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枭又坐在了池中的莲花上,闭上眼睛开始冥想,不久他的身体慢慢的下坠,白色莲花也随着他的身体下坠而淹没到水中,直至云枭整个人也完全浸没。
洞中无日月,一天,云枭又吃完莲子之后,再没有黑色黏稠液体渗出,他也没有再问须菩提为什么,也再没有走出座下的莲花出去清洗,转而准备继续冥想。
须菩提开口说道:“你用三天时间完成初步筑基,又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凝气化液,初步打下了修道基础,蜕变浊体,返本归元。现在为师传你引导之法,引源入首,开天地之眼。”
说完,一朵白色的莲花在云枭的头上盘旋了一周后由眉心进入灵台。
云枭每次的感觉总是一样,不知道为什么,须菩提传授的法决像刻进了他的灵魂,只要一想起总会在意识中浮现出这段法决的文字。云枭虽然心存疑惑,但是从来没问,这样即使想忘也无法忘记,对自己总是好的。他心底里认为这样的能力自己总会知道的,早一点晚一点也没有什么伤害。
云枭的意识转眼又被这段法决吸引了。
“引祖窍之源,经绛宫入首,过口、鼻、眼、耳,而后入灵台。源卧灵台润道本……”
云枭看完之后很是疑惑,不由得问道:“师父,修炼有先有后,这是不是就是境界的划分?各个境界都有什么特点?我虽然修出了命源,只是我怎么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呵呵,修道即是修到。修不到也就无法到达。你既然这么着急的想知道境界,那我便给你讲讲境界的划分。”
“修道之路漫长而复杂,有些人一生不得入门之法,有些人一生得法而不能入门。你用了三天完成初步筑基,三个月的时间凝气化液是因为你身在液化了的天地之力中。你身下的池水就是天地之力高度凝聚的结果。在修道界能在这样的环境中修道的机会是凤毛麟角。如果你在荧惑修道界修炼,三年能凝气化液就是奇才了,还必须有丰厚的资源培养。”
须菩提停顿了以下,接着说道:“玄元,就是为修道打下基础,在祖窍内凝聚天地之力,与体内的先天之力相交化成性命之源。使命源不断的滋润你的肉体、筋脉、骨骼、灵魂,让你不断的蜕变,渐渐地脱去肉体凡胎,无瑕无垢,成先天之体。玄之又玄,返本归元,所以被称作玄元之境。但是,并不是说只要能化出命源就成无瑕无垢的先天体了,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日后你自然明了。”
“玄元之后,就是开窍。使祖窍内的命源贯通周身,生生不息、无始无终。你的味觉、嗅觉、视觉、听觉将超乎常人,以达到普阅周天之事,遍识周天之理,开口即可天花乱坠、地涌莲花,所有一切收发由心,这一步骤叫开天地之眼。你的灵魂经过自然之力的洗涤,慢慢的变得凝实、强大,逐步的成长。当然,这仅仅是命源的功用,欲达自由之境,单纯的依靠命源是远远不够的。开窍之后,你须引导祖窍之源流遍周身,彻底的打磨你的体质。使命源在身体内形成一条完整有序的循环,生生不息,这就是通源之境了。这时,你便能由吸收天地之力转变为驾驭命源之力,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湖捉鳖。到达这个境界时,才算是修道了,或者说是真正的修道的开始,才是身体超出天地的束缚而变得掌御天地。”
“下一境界是道本,这一境界对于修道之人而言是天堑鸿沟。人之所以不同,源自灵魂的差别。灵魂是人存在的核心,灵魂消散了,人也就无所谓‘人’了。道本,修道之本!等你修炼到了这个境界我再给你详细的叙述何为道本!今天就说到这里,你好好地体会一番吧。至于别的境界,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云枭有点震惊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神州流传神话传说自然有它的道理,岂可一言以蔽之?不过,云枭这么着急的问,主要是他心里潜藏了一个秘密,只是这个秘密现在却不能告诉须菩提。
于是,云枭就按照功法上的步骤,开始引源入首,开天地之眼以达开窍之境。事情说来容易,做起来难。怎样使祖窍内的命源过绛宫,卧灵台,这实在是技术性问题。
“法决上讲要引祖窍之源过石门穿神阙到巨阙达中庭入绛宫经气海渡华盖跃天突而后直袭承浆,慢慢的打开天地之眼。”云枭在心里默默地复述,然后就开始尝试用意念引导命源。
云枭屏气凝神,用意念引导命源经过法决上说的各个穴窍,但是却无法撼动所谓的祖窍之源。
两次、三次、四次、五次……一百零一次……两百零一次,还是感觉不到有命源移动的迹象。
云枭睁开眼睛,叹了口气。看了须菩提一眼,见他在打坐,云枭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继续尝试。
“没有轻而易举的事情,修道之路更是如此。需要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和锲而不舍的耐力才能够走下去。否则,永远也领悟不了‘道’的真谛,永远也到达不了自由无拘之境。”须菩提说道。
这些话语字字直击云枭本心!他天性散漫,做事总不想付出太多,读大学也不怎么努力,就是想混日子。写了一本书,赚了几个钱,就和女朋友去旅游了。现在修炼时不免又露出了散漫的个性,须菩提看穿了他的本质,所以说出了这些话,进行旁敲侧击。
当尝试到第一千次的时候,云枭还是没有成功。他缓缓地从莲花上站起来,对须菩提说道:“师父,我想出去走走。”
“去吧,把你的心好好的静一静。”
云枭轻轻一跃,就到了岸边,慢慢的走出了洞府,信步游走,又到了瀑布飞溅之地。正值夕阳西斜,下降的红日像个大红灯笼挂在西天。看着不舍昼夜的飞流湍急,云枭不禁想起了在神州的日子,一种孤独之感油然而生。异乡异客,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回去?亦不知回去之后之后是什么时候了?双亲是否健在?晨晨呢?是否在翘首以盼等自己的归来?
如今也不知道来到这里多久了?在洞里也看不出时间,一直亮如白昼,自己就像是一个盲人一样,根本感应不到昼夜的交替。仅仅玄元第一关就用了三个多月,而开窍试了一千次还没有头绪,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呢?达到什么样的境界才能回去呢?云枭在心中狠狠地盘问着自己。
想到双亲,云枭的心里不禁难过起来了。自己来到了这里,音信断绝,父母肯定认为自己是永远的消失了。老来丧子,多么令人悲伤地事情。父母只有自己一人,可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还拜了须菩提为师,貌似却又不是神话中的须菩提,人生的际遇真是坎坷多变啊!如果自己不能回去了,父母百年后谁给他们养老送终?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怎样的悲哀与不幸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该何去何从?云枭的心里翻江倒海般的怒吼起来。
想到女友,心中难免苦涩、痛惜。回忆曾经的甜蜜,感受此刻的凄凉,云枭的心在隐隐的抽搐。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见到她?她会永远的等着自己吗?如果自己永远无法归去,自己岂不是辜负了她?如果自己回去了她却不在了,自己修道的意义又在哪里呢?或者,自己回去了她又另结新欢,自己将置于何地?再或者自己回去时她已经白发苍苍子孙承欢膝下,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人生如白驹过隙,匆匆而已,自己到底还有回去之日吗?
纵然修道有成,成功回去,却物是人非,锦书难托,生命的意义又在哪里?自由无拘的意义又在哪里?
想到此处,不觉之间,云枭感觉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喷在了溪流中,云枭‘噗通’一声栽倒在溪水中。溪水潺潺,只有水声和鸣,在诉说着凄苦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