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看到发疯一样扑过来的萧欲鸣,用带着皮手套的右手架开了他的一只手,左手扣住了他的右手腕,侧身,进步,再回钩,把萧欲鸣拌倒在地上,骑在他身上,把他的双手交叉在胸前按住,盯着他的眼睛,狠声地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萧欲鸣一时被萧然的气势镇住了,不由自主地答道:“还不是上次我拔了一下江樱的头发,你就放了一条没牙的菜花蛇在我书包里吓我,这次我和我哥吓江樱,只不过是找回来而已,那知道她反应这么大,都给她道歉了,还哭个没完。”
“你把我哥怎么啦?他现在还痛哭着!”萧欲鸣回答完,才知道自己丢脸了,没干过萧然不说,还被吓得把自己做的事全说了。不过,既然说了,豁出去也没什么了不起,关键是自己大哥还痛着忍不住地哭,这就是大问题。
这事被萧欲鸣一提,萧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开学没几天,班里分完座位,萧欲鸣这学期刚好在江樱后一排。江樱学习好,在整个学校是最漂亮的,皮肤白净不说,个子也是女孩中最高的——她家是北方人,北方人普遍比南方人高一点,女孩子比较明显。
江樱扎着小辫子的时候清新可爱,散着头发和扎着马尾的时候,就文静、优雅。刚放假回来的江樱气质就更加迷人了,好多男生都找机会和江樱说话,可是江樱不怎么搭理,一心黏人在萧然身后,这样,不平衡的男生们,就会搞一些小动作,来吸引江樱的注意。
萧欲鸣上次就搞得有些过火,把江樱的头发拨的跟鸡窝似得,还拉到了江樱头发,痛得她直叫唤起来。
萧然见到了就火起,可是刚好老师来上课了,强忍了一肚子火气的萧然,一下课就跑出去抓了条菜花蛇,虽然气愤,可是萧然还是知道不能过火,拔了牙就塞进萧欲鸣的书包里。
上下一节课,老师还没来的时候,萧欲鸣逸打开书包拿书,就见一条花花绿绿的蛇探出脑袋,朝他吐蛇信子,萧欲鸣吓得惨叫一声蛇,摔了一个大屁墩。
全班同学都看着他,然后大声哄笑说,菜花蛇也把你吓成这样!真怂……
同学们的嘲笑声把萧欲鸣的魂魄归位,仔细一看确实是没毒的菜花蛇,就是臭了点,虽然丢脸了,可没当场抓到当事人,就没办法,这事只要是个男生就没有没玩过的,如果当场发火更丢脸,大家会说你玩不起,以后就没人理你了,只有事后打听,再找回来就是了。
……
“你这衰样!既然知道上次是我放的蛇,尽管来我这找回来就是了,了不起干一架,你吓江樱干嘛?孬!”萧然恼火地朝萧欲鸣大吼。
“起来!我们的事以后再算,先看一下你大哥怎样了。”萧然在萧欲鸣屁股上小踹了一脚,叫他起来。
大家相互吓着玩,常有的事,可女孩子一吓就哭——麻烦,扯上女孩子就不对了。要是平常惹上自己,不揍一顿没完,可是,这次见他哥哥萧欲峥,被自己拉扯了一下胳膊,现在还在疼叫,萧然不免有些心虚。
萧然走过去,蹲下来对萧欲峥道:“哭个屁!你年龄还比我大呢!好意思嘛?扒了衣服给我看一下。”
“呜……呜……啊……你知道个蛋蛋,你来一下,看你能不能忍住?”萧欲峥不服气的很,可还是忍下来没再哭了。
“贱!谁叫你惹江樱啦!再有下次,我还揍你俩。”
萧然一边埋汰、威胁着,一边解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势。这时候,大家见萧然没干架了,都过来围观。
“啊啊……痛……你轻点!”被萧然按到胳膊的萧欲峥大声呼叫。
“叫什么叫!我可是跟叔公学过医的,这呢?疼吗?”萧然摆起脸来呵斥着,学着萧鼎看病的样子,有模有样地。
“不疼”
“那这里呢?疼不?”
“不疼,就胳膊那里疼,还有手腕有一点疼,不过手腕没有胳膊疼。”萧欲峥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在医生面前没人权,虽然萧然还没出师,可这派头很唬人不是?
一通检查后,萧然知道了萧欲峥的伤势情况,胳膊被自己拉得脱臼了,手腕上被自己捏着了,出了五个紫色的指印,其他地方倒没什么伤。
虽然萧然没治过病,可毕竟自己在叔公的诊所看得多了,热天孩子活跃,总会有个别孩子玩疯了,把手脚玩脱臼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这伤势情况还是能检查出来的。
搞大发了!搞大发了!萧然心里暗自焦急,这情况是瞒不住家里人的,到时候,萧欲峥的阿爸阿妈到自己家讲理的时候,自己肯定少不了一顿排头吃,得把影响降低一点好,阿爸阿妈下手才能轻点,
“没事,就是胳膊脱臼了,手腕有几个紫色指印,半个多月就好!来,把右手屈起来,左手端着,伤的手不要动,我们去我叔公那里拿点药,夹一下夹板就好了,一个月以后你又是一头小豹子。”萧然一边帮忙固定受伤的手,一边安慰着淡化伤情。
“啊……我的手腕也有五个紫色的手指印,好疼!萧然,你死定了!”
萧欲鸣听到萧然的诊断,感觉自己的手腕也痛,刚才没注意,伤势也还没有发作,现在能看出来了,吃痛地对萧然喊道,希望能吓唬他,好找回面子,在小女神面前,刚才自己的表现可是很丢脸的。
萧然确实是被吓着了,不过,不是被萧欲鸣吓的,而是被他哥哥萧欲峥的伤吓的,以往自己干架,最多就是把别人打得鼻青脸肿,两三天就好,大人知道原由,打输了骂一顿,打赢了就不管了,也不会闹到对方家里,像这脱臼要养个把月的伤势从没有过。
可驴死不能倒架啊!气势不能弱了,萧然道:“切!你才死定了呢!你以前不是嘲笑我练功夫受伤吗?这次尝到厉害了吧!以后最好不要招惹我们。”
说着说着,萧然仅有的一点心虚也没了,当初自己练鹰抓受伤的时候,他兄弟俩是嘲笑自己最欢的几个中的一双,这回也算是报仇了,以前的憋屈总算爆发了一下。只是力度没控制好,重伤了一个。
不过,爆发嘛!这是没法控制的,你能控制火山爆发吗?萧然又给自己找了个注脚。
萧欲鸣被萧然噎了一下,自己以后确实不能和萧然干架了,以前自己败多胜少,干架萧然伤得比自己轻,练了功夫之后就更不是对手了,这手腕上还有指印呢!
“哼……”萧欲鸣只好不说话,自己收拾好东西,陪着大哥一起去萧鼎的诊所。
一路上萧然才搞明白,原来自己学医,比萧欲鸣哥俩晚去河边抓鱼,他俩在河下游,萧然它们看不到的地方。萧然和小伙伴们去了之后,在上游拉了拦河大网,萧欲鸣哥俩就没怎么抓到大鱼,除了开始的一段时间收获还不错,它们倒腾了一段时间觉得没意思,就把岸边浅水潭子和小堤坝上的虾蟹收了,就回家。
到了进村的马路边的时候,看到江樱提着一条大鱼跑着回家,一下子就知道,哥俩被萧然一伙截胡了,不由得眼红,再有就是嫉妒江樱和萧然关系很要好,于是和大哥商量躲在树后吓江樱一下。没成想,吓是吓到了,可是有点过度,怎么道歉都止不住江樱哭泣,哥俩只好在旁边劝说——没办法,她父母是老师兼校长!惹不起啊……
他们那里知道,萧然把最大的鱼分给江樱了,她高高兴兴地打算回家跟自己妈妈炫耀一下然哥对自己有多好,那想,这半路杀出俩二货,吓了一跳不说,关键是自己摔倒的时候,把然哥分的大鱼不知道甩那里去了,这才哭得委屈。
这就是萧然刚开始看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