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落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眼前的壮汉,极其认真的问道:“它可曾偷喝了你的酒?”齐五摇了摇头。
又问道:“它可曾弄碎的盘子与碟子?”齐五还是摇了摇头。
“那它可伤到了你?”天落尘继续问道。齐五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
“哦,既然这样,我可以走了吧!”天落尘诚恳的说完,再次要走,然而齐五似有意地握了握手中的镔铁大棍,并没有让开。
这时的人们已经纷纷走了出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天落尘。衣着光鲜的少女更是借着这个机会要离开,却没有瞒过王掌柜的眼睛,王掌柜一脸庄严的喊道:“姑娘,您似乎忘了什么事情吧?”
少女明显的露出窘迫,却迅速恢复了镇定,带着疑惑语如天籁的回答道:“有什么事情吗?”
王掌柜的神色明显僵硬,心里想着:“见过吃白食的很多,但像你这样堂而皇之还真是头一遭,这年头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仍然语出尊敬地道:“姑娘似乎忘记了您的酒钱?”
“哦,酒钱那位公子已经帮我付过了!”少女语气如常地回答道,一双眼睛更是特意看了一眼王掌柜手中的兽皮。
王掌柜握着兽皮的手紧了紧,一脸疑惑地望向天落尘。天落尘明显一愣,接着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少女,只是点了点头。比猴还精的王掌柜当然猜测出了怎么回事,只是暗呼自己倒霉,脸上仍堆着笑意:“哦,原来是这样啊,老朽唐突姑娘了!”
少女只是简单的哼了一声,心里七上八下的鼓声终于停了下来,对着天落尘微微一笑,收回了已经迈出的脚步,静静地站立着,观看着形势。
经过这样的一个小插曲,一些狩猎者还有一些零散的食客纷纷离去,虽然知道有热闹瞧了,但也只能远远的瞧着,齐家与陆家都不是善茬,看来这个少年有罪受了,但是衣着光鲜的少女仍在,并没有选择离开。
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天落尘眼看齐五不给让路,便欲转身绕了过去,无奈齐五又出现在天落尘的眼前。
“这路难不成是你家的?”天落尘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怒意,认真平的问道。
“说了你可以走,鸟得留下,它是齐家走失的!”齐五终于开口说道。
天落尘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既然不能善了,就必须采取雷霆手段镇住他们。他凶,你要比他更凶,这样你就是他的道理。
“我不想打架,而且也真的不会打架!”天落尘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但是齐五听着却是非常的刺耳,觉得这个少年不是个愣货就是一个非常骄傲的家伙,自己有义务也有责任给他上一课,让他知道天下到底有多大,当然这节课不要钱的。所以齐五出手了,因为他觉得手比棍子更直接,打到身上的感觉也最好。一拳,带着风声的一拳,砸向了天落尘的腹部,齐五甚至幻想到了这个少年的惨叫的模样,嘴角竟然渐渐翘起。
天落尘看着砸向自己的拳头,没有一丝慌张,同样出拳,非常直接的一拳,迎向齐五的拳头,虽然从外表上看齐五的拳头比自己的拳头大些,难道拳头大就是道理吗?
“噗,啊,啪嗒”三种声音一气呵成,几乎找不到任何的间隙。“噗”的一声是两只拳头相互碰撞的声音,“啊”的声音是齐五的惨呼声,“啪嗒”亦是齐五身子飞起落地的声音。看到这一幕,王掌柜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脸都要绿了,心里盘算着这兽皮到底要还是要呢?看着一动不动的齐五,王掌柜终于想明白了:“这小子比硬茬还硬,刚才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一眨眼就把人家撂倒了,得罪不起。命比贪重要,活着才能继续贪。”
此时的王掌柜一脸僵硬的走到天落尘面前,双手奉上那张兽皮,恭敬地说道:“少侠见谅,那鸟偷酒与打碎的盘碟等并不值钱,就当孩子调皮胡闹吧,这么贵重的皮毛,还请少侠收回!”
天落尘稍微一愣,便要拒绝,可是天落尘越是拒绝,王掌柜的脸色就越绿,最后王掌柜强行将兽皮塞到天落尘的手里,整个人化做一阵风,钻进了自己的酒馆,消失不见。
“果然拳头大不一定就是道理,但拳头硬看来真的就是道理!”天落尘看着兽皮,心里面想着。
青衣文士看到齐五飞了出去,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四个大汉立刻将天落尘围了起来。
“朋友,报出你的名字,这梁子齐家接下了!”青年文士阴寒的问道。
“齐文举,你******还要不要脸,一群大人欺负一个孩子,我都替你们齐家羞臊!”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而且并没有停,继续说道:“那个小兄弟,用不用帮忙啊,当然忙可以帮,只是那鸟要作为回报啊!”陆平摸着八字胡,对着天落尘挤眉弄眼。
“陆平,你******贱人,难道真的要与我齐家开战不成!”齐文举恶狠狠地说道,脸上居然暴起了青筋。
“败类果然是败类,就知道倚仗齐家,要不我们单对单?”
齐文举这次只是阴沉着脸,没有知声,看来吃过陆平的苦头。
“齐家,很出名吗?我真的没有听说过。”天落尘认真的说着,而且继续说道:“我真的不想打架,而且也真的不会打架,我只会杀兽!”
少女平静的双眼中突然升起一抹异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天落尘,微笑却悄然间爬上了嘴角与眉梢。
陆平一愣,突然间感觉到脊梁骨上有点恶寒,摸着八字胡,选择的沉默,重新打量着天落尘。
齐文举彻底暴怒了,陆平的一再出言挑拨与羞辱,偏偏自己不是其对手,所以天落尘正好是其发泄的对象,尤其是报出齐家的名号居然得到这样的回答,犹如自己的热脸贴上了对方的冷屁股一样,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不好受。
一出手就是群殴,四个大汉抡起大棍劈头盖脑的就砸了下来,若是被棍子砸上,不成肉泥,也要四分五裂。
天落尘虽然有点木讷,但却不傻。当然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虽然月婆婆这方面做的很差。所以天落尘动了,身影一闪便消失了,直接出现在齐文举的身前,一拳回去,迅如闪电。
齐文举正想要发泄出心中的邪火,没想到这小子竟直接奔自己来了,刚才还要顾忌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被陆平奚落,现在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修理他一下了。激发血脉之力,一头鹰状的凶禽在齐文举背后凝聚而成,齐文举亦是出拳,一拳化做一头凶猛的巨鹰更夹杂着如巨鹰戾叫的风声直奔天落尘而去。
两拳相交,不是行酒令时的划拳充满兄弟情谊,更不是石头剪子布那种儿时的过家家,而是一种擒贼先擒王的一往无前的气势,更是一种邪火压抑自我释放的爽快。
“嘭”的一声,没有取巧,更没有躲避,只是实打实的碰撞,传递出一种让人牙酸的声音。一道人影如泄气的气球一样飞出,重重砸在了那颗歪脖树上,顺便还压倒了树下三根系牲口的木桩,四肢抽搐地乱摇了一阵,便毫无动静了。
四条想要继续的砸下的大棍突然撤回,一溜烟的消失不见,居然没有把两个伤者抬走。
天落尘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因为他突然发现血脉之力原来可以这样用,血脉之力居然可以直接化为凶兽模样攻击对方,因为没有机会看到其它的变化而感到意犹未尽。天落尘不自觉地撇撇嘴巴,指了指八字胡的陆平说道:“你还要不要这只鸟儿?”
骄傲,真是太骄傲了,简直了狂傲了
但是陆平自问换做自己虽然能击败齐文举,但绝不可能干净利落的一拳就将其弄得生死未知。所以打了个哈哈说道:“小兄弟真不是一般人啊,想必出自隐秘世家,出来历练的吧,这鸟既然是有主之物,陆某怎么忍心让小兄弟割爱呢?”
“哦,既然如此,那就不用送了!”天落尘不咸不淡,态度却又非常诚恳的说道。心里头却想着:“果然,谁的拳头硬谁就是道理!”
但是听在陆平的耳朵里却又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味道,陆平身后的几个大汉就要上前,陆平却微微摇了摇头,目送着天落尘离去。
收回外放的神识,天落尘亦是摇了摇脑袋,迈步走了出去,心里默默地嘀咕着:“还以为他能出手呢,可以仔细看看血脉之力怎么运用,还真是‘奸’啊!”
衣着光鲜的少女眼中的异彩不降反升,像是发现一块新大陆一样,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王掌柜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庆幸着自己的聪明绝顶,果然这个小子是个非常厉害的硬茬,而且不是一般厉害的硬茬,应该不会找自己的麻烦了,王掌柜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鸡毛掸子,大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