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赵胜秦已是满头雾水。
那董承安喃喃的说道:“赵兄,假若是你真的对那傅小婉有那么意思还望好好待她,毕竟这女孩也不容易,现下又是双目失明,先前若是完好无恙我自然是劝你不能做这般想法的,毕竟是要成为皇上妃子的人,但是现在你也不用掩饰,毕竟任何一个妃子都是不能有身体上的缺陷的……”
赵胜秦见那董承安一路止不住的说了起来,赶忙叫停问道:“董兄你是哪来的胡思乱想?我和那位傅小婉之间什么都没有。”
那董承安面色怪异的说道:“要知道这傅小婉在车队受到攻击时受伤昏倒,口里呼的可是你的名字,后来她双目失明也是叫的你的名字,你怎么说?莫非你要说你对他没有一点想法?”
赵胜秦心下惊讶无比,但是面对董承安这个问题想要严词否定,却忽的想起那一双明媚的眼睛还有那些对于忧伤黯然的神情,话语全数卡在喉咙中想吐却是吐不出。
赵胜秦下意识看向董承安,终是吐出一句话:“我去看看她。”便是逃也似的离去了,心中竟是怀着几分渴望。
董承安见赵胜秦离去愣了一下,心下暗道:还说没关系,这赵兄真是不够坦白。
风雪迅速的积累着。
赵胜秦一路踏过积雪,耳畔是伤兵的哀鸣,还有一些迷信的雷神惊呼,他一路穿过驻扎的帐篷来到马车前,稍稍整了整衣服敲了敲车门。
门稍稍一开,却是一个端正严肃不失艳丽的女子开的门,赵胜秦一愣便是反应过来,这人正是获牡丹名号的郭圣通,HB真定王室之人!
他忽的心下想起王常所说的话,再一联想这女子的名号便是明了这一番动作的用意。
那女子不仅面色端严有母仪天下之威,言语中更是雌威赫赫,她见赵胜秦在此门前愣下便是问道:“赵护卫来此有何要事?尽可言之。”
赵胜秦想说自己是想来看望一下傅小婉的,却又忽的慌张吐出口的却是:“在下正是前来告知车队将要转向洛阳。”
那郭圣通面色平静地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另一件事就是还请三位近些时日尽量待在马车中,可能行程其中会有诸多拦截之人。”赵胜秦稍稍犹豫又说道,“听说傅小婉傅姑娘受伤颇重,某家想来探望一下。”
郭圣通面色稍缓,便是请赵胜秦进车一看。
赵胜秦第一次进这三人的马车,这马车与董承安他们乘的不同,车内空间很大,各类瓜果饮食俱全。
只是这些便是不能吸引赵胜秦,他一去就见傅小婉较弱的躺在车内,面色苍白。
那傅小婉看似睡着,却是被赵胜秦进来这动作给惊醒,可见她在睡中也是不得安稳。
那傅小婉眼皮动了动,却又痛苦的躺下。
阴丽华在一旁跪坐着,见此赶忙将她扶着坐起说道:“是赵护卫来看你了,你总是叫他这一下他来了,你总是安心了一下吧。”
“她这些时日总是睡不安稳,梦里总是叫着你,只是赵护卫你太过忙碌,事又紧急,我等也是不好意思叫你过来,幸的是你今日来此看望她。”郭圣通言语中泛起温色。
赵胜秦心下便似是浊流翻涌一般,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终是化作无声。
那傅小婉手腕稍稍抬起四下摸去,赵胜秦眼中尽是她面上的无助,心下一涌便是伸手握住她的手。
消瘦、冰冷还有心酸,诸般心绪都是四下翻涌着。
傅小婉握住他的手面上缓缓泛起一丝笑意,竟是慢慢合眼睡去。
赵胜秦知道这却是她太过疲惫了,他便是不做声,只是静静地握着她那瘦弱的手。
那双手似是有魔力一般,竟叫他在心中不断地忆起傅小婉与他只是相当于一面之缘的相会,竟是叫他沉迷进去。
一时间车内无声。
不知是过了多久,窗外的风雪愈发凶厉。
忽的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却是董承安敲门又低声传话进来:“赵兄,那王凤几人正向山下奔来。”
赵胜秦忽的惊醒过来,郭圣通与那阴丽华一听到这名字便是面色一变,看来也是知道王凤这人的身份。
赵胜秦轻轻抽出手说道:“两位莫要担心,在下对此已有安排。”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忧色稍减却是不退,俱是一同稍稍躬身说道:“此番性命便是交予赵先生手中,还望赵先生多多操心了。”却也是看出赵胜秦身份不俗。
赵胜秦轻声应下后便是轻手轻脚出了车门。
那钱安与那董承安已是在车外在身上积了一层雪。
两人一见赵胜秦出来顾不得拍去身上的雪花,便是迎上来说道:“担架已经准备完成,兵士们已经休整得差不多,那王凤看来是忍不住了,已经下来了。”
赵胜秦抬目一看便是见一道粗壮的身影自那山上向下奔来。
三人面色一和便是迎了上去。
那王凤还不待三人靠近便是朗声说道:“赵大侠实在是不大好意思。”
赵胜秦直接开口说道:“可是兵士伤亡较多,现下行程不好走?”
那王凤面色一变就是说道:“赵大侠果然厉害,王某还未开口就已经是将王某要说之事猜中。”
赵胜秦三人相视一笑,那王凤正疑惑,却听那赵胜秦朗声说道:“实不相瞒,我方兵士也都是这般情况,正是因此我等也是正愁眉不展,本意是有些许想法稍后与王兄一说的,哪料到王兄这么快就下来了。”
那王凤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知赵兄所言何事?”
赵胜秦面色严肃地说道:“想必王兄能为手下兵士之事特地下来一谈必定是极看重兄弟情谊。”
那王风虽是一莽汉却也是极为重情义,言说到此事便是面色严肃回道:“不错,我手下这帮兄弟都是当年一路跟从百战不弃之兵,可惜今日死伤惨重。”言语中却是恨意切切。
赵胜秦全然无视拱了拱手说道:“前番那种交手留不得手,有所死伤自然是命不好,只是我方兵士于我而言便是如那你方兵士与王兄的关系一般,这般之下怕是不能善了。”
那王凤面色一紧双手攥拳,却是以为赵胜秦要动手。
赵胜秦心下暗道此人满心便是用武力解决事情,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忽的又一想前番在幽州自己也是这般模样。
赵胜秦哑然失笑说道:“某家自然不是前来找王兄交手的,想必王兄下来也不是为了再交手把?”
王凤面色尴尬赶忙拱手说道:“不敢不敢,王某下来只是为了商讨一下行程之事,这般伤损,怕是行不得多久,那些兄弟就是要在这风雪之中丧命,在下本意是商议能否停下驻扎数日,待伤势稍缓再行上路,不知赵兄意下如何?”
赵胜秦摇了摇头说道:“这般茫茫雪山,王兄可是能找到疗伤药物?”
王凤登时一愣,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件事,也无怪下山之时王常面色犹豫,王凤却不是个轻易改变心意的人,况且这种天气,“只是这种风雪只会愈加急迫,纵然是上路也只会是加重兄弟们的伤势,还平添诸多不必要的伤势,伤亡更重!”
王凤哪知道赵胜秦对那些兵士全然不在乎,除了那些护着车队的铜马军他别是不会关心的。
那王凤依旧说道:“赵兄手下兵士众多,受伤也是众多,这风雪路上一经受冷风湿雪怕是更是要加重一番伤损,不若我等驻扎下来,纵然是那些兄弟救不回来,好歹能让他们有个安葬的地方,不至于路上行程紧迫抛尸荒野。”那王凤那是有这般主意的人。
赵胜秦心下冷笑严声说道:“王兄,你这在这里停下驻扎不过是平白拖延时间,莫非是你还不愿信我等?你若是真的思及兄弟们伤势之重这般停留在此不过是平白让兄弟们受折磨!莫非你前番所说尽是虚晃?”
这一声却是叫王凤心下喏喏。
赵胜秦一见王凤这般模样就知道这王凤心下暗存不安,怕是这计谋是先前来时朝中有人为他谋划的,纵然是杀不得也要将之拦下,等到拖延一定时间后便是赵胜秦等人出去恐怕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于事无补了。
赵胜秦不晓得他们的谋划,但也不关心这些谋划,他只是肃声说道:“王兄若还心怀兄弟,若是还有些就自家兄弟的念头不若听我一言,如何?”
那王凤高壮的身体此刻便似是石像一般,这一日连环的斗智斗勇终是叫他听了赵胜秦的话:“赵大侠足智多谋,还望赵大侠指教。”他此刻想是对那些谋划都已是抛却脑后。
赵胜秦暗下一笑说道:“现下我们这地段巨前行之洛阳和后行之晋阳是差不多的距离,我等的意思这十数日的功夫兄弟们还撑得住,不如就近择一大城先去给兄弟们治伤如何?”
不待那王凤反应过来。
赵胜秦又是笑了笑说道:“依我看不若就进去那晋阳如何?虽说去洛阳之后可以直接转向去那长安,只是这晋阳之路我等已是行过,速度上更快一些,不知王兄怎么打算?”
王凤脑中急转,却是那董承安与那钱安面色忍不住一动想要开口,又见王凤就在面前便是按下心中些许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