允一口都要砸吧砸吧嘴,发出回味无穷的声音。可我这会儿两手空空,即便是凑上前去都感觉低人一等,这可如何是好。我看看堂哥,看看堂弟,也不开口向他们要,然后再抬头看看堂弟家屋檐下面,上面的冰串子已经被打的参差不齐了,很明显早被他们收割了一茬。这时候我分明看到堂哥手里有两个冰串子,左手送到嘴里吃一口夸张的咂吧一下嘴,然后哈一口热气,再换右手送到嘴里吃一口,吃完了还不忘看看我,眼神里分明是在问,难道你不想吃吗?我敢保证,那会儿老天爷都知道我想吃,我自己家的冰串子被奶奶缴获,来到这里又被他们这么诱惑,心里不是个滋味,小心翼翼的说,哥哥,你给我吃口行吗?堂哥说,行啊,咋不行啊,你先办好一件事儿我就给你吃。我心想,还有什么事儿是比现在能吃个冰串子更重要的呢,我必须得吃到冰串子。堂哥指指地上的泥水积冰说,你挖一块大的冻冻,把它藏到五爷的被窝里去。我二话不说,走到大街上的积冰处伸开手就要扣泥,扣掉积冰周围的泥然后掀起一块两个巴掌大小的滴着黄色泥水的冰块,径直向五爷爷的门口走去。五爷爷常年自己住,屋子和俩堂弟家紧挨着,而且没有土院墙,并且屋门向来不锁。我走这段路的时候,一边给自己鼓足了勇气,一边不停的倒换左右手,那个冰块在我手里又脏又凉,我不得不利用倒换的间隙把一只手放到嘴边哈气取暖。终于走到门口,我站在门外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确定没人,才开始推门进入。我进门之前的过程,堂哥他们是都能够站在远处看见的,但是我推门进去之后便不再他们视线范围之内了。我站在空空的屋子里,一时间不知所措。这是一间简陋的土屋,像我家老屋一样的两间大小,中间没有隔开,推门进来就能够看到一个烧火的灶台,灶台的另一侧紧连着两米左右的炕。这种火炕和室内布局在贾杨李的无论土屋还是大瓦房都是最普遍使用的,我看到炕上几床铺盖整整齐齐的卷着码在东墙,炕上露着草席,草席上放着一个破旧收音机,一个簸箩盛着一个用来卷烟的机关盒子,还有一袋子烟叶和若干粗糙发黄的烟纸。我看着这些,眼前立刻浮现出五爷爷慈祥又严厉的样子,我心里开始有两个小人打架,要不放到五爷爷的被窝里堂哥肯定不给我冰串子吃,但是我要放到五爷爷的被窝里回头还不定被他怎么跐,我一时犯了纠结,不晓得该咋办。这时候,堂哥他们在外面喊我,还没好吗?再不过来吃,冻冻都化了。不敢说孝敬老人的觉悟开启的有多早吧,但是至少当时胆小胜过了嘴馋,我被催促后慌乱的将脏兮兮的冰块塞到五爷爷的灶台的大锅里,心想,不能放到被窝里,放到被窝里晚上他没法睡觉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万一知道是我放的怎么办,奶奶知道了不会饶了我的。放完撒腿就跑,跑出来后跟堂哥说,被窝都叠起来了,我给他放到锅里了,也能给我吃吧?堂哥一脸不满的说,我还不知道被窝都叠起来了,让你塞到被窝里,你放到锅里不算数。我说,哥哥,你就给我吃一口吧,我不敢往他被窝里放。不行,说了放被窝就得放被窝,你要想吃就再去放,你要不想吃就甭去放了。我着急的原地打转,急中生智的说,哥哥,我拿个冰块扔到小果家窗户里算不算数?哥哥一听,行啊,那你快扔个进去,等等,我们先躲起来,你扔完了快跑。

那天我扔了三次,就把硕大的一块冰扔进了堂弟家隔着大街的前邻小果家里,终于换得一根已经快化的差不多的冰串子。小果家的后窗户正对着堂弟家的大门,那时候这种房子的窗户,说起来叫窗户,其实就是一个长方形的洞,在靠近屋檐的地方开着,宽度大约三十公分,高度有十公分,中间正好竖躺着两块砖间隔开来划分成三个小洞。而我要做的就是把冰块扔进其中一个小洞,可见难度是有的。然而难度再难也是我们自己娱乐的事情,小果的事情却是关乎吃饭事情,因为这种窗户下面正对着的就是每家每户做饭的灶台,所有的灶台一如五爷爷的灶台,中间镶嵌一口大锅,平时做饭都在那口大锅里做。所以,从窗户里扔进去的东西,自然而然还是会落到锅里。可是这样落进去的冰块,不比慢慢放进去的冰块,更何况是早饭时间。当时,只听得从洞里传来“扑通”一声,紧接着一声尖叫,啊!妈比的,烫死我了,哪个**操的!我扔完冰块撒腿就跑。好在,他从屋里出来还要经过大门,而早晨的大门可能上锁了,等到气急败坏的小果开门跑到大街上我已经跑进了堂弟家躲了起来,足足等了半天才敢偷偷从门缝里看外面还有没有人。

这个被冰雷炸了锅的小果,这个身材娇小但是脾气很大的的小果,这个暴跳如雷冲出来骂街寻仇的小果,和之前骂堂弟俩有人生没人养的那个前邻闺女她娘是两口子。他叫“小果”,他媳妇叫“看”。小果这名字取的实至名归,因为他的确是身材够小,若按照各种水果标准判断的话,的确是营养不良的小果,而他媳妇的名字和她那双硕大的母牛眼也算匹配,庞大的体型瞪着俩眼珠子,每次看到她牵着她家比她瘦一圈儿的牛走出胡同的时候都有一种大牛欺负小牛的感觉。他们两口子是我们平日里不怎么喜欢的两口子,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而不喜欢他们就莫名的从小跟他俩作对。我们甚至有套专门的词儿唱成歌谣来骂他俩,“小果看,偷鸡蛋,偷到家里使劲看,看来看去不下饭,原来是俩个王八蛋。”这套词儿传的久了,势必满大街无论大人小孩儿都知道,而小果家的姐弟三人自然就不高兴了。他们视以小地主为首的所有人为敌,虽然为敌也无力抗敌,但是他们至少可以见了我们绕着走,给予我们无数个白眼和呸呸呸的唾沫星子。大一些的姐姐比堂哥还要大一两岁,仗着年龄和身高的优势,时不时还会趁堂哥不在走过来朝我摩拳擦掌的吓唬我。不过,有堂哥的威风在,我可不害怕她那一套,反而每次吓唬完了我之后,我再见了她那个比我小的弟弟势必再去吓唬吓唬他。

小果常年穿一套青布衣裳,浑身挂着黄土白灰,最熟悉不过的就是他赶着牛车从胡同里拐出来的样子。车上坐着他硕大无比的媳妇儿,“驾”“驾”的去往村西头。而等他夫妻俩的牛车拐出我们的视线后,便成了我们开始放肆的时候。说起来,他家那个窗户洞,我之所以能够三次就扔进冰块,实在是练出来的本领。大过年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在家烧火做饭,我们五六个人手里拿着那种可以摔在地上响的小鞭炮,排着队一个个的到他窗户底下跳起来往里面扔,几乎弹无虚发的都落进去听到啪啪啪的响声。等他家人追出来的时候,我们早就一溜烟逃走了。所以,躲在某个角落里听他家骂街也成为了我们极大的乐趣。不过,最让我纳闷儿的是,他们的窗户洞被攻击无数次,死脑筋一样的从来不知道堵起来。甚至,现在回去看看,那个当年的窗户洞还是完好无损的那么敞开着,不同的是,那件茅草泥顶的土屋,在没怎么改变原来面貌的情况下,顶部早已铺了一层瓦。

对于他的土屋用瓦做的顶子,说起来也是和我门有直接关系。杨桥村中央大街,某个大年初一晚上,是有过一场噼里啪啦荡气回肠的通天火灾的。然而这起火灾的始作俑者,正是小地主一众为。大年初一的春节联欢晚会对于那个年龄的我们来说毫不具备吸引力。我们那时候只迷恋射雕英雄传和霍元甲那样的武打片,降龙十八掌是练不出来的,欧阳锋的蛤蟆功和霍元甲的迷踪拳没事儿倒是常拿来比划,可能觉得郭靖太笨,大家更渴望成为像霍元甲一样的武功高手。为此,我还经常被小地主的迷踪拳打的哇哇直叫,即便是他命令我可以还手和抵抗,依然难逃一哭的结局。

当天晚上,年夜饭还没等吃完,堂哥在我家门口吹口哨,我听到口哨声,扔下筷子嘴里含着一口干粮就往外跑,奶奶站起来拦都没拦住。外面干冷刺骨,月朗星稀,整个空气充斥着各种放过鞭炮后的香香的味道,整条街道都冷清的四下无人,我记得那个冬天的雪只下过一次,距离大年初一也有一个月之久了,地面硬邦邦的没有一点湿润,这样便于我们随便找些干草就可以席地而坐玩耍。这是我们的惯例活动,大过年的几天夜里要打着灯笼到街上集合,那些燃放后的鞭炮纸屑被大人们扫成垃圾堆扔在在街旁,我们五六个一组,找这么一堆废墟围坐下来,拿火柴点将他们点着,一边烤火玩儿一边闲扯瞎聊。当时,正聊得不亦乐乎,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所有人都吓傻了,耳朵嗡嗡嗡的叫着,大家面面相觑,半天没有一个说话的。过了半晌,才有第一个说话的,吓死了,差点炸死我们。好在废墟内炸响的不是一个大的炮仗,燃烧着半人高火苗的废墟也没有被炸得火花四溅,小伙伴们互相看看旁边人的鼻子眼睛和手脚尚且齐全,这才放了心。经过这么一炸,大家脑子似乎被炸开了窍,堂哥说道,刚才太吓人了,咱都差点被炸死了,为啥咱往小果家扔的鞭吓不到他们呢,我们也去吓唬吓唬他们!

说干就干是小地主一贯的作风,没有这种雷厉风行的魄力他也成为不了我们的孩子头,我们跟着他来到他家胡同中间,从那个位置斜着看过去,小果家整个房子在明亮的夜空中像座碉堡一样,月光把整个黄土墙面照的泛着淡淡的乳白色的光,那个三块砖那么宽的窗户洞犹如一个碉堡的机枪口发出黄色的暖光,房顶上放着一堆干枯的棒子秸,黑压压的一片,周围伸展着长短不一粗细不等的秸秆叶子,仿佛一个碉堡长出了凌乱的头发和胡须。堂哥指着屋顶的棒子秸说,看到那里了没有,我们用礼花弹打他的棒子秸,争取一下子把它点着。我们五六个人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这样的奇思妙想,这也太刺激了,难道就是要跟点大炮一样的发射过去吗?我立刻想到了动画片里演的《恐龙特急克塞号》——“人间大炮,准备发射!”堂哥指挥着我们,找来几块半头砖,两块摞在一起,将一个礼花弹筒对准屋顶斜放在两块摞起的砖上,然后用另外几块在后面将弹筒固定住,放进一个带着长长芯子的礼花弹。一切准备就绪,堂哥说,我倒数三二一,发射,你们就点着它。堂弟喜欢鞭炮,自告奋勇的要做点火人。其余人,神圣的庄严的一边蹲在地上看着礼花弹即将被点着,一边扭头望望二十米处小果家的屋顶子,无限激动和憧憬一会儿将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发生。预备!三、二、一,发射!小地主一声令下,堂弟麻利的将早就准备好的香凑到芯子上,滋滋滋滋,嗖!礼花弹从弹筒射了出去,在小果家堆满了棒子秸的屋顶上,划破闪烁着点点星光的夜空,奔向了远方,稍许才听到一声“砰!”远处的天边,一片烟花升起。

发射失败,小地主低下头寻找角度原因,看了看之后说,这个力度太大了,射出去那么远,拿另一个烟花过来。堂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一拃长两只头粗的烟花,这种烟花,点燃后火药跑到空中可以炸出一个很漂亮的花,力度没有礼花弹那么大,身材又娇小,方便携带。这次堂哥根据刚才射高了的失败经验,重新调整了角度,再次对准屋顶的棒子秸。倒计时又开始,三、二、一。发射!我们看到这个力度不大的小烟花“嗖”的蹿到小果家的屋顶上,直接钻进了棒子秸,紧接着一声闷响炸了开来。顷刻之间,干燥的空气中干燥的棒子秸,犹如怒放的生命一样开了火花,火苗子从棒子秸周围的叶子开始奔放着燃烧起来,继而越烧越旺,速度快的我们来不及欢呼整个屋顶就一片火海,这片火海的上半边天空都成了红色,完全看不到了之前那些耀眼的星星。我们激动又不敢出声的傻傻的望着屋顶和天空,火光仿佛把整个屋子和天空融为一体,火苗子跳动着,传来争先恐后噼里啪啦的燃烧秸秆的声音,直到听到小果家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我们才反应过来,着火了!着火了!快点救火啊!我们迅速退到胡同内堂哥的家门口,从他家门口的胡同绕道我家门口的胡同,装作没事儿一样跑出去继续观看。这时候的大街上已经跑出来了很多人,站在我家胡同口,堂弟家门口的平地上,以及还有一些站在不远处的家门口的人。而小果家的屋顶上火海里,有两个人影拿着打场用的木头铁叉子从上面把棒子秸挑到地面上来,他们一叉子一叉子的拼了命的往下挑。

那段时间,各家各户开始流行盖新的大瓦房,新房子不再用青砖做地基,而是换了从各地买来的崭新石头做地基,这条街上好多家屋后都靠墙摆放了一米多高的石头等待盖新房子用,而石头上面往往又都堆满了棒子秸,小果家也不例外。从屋顶被掀翻掉下来的燃着熊熊大火的棒子秸,落在了堆在石头上的更多的棒子秸的同时将其迅速点燃,这一点燃就是接近半条街的棒子秸都被点燃了。这时候站在外面看热闹的大人们,已经无法坐视不理,纷纷回家拿了水桶往火上浇水,整条街人影攒动人声鼎沸,只有我们五六个小孩站在拥挤的人群中,心有戚戚的装作没事人看热闹。终于,大约过了十分钟,火势经过一连串的扑救差不多已经控制住。这时候,才能听得清楚有好多人在问,这是咋回事儿,咋失火的?屋顶子没烧着吧?人没事儿吧?当时的火已经灭了,周围再没那么通明,加上人影太多过来过去,我的眼神也看不清楚,瞪着牛眼的小果他媳妇,是具体站在什么位置双手叉腰龇牙咧嘴恨不得扒皮抽筋的大声骂着,她一口咬定说是以堂哥为首的我们这帮吊草的小兔崽子们干的。人声太嘈杂了,天色太黑了,满大街被这么一烧到处弥漫着了呛人的味道和灰白的烟雾。既没有任何人证明是我们这帮小兔崽子点了她的房子,也没人看得到我们这帮小兔崽子就躲在人群中看热闹,随着人群散去,我们这帮小兔崽子也灰溜溜的赶紧跑回家去当做啥事儿也没有了。回到家里想想难免激动万分,却丝毫没有多余的后怕,我甚至还觉得,那个茅草混了泥的屋顶子,应该被烧掉了才好,怎么就被他们发现挑了下来呢。带着莫可名状的激动与惋惜,光溜溜的睡进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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