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涛离我们而去,一转眼到了第二年夏天,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从云南回来后,老爹的“铁饭碗”还是没有消息。妈妈给我买了辆商务,天天跑从韩城到西安的黑车。多少都有点钱赚。
偶尔有空了,还和乐坐下喝两杯。
剩下的,一切都正常。只是,多少个夜里,梦中,涛一直在向我哭诉:一会是人、一会成影子、然后面部扭曲、变成皮囊、从皮囊里窜出来一条若窳。在梦里他一直向我哭诉“啊宅,救我。”又或者,抓住我的肩膀,说“快来找我。要没时间了。”多少次我从噩梦中惊醒。这种情况很严重,以至于我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但这事我没告诉任何人,我不想把恐怖蔓延。
如果这紧紧只是梦魇,那我还可以接受,但根本不是这样。
当我发现我还身处诅咒的时候,我就离开了家,去外面租了房子,以我交了女友为名。
这是我在家里洗澡时候发现的:我手上根本不脏,但是只要我一洗,就能掉下灰,不停的掉,越到后面越绿,然后整个身体都能掉下一层,然后我发现,原来我还身处龙的诅咒,因为所谓我身上掉下的灰,其实是我退下的一层皮。
我是不是还会变成蛇呢?没事时候我就在想。还不如趁早生个孩子,自我一了断算了。但又一想,万一生出一条蛇怎么办?
乐打电话问我在哪,我说在房子,他说他拿了两箱酒,要来我这喝两杯。
我就说好呀,然后我准备把我的遭遇告诉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立个遗嘱。当我看见乐的时候我真的乐了,乐的脸,也是绿的,想想也是,没有道理光我没有摆脱诅咒的吧?
乐的遭遇和我一样,只是他的梦,一直停留在涛去拨龙蛋然后掉到水里的那个瞬间,看来他没少责怪自己。
转眼三瓶青岛下肚。
“干杯吧…朋友。”乐乐举杯,似乎喝多了。
“你大爷的,少跟哥套近乎,你个蛇精。”我大喝了一口。
“哈哈,你妹的你都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说我?”乐反驳。
“阿乐,你说咱两是不是就真的这么死了?咱们死了是蛇还是人啊?”我问。
“老弟,我不想死,我…连女人的手还没啦过呢。”乐又在胡扯。
“哥、连女人都没见过呢…”他扯我也扯。
然后怎么睡的我都不知道了。
我只是隐约的记得,半夜的时候,我上初中的死党老马有给我打电话,说他要来我这玩。
第二天晕晕沉沉的想起这事,我看了下通话记录,没错,是真的,然后我又回了个电话,他下午到我这。
老马,比我大两岁,很胖,人很井,就是横看竖看都很二那种。我们在一起时候,关系最好的还有斌。
那时谁一欺负我们中的一个,我们三个一起上,如果没人欺负,我们两就欺负斌。
这次他从广西回来,说有好东西送我。要不是因为这好东西,我才不让他来呢!唉,主要是就我这情况,怕在没有机会见他了。
本来乐是和我一起去接马的,但是她妈临时叫他回去有事,再说他和马胖子并不怎么认识,我怕尴尬,所以他走的时候我没拦着。
马胖子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呦,这听到我要来,脸都急绿了。”
“二球,你给哥的礼呢!哥还有事,赶快给哥,哥就走呀!”我装作很无耻、着急的样子。
“靠,你走让老子去哪呀?”马胖子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胖。他笑着,然后从包里翻东西。
“哈哈哈,这和哥有求关系呢!”当我看见胖子给我的东西的时候,我傻了。这是一块玉,手指甲盖大,是某个动物的头、好似蛇头,两个眼睛盯着我,头上面,有两个角……
“若窳?!!!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几乎吼了出来。
“阿?什么若窳?你认识?别说这是你的,这可是我去桂林玩的时候捡的,怎么?你去过那?”马胖子还在开玩笑。
可我却不能在淡定。我回去把有关若窳和我、乐乐、涛的经历讲了。
“王总,你真能吹。”王总外号来自于初中我写的一篇作文《我有个梦想》,被胖子记住了,那时他叫我王总,我叫他二球。
“二球,你现在连哥的话都不信了?”我很严肃的看着他。当洗完澡,看见我脱下的皮时,马胖子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瞳孔放大…
那天我们去夜市喝了很多酒,喝醉酒的我,总是不愿睡去,我总是很担心第二天我是否还能起来。
“宅?阿宅,你怎么在这?”一个细甜的声音。“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个熟悉的脸庞,M,我的初恋女友,上完初一后,她就辍学了,因为她要供她姐上大学,她家供不起两个,所以她毅然决定去南方打工。
“M,你怎么在这阿?”我的眼睛很干涩,很累。
“这是我家开的呀”。M说,然后把我从桌子底下扶了起来。这时候我还是清醒了很多的。m给我拿了湿毛巾。
“你不是去南方了嘛?啥时候回来的?都去哪了?”
“去深圳了呗!去年回来的。”m就去收拾其他客人用过的盘子,我站起来,去放毛巾,我发现了一个很精致的相册,m见了,老远喊:“那是我的。”
“我知道不是我的。”然后就随便翻了起来。“呦,没看出来,你穿丝袜真好看。”我刚准备翻过去,我突然看见了一个人…
在这个照片里,M穿着连衣裙,手挎手提包,后面是一个庙,右后边是一个许愿树,上边挂满了红绳、许愿树前,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烟、面向镜头这边,那熟悉的衣着打扮、面貌、是涛!!!
“这、这是在哪照得?”我跑到M旁边问她。
“桂林呀!怎么好看吧?然后指着后面的两张和其他同事的合影说:“看,那天他掉水里了,他的衣服是湿的。”M然后就笑了起来。
我有看到,这些照片都有涛和那个庙宇当背景。剩下的其他照片就没有了。“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我问。
M的日期也让我吃惊。是涛死后的一个月的事。
涛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桂林?如果是认错人了,没必要连穿的衣服都一样吧?而且连拿烟的手势都一样!涛抽烟时候喜欢用无名指和中指夹烟。如果他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宅:我前面都有分段,怎么一发出来就没了?读者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