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苗爽还在班级里,跟大家讨论下一步,大家该怎么做。
她说:“老师最大的心结,就是她的学生怀疑了她的人品,这样,我希望大家今天中午,和我和郝种田同学一道,去医院里,慰问老师,告诉老师,咱们相信她。”
听说要去慰问生理老师,那个让人肝肠寸断的女神?男生们都轰然一声叫好,有人说:“我家有不少奶粉,我给老师带去。”
还有一个学生说:“老师不是缺钱吗?我这有压岁钱,好几千呢,我给老师好了。”
说着,他回过身来,看着后面的几个女生。
他的话立即引来大家一阵嘘声,这点小心思,骗不了人,无非就是在女生面前炫耀,他有钱就是了。
苗爽又说话了:“钱就不用了,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来,咱们的老师,非常要强,不会接受别人的帮助,更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你把钱给她,反倒让她自尊心受损了,所以,只要今天中午大家一起去,给老师一个支持,让老师有勇气活下去,好不好?”
大家轰然叫道:“好!”经苗爽这么一说,大家对程老师更是由原来的同情,上升到了敬佩。
郝种田看到这一个场面,心里真是小小激动了一把,他内心里真是感激苗爽,要不是她帮助自己,恐怕到现在,班级同学也是要误会老师,自己也未必能把照片都收上来。
他这么想着,脑瓜子就溜了号,就见全班都在回头瞅着他,这下把他弄楞了。
就听苗爽还在说:“大家可能都误会他了,他这两天整天都在为老师的事忙碌,他收集照片,就是要让老师解除后顾之忧,他并不是大家所认为的那种人,所以,我提议大家给他鼓掌。”
于是全班都“哗”的一声,鼓起掌来,弄得郝种田脸通红,手忙脚乱,跟着鼓掌也不是,在那享受掌声也不是,索性转过身来,对大家行了个礼。
他笨拙的样子,惹得大家笑起来。
看到苗爽在前面这么给郝种田捧场,朗威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偏偏这时,他的手机来了短信:“你媳妇,倒是跟别人挺合得来啊。”
在朗威心目中,苗爽就是他的媳妇,所以,大把头和安子两个人,平时说话称呼苗爽,都必须用嫂子来代替。
当然,他们断不敢当着苗爽这么叫的。,所以,现在有男生就故意恶心朗威,给他来了这么个短信。
今天苗爽在前面讲老师的事,朗威在下面配合的挺起劲,关键的时候,就画龙点睛地应和两声,对动员引导同学,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朗威是越秀中学百年一见的奇葩,他个子也就一米5左右,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真要是打起架来,恐怕连个女生都打不过,但是,这个学校却很少有人敢惹他,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本事。
也就是说,他是唯一的不靠武力值混江湖的混混。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大把头和安子收到了身边,真要动起武力来,有这两个人撑腰,恐怕一般人都要掂量一下。
事实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算的上是铁嘴钢牙一肚子弯弯绕。
学习成绩好的没法说,平时里,哪怕是老师,或者说是成年人跟他说话,都要小心些,弄不好就会让他抓着理,他要是想给谁下点暗桩,使点小计策,十有八九是逃不掉。
所以,明明他长了那么点小个子,却没人敢惹他。
但是,这个人也不是没软肋,他的软肋就是苗爽,对于苗爽,他暗恋得有点没原则,只要是苗爽说的话,做的事,他都支持,他都相应。
而且,他还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无论是哪个班级出了什么美女,他都从来不多看一眼。
按理说,苗爽对他的这种暗恋,应该有所感动。可是事实上却完全不是这样,苗爽对他头疼得很。
今天,朗威的所作所为,跟正义没有多少关系,完全是为了配合苗爽,甚至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也是为了让苗爽看的。
现在,苗爽这么捧着郝种田,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忍受的,就如同心里扎了个刺一样。
郝种田要做的事,因为苗爽出面了,他可以不讲代价去办,但是,郝种田的人是必须要灭掉。
用朗威的话说:“这叫小仲马给大仲马磕头,一马跪(归)一马。”
他拿起手机来,给李云革发了个短信,上面写道:“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吃这点亏,能忍就忍了吧,这小子你惹不起。”
整个嘴巴子都肿得老高的李云革,已经等了一上午了,这一上午,他都没机会动手。
现在看到朗威的这个短信,那股压了好久的火,再次忽闪起来,简直要气疯了,刚要给朗威回短信,朗威又来了一句:“你跟我不一样,我谁都不怕。”
李云革更是气魔怔了,要不是舌头受了伤,他要骂娘了:“什么道理?你谁都不怕,难道我怕过谁吗?”
当即就回道:“等一会儿下课,我会让你看看哥们,是不是站着撒尿的爷们儿。”
朗威的八字眼笑得一扬一扬的,他两句话就把李云革给煽动起来,而且,自己还没留下把柄,他给李云革发的短信,怎么看,怎么都是劝架的短信。
他现在,连苗爽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一心盼着下课。
于是,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节课,他就瞪大了眼睛,等着看一出好戏。
但是,让他闹心的是,郝种田居然没出去,而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摆弄他的那个破手机,好像在给谁发短信。
朗威可真是不耐烦了,他知道,为了报仇,李云革请了人,从第一节课开始就等在外面。
要是郝种田这么老实,什么好戏也看不成。待会儿,第四节课,放学的时候,全班还要去医院看望程老师呢,那个时候全班统一行动,李云革也不好意思下手呢。
于是,他在安子耳边嘀咕了两句。
郝种田正在给三姨发短信,想告诉她,老师的事有眉目了,谁知,有人一把夺了他的手机,郝种田抬头去看,那人拿着手机就往外跑,郝种田不由得恼火,就抬腿去追。
跟着那个人跑到院子里,那人往门口跑去,郝种田也跟着往门口追,却瞥见一只球,奔着他的脑门飞了过来,饶是他反应迅速,也被一球砸在了脸上。
放到以前,遇到这种事,郝种田说什么也要论道论道,但是现在他着急去夺回自己的手机,所以,他看也没看,就把球扔了回去。
但是,没想到,那个球又飞了过来,直往他的脑袋上砸,他一只手一勾,那个球就像有了灵性听话一样,就乖乖落在他的手里。
郝种田有点火:“草你妈的,干嘛呢?”
但是,还没等他寻思过味来,那边一个声音叫道:“草,你妈的,你敢截留我的球?给我爬着送回来。”
郝种田的火一下着了,仔细往来球的地方看去,只见球场上一个个子比他高一头,满脸长者粉刺的家伙,而他旁边站着一个人,郝种田一看之下明白了,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被他差点弄断舌头的李云革。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看眼前的架势,肯定是李云革请来了帮手。
从小在山上跟野牲口周旋的郝种田,从来没怕过谁,刚才这个人分明是用球在砸他,然后说,爬着把球给他送回去。
砸了自己,没跟他计较就已经便宜他了,居然还要得寸进尺。
郝种田这回可是压制不住了,上前就是一脚,那球被他嗖地一下,踢飞了足有几十米高,然后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满场的人都看傻了,我靠,虎人啊。
且说,这个招惹郝种田的人,名字叫采涛,平日里,学生们得尊一声涛哥,是那种身边没有四个小弟跟着,就不出门的主儿。
他家里不太富裕,平时都是靠在学校收保护费,弄几个零花钱。或者是有人找他出面,主持个公道的时候,总会给他表示几个。
这样一个人物,今天竟然碰到了一个不买他帐的人,当时的脸色就变了。
他晃了晃脑袋,又摇了摇手腕子,嘴里道:“新鲜,碰上个倔的,走,过去聊几句。”
郝种田站在那里没有动,眼睛一眯缝,嘴角带了一丝笑意,等着涛哥的到来。
涛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李云革跟在最后。
涛哥和那两个人故意不看他,随随便便地唠着磕,然后就就来到他面前。
涛哥眼睛一转不转盯着郝种田,想给他点心理压力,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问道:“知道我是谁不?”
郝种田没有吱声,涛哥旁边的人骂道:“草泥马的,涛哥跟你说话呢?你聋了,还是哑了?”
涛哥弯下腰来,两手扶着膝盖,看着郝种田,道:“我猜你是聋了,要不然就是你妈生你的时候,把你脑袋挤了,是不是?我让你把球送过去,你没听见吗?”
郝种田还是没有说话。郝种田哥再次问道:“你叫什么?不说是吧?来吧,我给你当一回爹,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草泥马,行不?”
他的几个跟班哄堂大笑起来,叫道:“涛哥就是有才,这个名字起得太有学问了。”
另外一个家伙看到郝种田不说话,就得意地上前,啐了他一口:“怎么样?傻比了吧?**歪了吧?在涛哥面前,没几把章程了吧?”
涛哥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对他的小弟说道:“来,从今以后,就叫他这个名字,叫!”
话音未落,几个人开始七嘴八舌地叫了起来:“哎,草泥马,草泥马,你别瞪眼睛,是涛哥草泥马,你就荣幸吧,让涛哥给你当爹,你有福了。”
涛哥又举起一只手来,几个跟班立即闭了嘴,就听涛哥说:“把篮球给我拿来,你们今天就用这个篮球往他身上砸他,就像训练狗那样,什么时候,他看到我的人,听到我的声,就尿裤子,什么时候算。”
郝种田笑了,越笑越甜的那种,简直是人畜无害的。
涛哥和几个跟班面面相觑,道:“草,给吓机八傻了。”
而此时,郝种田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儿。
就在几个人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时候,郝种田的身子动了,他猛地往前一窜,小刀就往涛哥的肚子上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