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隆二年,九月初十。
至此,距离央鹤国在一日之内改朝换代,已过去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天昭十年,九月初十晚,前朝央哀帝驾崩,皇后及惠妃亦随之而去。
当日飞虎****破城而入,尉迟不畏将飞虎与央鹤国合并,改国名为飞天,荣登大鼎。
他将前朝哀帝与皇后、惠妃合葬于卫陵,给予无限尊荣,命举国哀悼三日以表悲戚。并且遵守礼制,翻年过后才改元德隆。
与此同时,他对前朝官场遗老恩威并施,降服者给予众人,抵死不从者,也许其告老还乡,并未多加刁难。而对于前朝武帝与哀帝后人,他同样以礼相待,保留过去封号与属地,至于央鹤国的百姓,他更是施以恩泽,持续前朝武帝当年的政策,并加以更加适合如今民情的适当改革,仅仅三年,飞天国人便对新任君王赞声连连,感恩戴德。
这一日尉迟不却刚刚下朝赶回家中,便听见悠扬的笛声绕梁,他大踏步地向后院走去,正巧碰上迎面而来的任风吟。
“你回来了。”任风吟微微笑道,忍不住轻咳了几声,道:“咳,咳,愿安正在后院练习笛子,去看看她吧。”
尉迟不却听见她的咳嗽声不由皱起了眉头,道:“这病怎么总是不见好,要不要换个太医来看看?”
“不必了,咳,咳。”任风吟摇了摇头,低声道:“小毛病,不碍事。”
当年她刚刚产下愿安,因为担心尉迟不畏会取她性命,又担忧已被俘虏的东方无傲,便不分昼夜地赶去军营,晚上赶路时受了寒,再加上那时身体本就虚弱,落下了不少病根。
这些年尉迟不却遍访名医,却也无法将她这满身的病一一根治,隔仨差五咳嗽发烧,偶尔还会昏迷,实在叫人担心。
且太医讲当年的病根虽有,却是妨碍不大,这些其实都是心绪不宁所致,所谓心病不除,想来只会越病越厉害,不会好转。
这更是让尉迟不却劳心,本来答应她,待到战争一结束便带她离开,可是……新朝建立不久,皇兄时时需要他的帮助,这样一拖又一拖的,终是到今天都未能实现诺言。
尉迟不却想着伸手将面前的任风吟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头发上,长叹了一口气道:“吟儿,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就离开……”
“说什么呢。”任风吟不经意地推开他,抿了抿唇道:“你快去看看愿安吧,我今天要出府一趟,晚膳之前才回来。”
尉迟不却闻言愣了愣,不由追问道:“你要去哪?”接着又道:“我陪你去。”
任风吟摇了摇头,道:“我今天想去看看方小知和小询。”她顿了顿,声音放低道:“他们不会愿意看见你的。”
尉迟不却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今天是九月初十,他竟都给忘了。
尉迟不却想着,张了张口,迟疑了许久,还是道:“今晚若是想去放河灯,我同你一起。”
“好。”
听见任风吟这句话,尉迟不却不禁舒了一口气,道:“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