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之前,马超没去跟月儿说一些‘月亮代表我的心,等着我回来’之类的缠绵语句,非但没有去找月儿,连自己的老娘都没有去通知。
他去找了一个满脸褶子、但有着慈祥笑容的老女人...
虽说越老越有风味,但那女人已经五十多岁...
好吧,事实上,马超去找了董母,空着手进去。出来后,手上多了一块似玉非玉、似铜非铜的令牌,董母说那玩意儿叫‘虎符’。
就在马超出征的前一晚上,中原大地,几大诸侯也都召开了军事会议。
“主公,今天子蒙尘,小人作乱,正是举兵勤王,匡扶正业之时!”田丰看着坐在正中位衣冠楚楚的俊朗青年人,急切的建议到。
袁绍意动,转眼看向田丰。正待田丰畅所欲言的时候,一句低沉的声音传来。
“田丰此言,乃断我主命脉之言,切不可取。”谋士逢纪出列,硬是将田丰要说的话给截断下来。
田丰一下气闷,转头斥道:“休得胡言,扰乱视听!今我主雄烈,天子势弱,正当进京勤王,挟天子以令诸侯,扬名立万,成伊、霍之举,何有断主命脉之说?”
逢纪冷笑,转头恭敬的对袁绍说道:“自联军讨董起,我军一直冀州资给,处境穷迫。若贸然出兵,韩馥食言,断我军供给,岂不是陷我军于万劫不复之地?天下大乱之时,当韬光养晦,暗图发展才是。”
“逢纪乱言,挟天子以令诸侯乃我军雄烈之举,也是扬名之措,岂因小利而失大义?”
“军资尚且靠他人供给,何谈扬名立万之说?”
“逢纪你放肆!”
“田丰乱言,该当斩首!”
“够了!”袁绍忍无可忍,厉声呵斥起来。
每当这个时候,自己手下的谋士就吵作一团,都说自己的计谋天下无双,无人可及之类的。可实际上他们都是一群夸夸其谈的人,为的只是自己能够千古留名,没一个是真心是替自己谋划的。每当此时,袁绍就会心烦不已。
“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田丰举步谏言。
而逢纪冷哼一声,却不作声。因为他知道,此刻再去招惹袁绍,定然会换来当头痛骂。
果不出逢纪所料,只见袁绍那英俊的脸庞变得阴鸷起来,低低的问道:“元皓,莫不让我的士兵饿着肚子去勤王吗?”
田丰顿步,还欲再言,可看到袁绍的神色,颓然退下。
“元图所言有理,此刻自当我军隐晦,暗图发展之时。元皓所说之事,留作日后再作讨论。”袁绍一语定乾坤,中止了这场吵吵闹闹的议会。
田丰颓然走出大帐,幽幽叹道:“竖子不足与谋...”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事儿留作日后再议?这事儿估计也就袁绍能说得出来,那天子难不成是大街上的白菜,等着你转一圈之后回来再买?
难道袁绍不知道握住一个皇帝的好处吗?袁绍是傻,可也不脑残。只不过,他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
自从“关东联军”组成以后,袁绍当了盟主,一下子野心就大起来了,
我现在是“关东军”总司令啊。
长安那破地方,迟早跟洛阳一样会成一堆废墟,这个地方干脆我就不管了,李傕不是折腾吗,让他折腾去,我在我的这个地盘里面另外立一个皇帝,我这个皇帝如果立成功了,将来我就是开国元勋啊。
他要立谁呢,首选目标就是幽州牧刘虞。这人是汉室宗亲,而且还是咱皇帝的叔叔。当皇帝最合适不过。且他生性懦弱,无甚主见,易于操控。
可后来事情不想袁绍想的那么简单,第一人家刘虞自己就不干,刘虞说我忠于大汉王朝,我是规规矩矩做大汉王朝的一个臣子,绝无谋逆、谋篡的野心,你不要跟我来这一套。袁绍无奈,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刘虞,当然因为他要立刘虞做皇帝,必须刘虞同意。而且袁绍也有一个马马虎虎过得去的理由,他就是说你看当今皇上这么年幼,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是宗室的长者,你应该出来组织一个政府。刘虞说你不要逼我,你再逼我我跑匈奴去,我宁肯投奔匈奴我也不会干这个事。
当然,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同一幕也发生在青州,只不过,人家这老板特有气魄。
“主公,今天下分崩,国主蒙尘。正当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军资,如此则霸王之业可成也。”郭嘉随意的卧坐在谋士席上,淡然说道。
“奉天子以令不臣?”曹操捋着自己下巴上的短须,饶有趣味的回问道。
“正当如此,现公家无经岁之储,百姓无安国之志。袁绍、刘表虽士民众强,皆无经远之虑,未有树基建本者也。我军竖义旗,成大业,进京勤王,此乃王霸之举也。”荀彧看曹操微笑,急切出言。
“两位军师所言极是,可我军现可战者不过数万,粮草不过月余,何谈兴兵之举?”曹操本家、大将夏侯惇听说又要打仗,无不忧虑的说道。
“元让短视了,军马粮草此乃微末小事,进京勤王乃长远之计,岂可同日而语?”曹操稍稍思索一下,就首先肯定了郭嘉、荀彧之言,至于军马粮草之事,曹操略一皱眉,随即说道:“鲍信不是还在濮阳嘛,找他借点兵,要点粮去。天子蒙尘,他也不能袖手旁观。传我军令,全军备战,随时准备出征!”
“诺!”众人轰然领命,齐齐退下。
大帐中,昏暗的烛光,只映出曹操深邃而痛惜的眼睛:大汉啊,难道已经沦落到此步境地了吗?
平原郡,刘备帐中。
“大哥,天子受难,我们是不是当进京勤王?”张飞信步走入帐中,张口便问。
而刘备瞅了瞅面目如常般平静的关羽后,脸上才露出悲戚之色,随后才说道:“备手下兵马不足三千,何谈越冀州,过洛阳,进京勤王?三弟所言,只让大哥徒增伤感耳。”
英雄有志,奈何生于微末...
淮南。
袁术举棋不定。
“叔父,我父为你前驱,死命保得此玉玺,今长安大乱,侄儿只望以此为抵,救我母于险境啊。”江东幼虎孙策双目含泪,手捧玉玺不放,埋头至地。
而袁术,看着孙策手中的玉玺,又想着长安的祸事,终于耐不住心底的渴望,伸手接过了孙策手中之物。
只不过,袁术不知,在他拿去玉玺之时,脸已经埋在地下的孙策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
“念你至诚至孝,我就与你三千兵马,南下江东。伯符,莫不让叔父失望啊。”
“侄儿拜谢叔父。”孙策起身,恭敬告退。
而袁术,手捧传国玉玺,遥望长安:难道大汉真要灭亡了吗?那谁将是下一任天下之主呢?
四方诸侯,心思各异,于长安大乱之时,纷纷狼顾鹰扬,跳跃于这乱世。
而马超,又将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