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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强者的心

萧然一行出了山林,拿到森林边缘存放的猎物后已经天黑了。

农历六月七八的上玄月,近似半圆,圆弧朝向西方,已经升起老高了,照亮的月光像是遮了一道白色的面纱,朦胧地笼盖苍穹;巍峨的群山,缄默无言,让大家没有了说话的欲望,紧挨着行走,周边山野虫鸣,更显得空旷寂静,像是这个世界的遗弃者,无人相和;林边脉脉的溪流,清阔中带着一股墨幽,像是长梦中永夜的冥河,使人不敢深渡探究,大家像是这风景的过客,命运相隔;入眼处,徘徊的萤火虫,明灭不定地散布四野;一条银白色的沙路驶向平原,路边停落的萤火虫像是千万盏灯火,描摹着夜色,指引着我们去探寻苍穹下的传说。

萧然欣赏这夜色,心神宁静,默默地哼着歌,心中回响着今天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山林荒途里长途跋涉,山转过,水转过,杀过蛇,与鹰搏斗过,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惊扰不了自己。沉醉自我中,觉得这世界天高海阔,可以任由自己闯荡,这一生以后的日子,自己不用浪费任何笔墨来自我画做,这片光阴将永远铭记我的存在。

此时萧家村口一伙人无暇欣赏月下美丽的景色,它们焦急地来回走动。

江樱的母亲郭梅满脸焦急地道:“你们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

萧洪不是很确定地道;“不会把?萧鼎叔经常进山采药的,能出什么事?我家小子也经常被我带着进山打猎,这次还带了两条猎犬;小篮子鬼精灵得很;樱樱最听话,只要跟紧萧鼎叔,就不会出问题。”

“要不,我们打着手电,出去迎一段?天黑了,怕他们不好走路。”钟淑娴担心地道。

“不用,萧鼎叔知道天黑了,会领着几个小的,挑好走、就近的路,我们迎出去,说不好就措过了,还更麻烦。再说啦!进山的路这么多,就我们几个人撒出去,还填不满呢!再等等!到了九点钟一过,如果还没有回来,我就去找族长,发动村里人出去找。”萧智镇定地安慰大家道。

李雪莲最是淡定,悠悠地道:“担什么心!不就是晚点回来嘛!就拉着我这老婆子坐在这里等,刚吃完饭呢!一点都不知道尊老,又不是没有回来晚过,何况老头子还带了手枪呢!消停!一会儿就回来了,还能把几个小家伙的丢山里不成?”

郭梅被李雪莲说得一脸尴尬,确实是有点关心则乱的味道,农村热天干活回来晚一点不是个事,都是自己拉着刚吃完饭的大家出来等的。

钟淑娴和郭梅陪着李雪莲,一边唠嗑一边张望着路口,江寒和萧洪、萧智在吞云吐雾,一支烟还没抽完,就看到萧鼎背着满满一筐草药,一手拿着药锄,一手牵着江樱,踩着阑珊的灯火,往村口走来。

大家看萧鼎脸色淡然、平静,应该没事,不过一看几个小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江樱被萧鼎牵着,一倾一摆地走着,没什么事情,就是有点精神萎靡,应该是走累了;萧正领着两条猎犬,背着半蛇皮袋带血的猎物,看那精神头也没事。

主要是萧然的模样很是凄惨,小药筐背着满满的草药,一手拿着小药锄,一手提着个带洞眼的大蛇皮袋,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竹篾头盔烂了半边,右手护腕绳子断了,耷拉在手上,随着走路,一荡一荡的,还能看到一条紫色的勒痕,一身衣服,红的、黑的、白的、黄的,满身都糊住了松脂。像是从战场上打了败仗回来地一样,不过看他满脸的笑容倒像个得胜将军。

萧然此时就是个得胜回朝等待父母夸奖的将军,敌人是两只大苍鹰,战利品是两只雏鸟。紧走几步越过众人,对迎面而来的父母,杨着手里的蛇皮袋,得意地道:“阿爸阿妈!我今天收获可大啦!大收获!我们掏到了两只苍鹰雏鸟,厉害吧?”

“掏老鹰?老鹰这么凶,你也敢去掏?伤那里了?啊,伤那了?”钟淑娴一听萧然去掏老鹰了,声音就提高了八调,心里一阵忐忑,又是责备,又是担心地询问伤情,他可不相信,这么危险的事会安然无恙。把萧然拉进怀里一通翻摸,希望有个好情况,让自己的心落地。嗯!还好,只是手脚,头上一点皮外伤。

“没,阿妈,我没有受伤,就是擦破点皮,叔公看过了,两三天就好。”萧然痛苦地道。

萧然没有预想地收到阿妈的赞扬,反而被责问了一番,还被阿妈一阵蹂躏,是的---蹂躏,由于钟淑娴紧张,动作有些大,把他的伤口摸痛了,只好赶快安慰阿妈,好脱离阿妈温柔的魔抓。

相比之下,萧智就理智、淡定多了,虽然听儿子说去掏老鹰了,但是刚才看见他走路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就不担心了。对他受得小伤全然不在意,男孩子家的,受点伤怕什么?不经过摔打,哪能见到彩虹?

“你这是掏老鹰搞的?跟个残兵败将似得,技术有待提高啊!”萧智扒拉一下他破烂的竹头盔道。

萧洪一听到萧然掏到了雏鹰,眼睛瞬间就红了,不想有好猎鹰和好猎犬的猎人,不是好猎人,自己猎犬有了,就差一只大猎鹰。儿子皮实的样子都不用管,也不在乎萧然还在钟淑娴的怀里,提留着出来道:“阿然!雏鹰呢?给我看看你掏了多少只。”

萧然总算从阿妈怀里出来了,又看到萧洪色狼看美女一样发红的眼珠子,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封死萧洪的路子,赶紧跳到阿爸的身后,探出脑袋,拿话挤兑道:“洪叔,就两只雏鹰,我和阿正都分好了,你不会打我们小孩子的主意吧?”

大人打小孩子东西的主意确实不应该,萧洪不只眼珠子红,脸也红了,恼羞成怒的他,还是抱着希望追问道:“不可能,老鹰一窝四五只,怎么会只有两只,其他的是不是掏的时候摔死伤了,伤的带回了没?给我看一下还有没有救。”

这会儿后面走来的萧鼎也看不下去了道:“行了,瞧你那点出息!你要猎鹰自己不会去找啊?就那两只雏鹰,是两小子的,他们废了老大劲啦!还好我给他们帮忙。”

萧鼎不说还好,一说就迎来了钟淑娴满心幽怨的目光,那意思很明确:叔,您老多大岁数了,还帮着小孩子掏鹰窝呢!您不知道有多危险啊?

实在受不这尴尬的气氛,萧鼎一脸不好意思,对在一旁笑着看他笑话的老婆道:“赶紧回家,我肚子饿了,累了一天,吃完早点休息。”

萧鼎发话了,萧洪也不好意思再纠结,难为孩子了。于是大家领着自己的娃各自散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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