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之间遇美人?任风吟看着那女子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蹊跷。可身边的大哥显然比她要想得少得多,他几乎是一看清那女子后便加快了脚步走了过来,将她揽入怀中后再低声唤醒道:“姑娘,怎会一人出现在这里?”
任风吟见他这样不由觉得好笑,听闻大哥接回秋庭姐姐之后便冷落其他所有曾经的妃子,卫秋庭一人专房数年,是朝野之间心知肚明的事情。任风杭自己也曾说,此生有卫秋庭一人便足矣。任风吟想着,再看此情此景,不禁觉得人心难测,尤其是帝王。什么山盟海誓,天长地久,都不及眼前美人一笑。
曾几何时,那时大哥与卫秋庭爱得正浓烈,她还说过,她喜欢大哥那样专情之人,如今再看,倒觉得可笑了。大哥啊大哥,这龙椅到底改变了你多少,竟是连吟儿都有些认不出了。
“回公子话,小女子本是山下农家女,近日老父上山采药时不慎跌伤了腿,家里是靠卖草药为生的,父亲出了事,自然是我这做女儿的代替。”那女子说着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泥土,却不料是抹得更花了些,任风杭见她这副颇具生气的样子,不由莞尔。那女子接着说:“本来是不用爬到这么高来的,可是,父亲的腿需要些独特的草药来医治,我,我便爬上来,谁知,刚刚到树上站稳,便一脚踩空,这才跌了下来。”
任风吟对人的口音向来敏感,她只听这女子说了几句话,就觉得并不像是任安当地农家人,可是哪里不对,她却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她又仔细看看了那女子的面孔,眉清目秀,眼角有些上翘,鼻子与嘴巴都是小巧玲珑的,左眼角下有一颗眼泪状的红痣,远远地看去,竟像是一滴血泪似的,倒是极其独特的长相。再观其身形,任风吟暗自惊叹了一下,她在女子中已算十分高挑的,却不料这姑娘竟比她还要高上许多。就是这一条,让她不由疑心大起,女子身形高大,怎么也不像是央鹤国的特点。
可是任风杭全然没有理会这些,他看着那姑娘,笑道:“姑娘如今受了伤,想来也是无法照料父亲的,不如让朕……”那个“朕”字还未出口,任风杭急忙吞了回去道:“让我送你回去,也好帮你一些忙。”他说着又转向任风吟道:“吟儿,你可要同行?”
“我就不必了,大哥你快去快回吧。”哪有哥哥找女人还带着妹妹一起的,真是……任风吟想着,已然踏出脚步,回首对任风杭道:“那大哥,我便先回去了。”
任风吟之后又在任安皇宫停留了几日,那日在南宫太后那里闹出的动静不小,可南宫太后多年混迹皇宫之中而屹立不倒自然也是有她的手段的,不出几日,宫里的谣言竟又是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南宫太后自己还有任风杭与任风叹外,再无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只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任风杭带了个陌生女子回宫的事情引起宫里宫外的轩然大波。宫外朝臣就像当年阻止重迎卫秋庭回宫一样,上书声讨,甚至以命相胁,闹得是鸡飞狗跳。而宫内嫔妃则是分为两派,一派笑看卫秋庭荣耀不再,还有一派则是怨天尤人,怎么又来了一个妖女与她们争夺皇上。
任风吟心中亦有所顾虑,可是已经出嫁的女儿到底不合适在家中久留,因此她虽是有所疑惑却未曾多做言说,向任风杭辞行过后,她便带着任风叹踏上了回飞虎国的路。
“姐,我,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飞虎国了。”任风叹骑着马走在任风吟身边,轻声说道。
不回去了?她又何尝不想?她再也不想回去那片土地,再也不想与尉迟不却相见……可是,她的第一次任性妄为已经给自己的国家带来了灾难,她怎能再如此为所欲为下去。她的亲生父亲,听闻是一个天生不喜拘束,远离皇宫四处游历之人,可国难当头之时,他亦是抛下妻女随父皇出征,这种骨血之中遗留下来的家国责任感,她若不好好守护,到以后该有何颜面面对他和父皇。
“怎能说不回便不回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总是这样考虑不周呢?”任风吟看着任风叹,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不是,全部在为你着想嘛!”任风叹被任风吟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头发支吾道。
“嘁,得了。”任风吟说着,却是忍不住笑起来。
任风吟此行返回飞虎国并未经过玉门关,而是绕道而行,她想如今东方无傲与碧衣生活幸福,她还是少少出现地好。快马加鞭走了几日,到达延边城时,正巧撞上和御与澄易二人。
“王妃?!您回来了?!”和御一见她,立刻惊呼道。
“和大人,澄大人。”任风吟冲二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本王说你们两个人杵在城门口做什么,本王不是叫你们牵马去吗?!”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任风吟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不由蹙起了眉。
只见尉迟不却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搭在一位美艳女子的肩上,要不是听他声音有些胡乱,看他目光澄净,还真看不出来是喝多了。和御和澄易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心中都是一紧,澄易向来话少,这时都忍不住开口道:“王妃,并不是,并不是您想的那样……”
“王妃?!”尉迟不却听见澄易的话不由哈哈笑起来:“澄易你叫谁呢,莫不是本王的王妃回来了?”他推开身边的女子,晃晃悠悠地走到澄易身边,在他身边四周看了看,大声道:“瞎说什么呢!这哪里有本王的王妃!”
“咳。”和御一把稳住了尉迟不却,把他的脸扳着面向任风吟道:“那边,那边,王妃和小王爷弟弟回来了。”
尉迟不却晃着身子看了任风吟一眼,愣了愣,转向和御道:“胡说,那哪里是本王的王妃了!本王的王妃,不会回来了!你们知道吗!”
“哎呀……”和御伸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自己真是摊上了一个灾星,趁妻子不在花天酒地也就算了,这下连妻子都认不出来了……之前还说什么此生只爱任风吟一个人,死玩意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连累他和澄易一起迎接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真是,哪天找个麻袋把在这死玩意套起来打一顿才能解气!
“和大人,你们本来是打算去做什么?”任风吟并未理睬这一切,而是下马走到和御身边询问道。
和御见她面色虽如常,但自己却莫名只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不由低头答道:“回王妃话,王爷说要,骑马去草原上,打猎。”
“醉成这样去打猎?”任风吟不由提高了音量。
“不,不,王妃您有所不知,王爷,向来有这个习惯,以前也老这样,直到您嫁过来,才再也没有喝过酒去打猎的。”和御说着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他倒抽了一口气,疼得呲牙咧嘴道。
“倒真是个好习惯,喝酒打猎,快意潇洒,美人同行。”任风吟冷冷地白了已然瘫倒在和御身上的尉迟不却,又看了那个美艳女子一眼,冷笑道:“怎么,姑娘是不懂规矩还是如何,见到清平王妃也不知行礼?”
“参,参见王妃。”那女子见任风吟眼神凌冽,吓得立刻跪了下来,行礼道。
“和大人,澄大人。今儿个哪都不许去,现在带着尉迟不却一起,回宫。”任风吟说罢,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飞驰而入,进了城中。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和御戳了戳澄易的肩膀道:“诶,诶,你有没有觉得咱们王妃像变了个人似的……”说完又摇了摇头道:“不对,我倒是听人说过她那次是如何在尉迟家诸人面前修理司徒离那女人的,哎,真是人不可貌相。”
澄易听见和御这话不由失笑,沉默了一会才道:“我还听说,她打死过皇上的近侍。注意,是打死。”
“啊?!”和御这时不由拍了拍身上趴着的尉迟不却道:“兄弟一场,明年的今日,我定会给你烧些纸钱的。”
“哈,走吧,快些送王爷回去。”澄易笑着看了和御一眼,不禁无奈。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