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剧孟方与韦九见礼叙话。九儿哭诉了义父被刺的前后经过,自然也提到那日晚上,韩无辟被迫前来行剌,不忍下手,左右为难,竟然舍生取义,自刎而死!
剧孟忍痛听完,早悲痛欲绝,既痛惜兄长和韩无辟的无端惨死,又痛恨梁王刘武的阴险歹毒。眼下虽明知是他所为,却苦无证据,无法让朝廷惩治元凶。遂问道:“凶手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么?”
“刺客丢下一把剑,不过,朝廷的人没有理会……”说着,她将竖在墙角的一柄剑递过去。
剧孟接过来細看,剑长三尺有余,白楂木剑鞘,沾染了少许暗黑血迹;抽出剑身,泛出一缕寒光。轻弹剑脊,声音轻越,当是一柄镔铁剑。剧孟是剑术大家,自然对各种剑器了然于胸,但凭这些,还不能断定用剑人身份;忙移过灯来细看,不由“咦”了一声。
九儿忙问:“可看出甚么?”
剧孟肯定道:“开刃不久,是把新剑!”
说话间,剧孟又有新发现:剑的护手处,有个不太清晰的小字——“麻”,又象“庥”,大约是铸剑工匠名号。如果能找到此人,也许顺蔓摸瓜,能寻到用剑人的踪迹。可是,国中剑坊很多,又到哪里寻找此人呢?剧孟把这些一一告诉韦九。
九儿想一想道:“安陵是个小地方,并无铸剑作坊。长安五行八作都有,西市便有不少铸剑作坊,何不去那里问一问?”
剧孟觉得有理,当即二人商定:“就从寻找铸剑工匠入手。”随后,剧孟又问了兄长葬在哪里,用得甚么棺椁,陪葬了些甚么物品。
九儿垂泪道:“只是瓦棺,义父曾有遗言,不让厚葬,所以没有一点金玉陪葬,只放了我那面铜镜,权且尽点孝心。”
剧孟听了唏嘘不已,兄长就是这样的人,终身没有正式婚娶,也没有留下后人。如今撒手西去,竟这般薄葬,可谓参透人生,是个大智慧人。越发觉得好人不该惨死,定要为他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