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下来的女孩子叫徐梦蕊。
“我叫徐梦蕊,咱们一个寝室的,我一直和爸爸妈妈住在外面了,今天他们回去了,我才到寝室的。”女孩子很热情的和我介绍自己。
徐梦蕊,我回想了一下,2号床的徐梦蕊。
“原来你叫俞乐哦,我叫杜铭一,梦蕊的高中同学,在北方电力,接新生的时候...”
“好啦你,别看见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动路了,快点回学校吧,一会儿我们这封寝了。”杜铭一的介绍被徐梦蕊打断,便被连拖带拽的推出了宿舍门。后来我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是:接新生的时候我们就见过面的,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徐梦蕊推走了杜铭一,回身挽住我的手臂,像是我们之前就很熟络的样子,我被她带着往寝室走,感觉很不习惯,我来不及抽出手臂,她已经的很热情的同我聊天。
“我到的比较早,然后就在外面陪爸爸妈妈了,我一早就知道是和你一个寝室的,就是一直没来得及打招呼,你好强呢,大家都很敬佩你的,尤其是今天晚上,太帅了。”
徐梦蕊叙叙的说着,我来不及插上一句话,就已经走到了417的门口,和我的话似乎还没有说完,徐梦蕊已经拉开了门,
“嗨,我们回来啦。”
我们,徐梦蕊强行的将我和她并为了一体,军训开始的日子,她几乎每天都会强行的把我拽到她的身边。早上她会叫我等她一起吃早饭,中午解散以后和我一起去吃午饭,晚上又会拖着我去吃晚饭。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三天,我终于有些受不了了。
下午辛涵找我整理一份统计团员的名单,临近下班的时候,我在办公室拖着不肯走,辛涵问我什么情况,我说躲人,徐梦蕊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我说还要忙一会儿,解散以后你先去吃饭好了,不用等我的。
“这样可是不对哦,我看你们挺好的,每天一起吃饭,很和谐的。”辛涵见我在电话里说谎,笑着和我说。
“你觉得很和谐?你觉得我们是一路人么?”我坐在电脑桌前,偏着头问辛涵。
辛涵没有回答我,他走过来关掉电脑:“走吧,人也躲开了,去吃饭吧。”
“别了,在食堂遇见了怎么办。”
“带你去隔壁的员工餐厅,遇不见的。”
“还不饿的,要不你去吃吧,我给你看家。”
“看什么家,都下班了,收拾东西走了。”辛涵把我从椅子上拽起来:“没坐够的话,以后每天都过来帮我干活好了。”
吃饭时辛涵还不忘教育我,他说:“大学不是高中,自己学好习就可以了,大学就是一个小社会,以后生活工作中总是要遇到不喜欢的人,总不能不喜欢就都躲着吧。”
我反驳他说:“我不是不喜欢,只是我觉得和她不是相同的人,在一起很累,不是很舒服,不想勉强自己。”
“我还想着把团支书的职位留给你的,你这个状态可不对,都是大学生了,还由着性子来。”
“我好不容易把班长推给重晓的,团支书就算了,你再考察考察,会有好的人选的。”
“人家都主动来找我要职务,你怎么还往后退呢?”
“我不合适的。”
“没做怎么知道不合适呢?”
“我习惯按我自己的意愿生活,自由一些,过我的生活就够了。”
过我的生活,属于俞乐的生活,无所谓别人的世界如何,无所谓别人的生活如何只是过好我自己的,这是我在离开麦锡时对我自己的企许。我已经为了别人过活了太多年,这一次,我想做俞乐,好好的单纯的过俞乐的生活。
只是俞乐的生活到底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很后悔没有推脱辛涵和他来吃饭,一顿饭的时间,他努力的想要说服我,终究未果。他说:“俞乐入学才半个月的时间,你怎么就有这么多的小心思呢,刚开学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很想说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他从来没有问过我就兀自给我下了定义。但是我没有说,这样的话留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多少会很伤人。
但我还是伤人了。
走出餐厅,我们迎面便撞见了徐梦蕊。她正提着三盒盒饭向办公楼走,不到十米的距离,我在心里想着,这次我应该是真的可以摆脱她了,只是局面会很糟糕。
徐梦蕊远比我想象的淡然,她笑得很夸张的说:“呀,你们都吃过了呀,我还想着你们加班给你们买个晚餐的呢。”
辛涵也很淡然,他顺着徐梦蕊的话:“嗯,刚加完班,我想着没人和俞乐吃饭了,就带着她去员工食堂了。”
“那辛导,这饭要不你留下当夜宵?”
“不用了,你带回去给没吃晚饭的同学吃好了。”
回寝室的路上,徐梦蕊走得很快,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她在找各种话题和我说,她不说话了,我便也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
走到寝室楼下的垃圾桶前,徐梦蕊把三盒盒饭连同袋子一起丢进了垃圾桶,她基本上是将口袋摔进去的,我在巨大的声音中停下跟着她的脚步,站在垃圾桶旁,我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消失在寝室楼里。
我发信息给辛涵,“刚刚你应该说‘要加班到很晚,所以才先去吃个饭’,而不是‘刚加完班’。”
辛涵没有回复我的信息,我想他大概也和我不高兴了,他说的没错,不该由着性子来,但是我真的做不到他想要的样子。这样也好,一个晚上,我成功的摆脱了两个人,只是方式有些不当,但结局是我想要的就好。
我在楼下买了面包和牛奶,徐梦蕊把三盒饭都丢掉了,也算是小小的表达一下歉意。毕竟是我做的不对在先。
走到寝室门口,虚掩着的门里传来了徐梦蕊有些竭斯底里的叫骂声:“她算是什么东西,这几天给她脸了,就把她张狂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这也难怪,你都对她什么样了,要是我我也飘,要我说就算她能当上团支书,你也用不着这么讨好的,再说她是不是团支书还不一定呢,是长得好看点,会讨辛导喜欢,可是你也不差啊,和她争团支书也未必争不过她。”
我没有听出是谁的声音,班级里的人,我还不大认识,我想着我是继续听,还是该走开的时候,刘格雷端着脸盆走了过来,她甩着刚洗过的头发问我:“怎么不进去,跟这站着。”
“忘记带钥匙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