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苗爽心里都怦怦直跳,电话里那个女人说的事太吓人了。
苗爽虽然岁数不大,但是,她知道孰轻孰重,所以,她一分不敢耽搁,赶紧把手机送到郝种田手里。
此时,在学校外面的大路口,朗威正在和他的两个大块头,手里拎着棍子,等着郝种田出现。
两个大块头,一个叫安子,另一个叫大把头。
两个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死心眼儿,空有一身力气,却把朗威当成了神明,成天跟在朗威身后,朗威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
刚才在班级里,他们和郝种田一战,朗威吃了亏,现在朗威正在训他们,两个人羞愧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大把头低头道:“郎哥,你放心,我们待会一定要把那个比样的砸趴下。”
安子也结结巴巴地道:“是啊,郎,郎,哥,你就……”
朗威不耐烦地道:“行了,现在有人替我们打头阵,我已经通知派出所了。”
两个人一听当即憨笑起来:“郎哥,你真厉害……”
且说苗爽找到教师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正在一个校领导说什么,苗爽也顾不上那许多了,直接把电话递给郝种田:“你赶紧回个电话吧。”
正心如火燎的郝种田,见苗爽亲自把电话送过来,脸色就变了,此时,他还有一点侥幸心理,走的时候不是给老师打了安定针嘛,应该不会有事的。
但是,电话接通后,三姨的一句话,让他的心怦怦跳起来。三姨说:“你搞什么鬼?电话自己不揣着,让别人接?快回来吧,你老师不见了。”
郝种田眼珠子一下就瞪老大:“怎么可能?中午不是给她打的安定针吗?”
三姨说:“谁知道呢,我下午上街买东西,刚回来,一看她的行李都没有了。你说,是不是又去寻死去了?”
郝种田的脑袋嗡的一声,心里就一下沉了下来,嘴里道:“完了,完了,她要是离开咱家,必死无疑。”
郝种田的这句话,让在跟前的苗爽心惊肉跳,她完全忘记了,刚才还和郝种田冲突来着,瞪着一双特别好看的圆眼,道:“你们说的是谁?到底怎么了?”
郝种田正没处撒气,见苗爽问,就忍不住叫起来:“谁?还能有谁?你不知道啊?你装什么糊涂?她是被人诬陷的,知道不知道?她压根就没做过那事,你知道不知道?她中午就想要寻死,你知道不知道?我在班级里收照片,就是为了救她,可是你们一个个拖着、拦着,还有你想方设法阻挠我,就是想害死她,对不?好了,现在她活不成了,你们得意了吧?高兴了吧?告诉你们,她要是死了,你们都是凶手,我非让你们一个个都给她偿命不可。”
他这连珠炮般的怒火,让苗爽根本就张不开嘴,着实窝火了一把。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只是出于一个班干部维护班级纪律的责任出发,才去阻拦他们打仗。
可是眼下,郝种田不依不饶,根本就不给她张嘴的机会。
这在之前,放眼整个班级,甚至整个学校,谁敢这么对待她?
郝种田这边大吵大嚷的动静,引起了办公室里,一个威严的校领导的注意,他正在和郝种田的班任说什么,听到这边吵吵嚷嚷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威严而低沉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哪个班级的学生?”
班主任看到校领导都不高兴了,心里不由得慌了,更加恼恨郝种田了,连忙过来喝斥道:“你吵什么?犯了错,你还有理了?”
郝种田发泄了一番怒火,现在看到班主任过来了,此时,他已经顾不上那许多了,现在救老师的命要紧,哪有闲心跟老师磨牙?
于是,他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那边班主任一看,这个学生胆子太大了,自己是要拽他来训话的,他竟然敢不听招呼就走?
当即大发雷霆,大声喝道:“你上哪去?给我站住!”
郝种田都急红了眼了,压根就顾不上了,也不答话就是往外走。
那班主任气极了,上来就抓住了郝种田往回拽,一个要往外挣,一个要往回拽,两个人就在门口僵持下了。
刚被郝种田骂得眼泪汪汪的苗爽,此时也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天大地大不如人命大,不能再耽搁了。连忙上前劝阻:“老师,老师,放开他,现在他有急事。”
班主任万没想到,苗爽竟然来帮郝种田,气得脸都红了,不由得喊道:“苗爽,你怎么回事?上节课下课的时候,不是来要求把他撵出去的吗,现在怎么?”
情急之下,苗爽没辙了,就对老师说:“回头跟您解释。”
她多了一个心思,老师的事最好别说出去,既然刚才郝种田那么说,就必须慎重点。
可是老师已经情绪失控了,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他实在下不来台了,当即吼道:“没什么好解释的。”
拽过郝种田的衣襟,就抡圆了胳膊。
他居然想给郝种田一个耳光。
郝种田也火了,自己十万火急去救人,却被老师拦在这里。怎么说都说不通了,当即火冲脑瓜顶,一把将老师推到了一边,抬腿就走出了办公室。
苗爽也顾不上去管老师了,只说了句:“老师,回头跟你解释。”
跟着就冲出了办公室,谁知刚出了办公室,她的心凉了半截,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警察挡住了去路。
正在发愣,那警察劈头就问:“谁叫郝种田?”
郝种田答:“我是。”
“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凭什么?我犯了什么错了?”
“你专门搜集女人的不雅照……”
郝种田不由得火大,声音陡然提高了:“靠,你们什么意思?什么叫专门搜集?有人用电脑合成老师不雅照,到处散发,败坏老师名声,你们不管!我维护老师的名誉,要把照片收上来,你们却要抓我?这特么叫什么世道?”
苗爽看到眼前一幕,直接晕了:这家伙还真是个猛人啊,连警察都不怕。
警察也超级不爽:“你个小几把崽子,我们还治不服你了?第一把照片交上来,第二跟我们走一趟。”
郝种田也是上火了,在东北没少跟警察打交道,怎么到了南方,这种事又跟上自己了?他大声叫道:”“照片不能给你,要是给你,也得是我把照片全都还给老师,你们再找她要,要是你们现在楞抢,我就告你们传播银会物品。我也不能跟你们去,我是未成年。”
两个警察气乐了:“吆喝,这小子,还挺难缠。”而苗爽也瞪大了眼睛:“这小子是真虎啊。”
两警察一使眼色,不管那个,先给这小子来点霸王硬上弓再说,刚要上前,郝种田摆手道:“我先去救人,我的老师可能又要寻死,等我把人救回来,再说好不好?要是耽误了救人,我告你们杀人,知道不?”
苗爽连忙跟着附和:“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两个警察这可拿不准主意了,不知道该怎么样好了。就在这时候,郝种田身子一猫,从两个人空中钻了出去,没命地往外跑。
苗爽跟着跑了出去。
校门口不远处,有几个脑袋,正在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不时地嘀咕:“真几把费劲,怎么带个人还带不出来呢?”
正在嘀咕,就见郝种田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一个小子就喊着:“郎哥,郎哥,那小子跑了。”
朗威站起来往校门里看,见郝种田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就嘟囔着:“现在的警察啥吊不是,连个人都抓不住。”
忽然,他发现在郝种田身后跟出来的,不是警察,竟然是苗爽。
就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家伙就道:“是不是他把嫂子怎么着了?”
因为朗威一直暗恋苗爽,在他心目中,已经认定苗爽是他的人了,所以,他的两个手下,平时里私下里称呼苗爽,都叫嫂子。
这一句可不要紧,朗威当时就火大了,连忙喊:“给我拦下那个比样的,给我往死里干。”
朗威的话就是命令,他的两个手下,安子和大把头就迎了上去,郝种田没防备,差点撞着两个人,他这边心急如焚,那边却摆出一副要决战的架势,可把郝种田给气坏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搞这个,郝种田简直要疯了。
他指着两个人骂道:“草你妈的,赶紧给我让开。”
安子和大把头根本就不听那一套,往前一靠,一前一后就把郝种田给抱住了。
朗威这时候也赶了上来,他嘴里骂着:“你马勒戈壁比的,敢动我的女人?”说着,伸手就是一耳光。
郝种田身手还是比较敏捷,头一低让过去,这一耳光就打在打把头的脑袋上,后者冷不丁挨了这一下,嘴里就叫起来:“哎吆,我草,哎吆,我草。”
朗威见第一下没打着郝种田,更加恼火,把大把头扒拉一边去,要面对面地跟郝种田动手,这时候,苗爽就已经过来了,她急忙喊:“给我住手!”
朗威刚找到一个合适机会,想收拾郝种田,哪里愿听他的?手下停也没停,却还是被苗爽给拽住了。
苗爽来给郝种田拉架,这让朗威很恼火,醋味更重了。
苗爽也不跟他解释,只是对郝种田喊了句:“快走。”
郝种田也顾不上了,跟着就往旅店跑,赶到旅店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苗爽更是哈着腰,站在那里,只是呼呼呼地喘着。
郝种田看着苗爽,奇怪道:“你跟着出来干什么?”
苗爽突然就有些委屈,她横了一眼郝种田,这才道:“我怕被你弄死,行了吧?”
郝种田想起来,自己刚才在教师办公室说的话,自知刚才话说得不太好,又不好意思道歉,就什么也没说,扭头往旅社跑,一个旅社一个旅社地跑,跑完最后一个,也没见老师的影子。
这回可傻眼了,苗爽就直眉瞪眼的,问:“你再想想,她能去哪?”
郝种田想想,道:“她也没地方去啊。”
苗爽又问:“她会不会去什么亲戚家?”
郝种田摇头:“她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哎呀,中午就寻死觅活的,能不能?”
苗爽一听当即就皱眉道:“瞧瞧你,那还不去找?”
“上哪找?”郝种田有些发憷了。
“河边!”苗爽很果断。
郝种田瞥了她一眼,当先奔河边跑去,苗爽也不甘落下,直接跟了上去。
郝种田对这个女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刚才两个人还在不对付,在他来认为,这个女生就是爱管闲事,行事霸道,而且瞧不起人,所以对她没什么好印像。
但是,爱管闲事倒是谁的闲事都管,刚才朗威差点误了他的事,要不是这个女生,还真就让他们给绊住了。
郝种田不怕打仗,但是眼下时间耽误不起,虽然说,人家老师主动拎着行李从自己家走了,但是,明知道这个人会有危险,就得管,某种意义上说,郝种田也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
郝种田直接往河的上游赶去,苗爽在后面招呼他,意思是为什么就不在附近找找?
郝种田就不屑道:“谁寻死还在近处?等着人救啊?”
苗爽想想也是,就跟着跑了上去,两个人一气跑到河的最上游,再往前就是断崖了,根本过不去了,这时候两个人也累得根本跑不动了,哈着腰不住地喘着粗气,身上的汗呼呼地往外冒。
郝种田因为身体素质好,倒还能抗住,那苗爽根本就不行了,她索性把外衣脱了下来。
她早就忘记了里面穿的什么,那里面的小衣服都是半截拉块的,露出了白皙细腻的皮肤,还有那身前已经很明显的凸起。
郝种田开始还没注意到,他的眼睛在往河里看,冷丁看到了苗爽的变化,年轻人的身体变化速度那是相当快的,他的心也跳得厉害了,某个部位也是相当兴奋了。
他就尽量地躲闪着,不看眼前的人儿。
苗爽也是跟着往河里看,不时地跟郝种田讨论着,但是她很快地发现了郝种田的不对,他的眼睛躲闪着,就是不看自己。
她低头一看自己,脸上腾地就红了,赶紧穿上衣服,老半天不好意思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都是在河岸上自习地搜寻。
河岸上和河水里什么都没有,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郝种田着急了,
忽然,苗爽打破了沉静,她指着河对面的小山包上,喊道:“那里是怎么回事?”
郝种田就看见不远处的小山坳里,一大团的鲜花堆在一起,那些鲜花一看就是采摘下来的,难怪苗爽看到不对劲儿。
可是,问题是那小山坳在河对岸,貌似这个河还挺深,怎么办?
郝种田正在皱眉,一扭头却吓了一跳,就见苗爽正在解裤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