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当他如日中天之际,一桩命案划破平静。一位东北人汪某被枪杀于自家楼下,此人曾经担任刑侦队队长,而且与当地的社会大佬也颇有交情。警方通过侦破线索,揭开了他与袁某的关系。
早在1985年,袁某来北京上大学的途中,认识了同坐一列火车的汪某,汪某被单位公派到北京培训,二人一见如故,在北京期间,他俩一起吃饭,无话不说。汪某看袁某生活困顿,就解囊相助,袁某自然感激涕零。
到了1992年,也就是袁某售卖黑小麦获利这年,汪某听闻大受震动,他也脱掉制服,下海经商,期间做过国际贸易、开过私家侦探所,可惜都未成功。最后走投无路,投奔袁某。
在北京,他眼前的袁某早已不是当年的穷小子,他亲眼看到袁某利用巨额资金,滚雪球一般并购了六十余家企业。汪某对袁某敬佩有加,很想成为他这样有手段的大商人,可是袁某知道汪某难堪大用,将其派到深圳担任公司的品牌经理,这听起来还不错,可是汪某的手下只有一个员工。
1996年,袁某在四川的期货生意失败,亏损了近1亿元。袁某怀疑,是一个竞争对手刘某勾结交易所修改了规则导致他的亏损。汪某听说之后提议找人修理刘某,袁某同意了,他拿出20万元交给汪某。
1997年,汪某指使东北一个打手持枪追踪刘某,并伺机开枪,结果并未打中,此打手也被警方迅速逮捕。
此事过后,汪某重回北京,但仍未受到袁某重用,汪某于是愤愤不平。这年秋天,汪某离开袁某的公司,还想借一百万元做生意,袁某却不动声色,并未同意。
汪某恼羞成怒,开始把手中关于袁某的不利材料四处举报。
2001年,汪某被人追砍,幸运地捡回一条命。汪某认定此事与袁某脱不了干系,于是给袁某打电话威胁,如果不拿钱,他就和袁某没完。两年后,汪某终于还是被人枪杀,这一次,真的是袁某所为。
2005年,案情大白于天下,袁某指使自己的四个兄弟共同策划谋杀了汪某,法庭判处汪某死刑,三个兄弟则分别死刑、死缓。法庭上,袁某当场表示不服判决要求上诉,此后兄弟四人纷纷翻供,代理律师也提出诸多疑点。
袁某的妻子也出来为丈夫辩白,她口中的丈夫是一位简朴正直的人,在丈夫被捕后,有陌生电话打来说只要掏3000万,丈夫就可以活下来。
此后又有很多诡异的事件发生,有陌生车辆停留在他家附近,袁某妻子怀疑是东北的某些势力要加害袁某。因为在更早的时候,有人让袁某帮忙洗黑钱,袁某没有同意,现在,应该是这股势力在从中作梗。
无论如何,曾经辉煌的袁某还是陨落了,这条道只要走上去,就下不来了。
空城计
整个时代都在博弈,几个富豪又算老几?几乎无人做到独善其身。尤其在中国做生意,更是这样。一方面,社会在发展,生意机会遍地都是;另一方面,历来崇尚实用主义的中国人一旦将追求金钱与世俗欲望视为一种全社会的共识,那么关乎道德与人性的底线必然一再拉低,爆发出其他国家发展过程中都遭遇过的社会问题甚至更荒谬的故事都是不可避免的。
这样的关于金钱与欲望的博弈,已经突破了我们所知道的所有底线,在一批富有正义感的观察者看来,这是“尊严大气却又屈辱难平的年月”:一边是大国崛起的几次盛大全民运动,奥运会、亚运会、世博会向世人展示我们无与伦比的国家力量,另一边却是农产品价格居高不下,房子、车子、股市传来一连串的奇谈怪论,那些普通百姓过得并不轻松,却又始终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卷入了这场“空城计”,表面上弹着古琴,焚着长香,一派天下太平;若真有人带兵闯入,个中虚无,就不得不露馅了。
炒家
当一切已成往事,你是否还记得,那曾经疯狂的大蒜、黄金、房子以及其他?笔者的中心思想是,这是一个炒家横行的季节,透过这些披着炒作之名、价格大涨的个体,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凭空创造财富的传奇。神马、神兽共同铸就了新时代的神奇国,不是我不愿老老实实干活,而是凭借正常收入真的无法将她养活……
炒作过程中,到底是谁把钱赚走了呢?
以大蒜为例,千万别以为蒜农赚了钱。告诉你一个真理,不管是生意还是革命,赚钱的永远不可能是直接生产产品的制造者,而是投机客。
在某家农贸市场上,流传着“2000万先生”的故事,这是大家的谈资,也是羡慕的一个榜样。原来,有一位大户悄悄买入大批大蒜,等到一年后恰逢蒜价飞涨,此人迅速抛售,获得2000万元的回报。
这些投机者貌不惊人,你走在路上都有可能擦肩而过。在山东金乡,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售卖饮料的妇女看来,这样的惊人故事不足为道,往常新蒜上市,几乎大一些的蒜商都会把大蒜存入冷库,造成市场稀缺,再高价售出,只不过这次市场真的稀缺了,他们就发了大财。要做到这样的大卖家,手里必须有几个亿的活动资金。
再看黄金:中国黄金集团营销公司位于北京的专卖店里,店员接待了公司开业以来最大方的豪客。短短一天之内,一位阔佬就甩出惊人的1200万元,几乎将店面的所有金条收入囊中。
这位神秘买家并非心血来潮,早在一个月以前,他就通过同样的手法赚到10万元,这比投资任何商品的利润率都高,什么基金、银行利息,根本无法相比。
再来看煤炭,炒家也是富豪的代名词。
煤炭市场火爆之时,一个原价为1.5亿元的煤矿,在半年之内转手两次,就可以炒到16亿元。在这个过程中有的煤矿贩子完全是无本生意,轻轻松松净赚千万元。这个疯狂的年代,谁要是和煤炭沾上边儿就能发财。
这次骇人听闻的富豪诞生运动始于煤炭之乡——山西、内蒙,在这里,类似的故事基本每天都在发生。在内蒙古鄂尔多斯,这个深居内陆并不出名的小城,却因为忽然暴富的煤炭从业者成为全球焦点,这里的每一个本地人以及天南海北跑来淘金的人们,随口说起来就是一夜暴富的神话故事。
有了钱的鄂尔多斯人,自然陷入攀比、炫富的怪圈,这是人之常情。
据说在某次组团去外地买楼的活动中,数十名来自鄂尔多斯的亲戚朋友们一同前来,刚开始售楼员给他们推荐150平方米的房子,但是有人非要看看180平方米的,有的人想要三层的,有的人就非要往高处去,有人买了五套,另一个人就要十套,反正就像买白菜一样,大家都不差钱。
在鄂尔多斯,豪车是新的标志。据统计,小小的城市里至少有5000辆陆虎越野车,百万元的轿车,基本上是家家户户都标配的。这里的人们完全忘记了作为普通民众,要购买如此豪车几乎穷尽一生积蓄,暴富带来的后果就是,他们忘记了追求金钱的代价,一切都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果说鄂尔多斯的人们因为天生的好运气,那么在其他圈子里进行有目的投机的人们,就显得更加可恨而荒谬了。
带着特殊目的而来的炒作者们,只要在他们眼里具有商业价值,他们就会无孔不入,除了房子、股票、农产品、黄金这些传统的保值产品,他们也进军文玩古董这样的文化圈子。
中国嘉德的春季拍卖会总交易额能轻松突破20亿元,张大千、徐悲鸿等名家纷纷跨入1亿元画作俱乐部。更有甚者,有单幅作品卖出4亿元天价的黄庭坚……
当然,这些人已经成为历史的梦境,受益的还是现实中的炒家。就连不擅长收藏艺术的温州人也抱着现金来凑热闹,为啥不让人家来?只要是生意,温州人怎能缺席?
温州人轻车熟路就画出了一套与炒房完全一样的策略,一旦获知消息,有资本看好一位中青年艺术家的作品,温州人就斥巨资买断其所有作品,之后,他们集中兵力,在专业的权威书画媒体上大力推介这位艺术家。
过一段时间后,就会找一家拍卖公司对其一两副作品进行拍卖。拍卖期间,也不是一家独大,而是遍布会场,上演一出双簧好戏,提前布置好的炒家们进行“喊价接力”,一拨又一拨地把价格推向顶点,当突破人们的心理预期之后,以天价卖出。其实都是他们自己人的钱,这场拍卖只是一次精巧的宣传,现在,这位艺术家彻底成名了,炒家们此时就拿出之前买断的所有作品,就算不是天价,此时也已经身价倍增了。
真可谓炒家,凶猛;富豪,汹涌……
神奇的个人
炒作有先后,术业有专攻。炒那些新兴领域的人,都是捞一把就走,但是在中国的证券市场上征战的兄弟们,却是数十年如一日,为了神奇的财富,孜孜不倦。在此,笔者代表广大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对这些神奇的股票圣手,致以节日的问候,祝你们,生日快乐。好了,接下来,开始吹吧,我是说,吹蜡烛……
前面说过,广州华美集团总裁张克强通过“借壳”当地的国企,入股国有企业“盐湖钾肥”,大赚十几亿。这“盐湖”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停牌,为啥还要大张旗鼓买入呢?除了内幕,笔者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当时,ST盐湖早已经停牌,人们不知道的是,3月11日将成为这只股票的翻身之日。当天,名不见经传的这只股票忽然复牌,上演了股市咸鱼翻身,而且之后迅速暴涨,外面天气很冷,这只股票却热的发烫。
短短一天,ST盐湖竟然翻了6倍,单股价格方面,上涨25元,要知道这天开盘的时候只有5元的单股价格。真是让人咋舌,如果有人幸运地持有这只股票,这天无异于中了六合彩。
实际上,除了张克强,还有另一个人也有“手眼通天”之术。
排位流通股股东第一的任淮秀进入人们视野。此人凭借100余万股的持有量,只用了不到24小时,个人账面上的市值就涨了3000万元;紧随其后的第二位流通股大股东也涨了2000万元。单论数据,这在散户A股市场上的表现已经称之为神话,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两人竟然是两口子。消息四散,公众哗然,难免会产生一些联想。
但凡此种情节,总有追随者无数。不久,有人揭秘夫妻俩的身份,原来丈夫任淮秀是中国人民大学的金融学教授,而且是一位副院长;而妻子秦蓁蓁则是住建部的一位副司长。二人均为人民大学校友。
面对潮水般的质疑,任淮秀显示了自己作为教授的沉稳一面。据他自己的说法,当时是个大牛市,在这样的局面下,狂涨几十倍的股票多如牛毛,他自己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傻子才会相信这种解释。在每一个神奇的A股富豪背后,必然有无数个神秘的连他自己好像都不知道的内幕。
五千万教授,如果真的只是幸运,那么“3亿元”的忍者,你还好意思用“幸运”来描述自己的财富吗?
在ST天颐股价腾飞过程中,有一位超级炒家,因为“3亿元”的资产翻倍,令人为之目侧。几年前,天颐亏损不断,该散户重仓买入;重组成功后,股价上涨,他依旧持有;LED被爆炒,股价飞扬,他还是没卖;最终,复权近200元,最终出手。
介入ST股票先后历经5年,以最开始的百万元代价,最终赚得3亿元,身价暴增300倍。
此人名叫吴旗。他进入股市颇具戏剧性。当时,在中国电网财务公司的工作令其闷闷不乐,金融系毕业的他曾经对公司运营提出过策划和建议,可惜无人回应。自认被埋没的吴旗就此转向,重仓介入ST九化。买入ST九化的成本近2元,以68万股的持股数跻身该股第二大流通股股东。然而,从公司职员变身ST炒家并非一帆风顺,很快,吴旗倾尽所有买入的这只股票就将他牢牢套住。此时的吴旗却像先知先觉,非但不慌,反而加仓到92万股。和之前买入的股票摊平之后,成本不到2元。
细节在于,补仓所用近百万资金还是向自己的姐姐借来的。可见,当时的吴旗无异于豪赌。
就这样捱了一年,仁和集团重组成功,复牌后的ST九化价格达到14元。粗略计算,这只股票为吴旗带来了1600万元的收益。
第一桶金就此改变了吴旗的生活。
本来自视甚高的他,此后辞去工作,专心炒股。这位争强好胜、极度自负的投资爱好者,在股票上找到了自己的江湖。
狂赚1600万元之后,他转身买入ST天颐。一段时间潜伏,天颐重组成功,当时就有朋友劝他出货。但吴旗手持300余万股,一旦出货,股价将瞬间被拉低。他决定继续持有,等着股改高配送。
三安光电股改方案的配送最终在吴旗这样的流通大股东坚持下,达到了十送十的高配送利好。
得益于此,2010年夏天从天颐抽身离场的吴旗已经有了令人咋舌的3亿身家。
组织的力量
个人的传说只是传说,组织的神话就是可复制的现实了。2011年新年伊始,ST黑化获得了“新年第一牛股”的称号。
从2010年12月31日复牌之后,该股票连续涨停,长达15个交易日,大家算一下,一共涨幅竟然高达98%。复牌的这天,早上9点30分开盘,ST黑化立刻就拉到了涨停,而且盘中死死封住涨停板,狂涨的大戏由此拉开。
一方面是关于重组方翔鹭石化的估值偏高争执不下,一方面却因此刺激了ST黑化的话题性。很多私募和游资慕名而来,加入了炒作大军。
2011年1月14日以后,流入ST黑化的资金稳步上升。到了1月20日,净流入近2000万元。伴随资金流入,这只股票的成交额也水涨船高,到了1月20日、27日这两天,单日成交额竟然突破了惊人的3000万元。
奇怪的是,虽然成交量放大,换手率却并未显着增加。在资金量蜂拥而至的同时,平均换手率只有不到4%,而15个连续涨停的交易日,平均换手率仅为7%。最低的一天,换手率甚至不到1%。
买涨不买跌。尽管涨声如潮,但惜售情绪明显。很多股民连续挂好几天涨停板,还是一股难求。人们将这只潜力股的价格预期捧至30元。
机构也推波助澜,还举出了对比例子:以主营业务同样是PTA的荣盛石化在2010年、2011年的业绩对比,市盈率分别是21倍和17倍。照此预测,ST黑化重组成功后,参照2010年上半年的净利润额,再结合2009年PTA价格上涨的行情,预计2010全年净利将突破10亿元,而每股收益则最高能达到0.66元,市盈率是18倍。因此,ST黑化的上涨空间仍然不小。
连续狂飙的日子里,诸如国信证券深圳福中一路营业部、光大证券宁波解放南路营业部等游资聚集的大本营频频现身。
1月18日,位于深圳福中一路的国信证券营业部花了1200万元巨资买入ST黑化;6天后,位于宁波解放南路的光大证券营业部更胜一筹,以2000万元买入ST黑化。这么明目张胆的炒作行为,世人皆知,到了1月25日最后一个涨停日,股价攀升至11.34元时,两家营业部却纷纷退场。
当天,两家营业部共计售出ST黑化超过5000万元。紧接着,次日以跌停收场。
此乃冰山一角,众多游资将ST黑化当作手中玩物,进出之间,斩获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