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认为自己点儿背不能怨社会,事实上,十赌九骗,他只是身在其中不愿自拔。父亲母亲也知道他在赌博,可是好劝赖说都不管用,父母最后狠心不再给他资金来源,这小子反而铤而走险,跟人借高利贷,结果还是输了精光,高利贷的跑上门追债,害的父亲心脏病发作,不时需要住院治疗,可是赌瘾难戒的张翼却并不在意。
“24岁是本命年,却也是最倒霉的一年。我们在一个废弃工厂玩儿时,警察从天而降,我们一共有40多人,瞬时乱作一团,很多人都很有经验,把钱往身上揣,往桌下扔,这样就能减轻刑罚。我没经验,早就吓傻了,手里拿着三万块钱愣着不动。有人大声喊,还不赶紧扔了,我才反应过来,可是警察已经抓住我了。”得知他聚赌被捕的消息,父亲就这样被气死了——这是多么经典的桥段,它不是电影,却是现实。
重返自由后,张翼替代父亲执掌家业,一时身家近千万,母亲趁热打铁,为他张罗着娶妻生子。可是,张翼根本没有痛改前非,他让家人又一次失望了,他此时拥有处置家产的权力,于是赌博更大,几乎失去理智,一把赌下来就会输上百万。
就这样,还能有什么好结局呢?他输光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张翼的妻子起身做饭,她哀怨地看了一眼丈夫,“他赌了那么多年,总是输,还不是被人出了老千,他还不信。”张翼立刻面红耳赤,如同打了鸡血,“你懂什么,我赌了这么多年,还看不出老千来,这都是命。”输得一无所有,连同整个家族的未来也搭了进去,这个失败的男人仍然忌讳别人对他赌技的怀疑。
作为富二代中的“污点证人”,张翼这孩子,无疑是很称职的。唉,笔者爱莫能助,只能劝他几句,赌博这条路,和毒瘾、官瘾一样,一旦染上,戒掉就很难了。
Toosimple,sometimesnaive
借用领导的话来讲:“你们这些不争气的富二代呐,toosimple,sometimesnaive,太傻太天真啦。”
17岁的薛博,平头利落,面容短促紧凑,挺好的少年,可惜他住在少管所里。出奇的麻木与平静,如同一面巨大的墙将其与他人分隔开。这样的年少淡定,与笔者之前看到的他13岁时的照片判若两人。
13岁的那个小孩,有些许腼腆、些许羞涩,还有掩饰不住的窃喜。此次来探访,出于笔者与其父多年交情,然而当我试图多次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都被他愣愣地挡了回来,局促的空间中回旋的依然是他下意识的自我封闭。
忙于建材生意的父母,竭力用钞票弥补他们的情感缺位。在学校里,薛博是最有钱的学生。上下学,都有恭恭敬敬的司机开着宝马车接送,同龄人还沉浸在对运动品牌阿迪达斯、耐克的着迷中,他早就对这些腻烦,看上了花花公子的T恤。他还有每月几千元的零花钱,可以大方体面地请同学们吃火锅、烤肉和喝咖啡。
然而,外人看来生活在云上的他依然不快乐。在学校里,他喜欢的女生,没有一个对他绽开接纳的笑容。他悄悄喜欢了很久的、一笑就会露出小虎牙的女孩子,从来不肯正看他一眼。他也做过这样的傻事,偷偷守在她家的小区门口,看她穿着一件白底蓝点的裙子,欢快得跑出来,与另一个男孩手牵手在法国梧桐树的树荫里散步。而真正刺痛他的,是那个男孩没他有钱,也没他酷,篮球也没他打得好,可是,就是他这样的“灌篮高手”,他眼里的“赤木晴子”一直看不上他。
青春的伤口让他措手不及,他对自己越来越失望,认为自己长得不够帅,也没有混出名堂来。他一心一意相信夹杂着黑社会色彩的港台或韩日校园电影,有着现实的影子,那些伪装成熟的校园大哥,不但有一群对其俯首称臣的小弟,还会和一个或温婉可爱、或叛逆漂亮的女孩有一段缠绵恋情。从认识校外一个绰号是“肥猫”的辍学胖子开始,他被生活狠狠地甩出成长的轨道。“肥猫”将他介绍给“大哥”,“大哥”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这道有些狰狞的伤疤,恰到好处地让薛博对“大哥”的能力与权威死心塌地。“大哥”领导着一群无业青年,长期混迹于网吧和小型地下赌场。薛博学会了逃学,在网吧刷夜,去酒吧闹事,像模像样地在赌场看场子甚至拦路抢劫。
溺爱他的奶奶悲伤得哭天抢地,怎么也想不通她原本乖巧的孙子会做如此出格的事来。终于有一天,东窗事发,他、“大哥”以及“兄弟们”被警察团团围住,一向被他崇拜的“大哥”抱头鼠窜,逃脱不得又转而告地求饶极尽狼狈,完全不是他想象的《英雄本色》里的那副场景。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还在外地谈判桌上与对手斡旋的父母,突然听到他被抓的消息,完全傻掉了,捶胸顿足之余既而互相指责对方对儿子不够关心。
有些富二代做坏事,并不是因为缺钱,只是一阵接一阵袭来的空虚乏味和无聊让他坐立难安,哥们提出飙车、真人CS、泡吧都提不起兴趣,玩玩“出轨”带给他们的刺激吧:
戴上卡通面具,手持长刀,夜里潜伏在隐蔽角落,导演一出“月高风黑,歹徒抢劫不忘搞笑耍酷,单身女子花容失色求地告饶”的好戏;
模仿韩国电影里《空房子》里的男主角,等到主人外出便潜入进去住上一两晚,轻松自然地喝茶、吃饭、看电视,与主人无异。有时还很礼貌,打扫卫生、洗衣服、修理电器、收起衣服,当然也会留下一些痕迹,以示在此一游——大嘴巴裂得夸张的笑脸符号、只抽到一半的香烟、生长茂盛的兰花被移走一半……可是,他们并没有电影男主角的身手不凡,反侦察手段又不够专业,留下很多把柄,最终被警方顺藤摸瓜直捣黄龙;
开着跑车抢劫,抢完后还不忘对受害者回眸一笑。直到被抓还不知情节严重,“我开这么贵的跑车,钱包里塞着一大叠钱,还有一堆银行卡,怎么会去抢劫呢。我抢劫不是为了钱,只是觉得好玩,我的这身行头都能帮我作证,我的鞋子都比这个包里所有的东西值钱!”;
玩儿呗,刺激呗,这些孩子,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刺激是什么。也许等他们到了监狱里,才会唱着周杰伦的名曲“菊花残”恍然大悟,尘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是什么。
本章总结:money?soeasy
英语学习soeasy,哪里不会点哪里,步步高学习机……对于黑马富豪们而言,这话应该换做,money赚来soeasy,哪里有钱生哪里,步步高牌爸爸……
鲁伟鼎、李兆会、徐永安、梁治中等富二代们,借助父辈提供的荣耀平台,多次在资本市场撑杆跳,他们属于资本与实业并行的少壮凶猛派,他们有胆量有平台,出手快、狠、准,他们的长辈们也自叹不如。
这些年轻的资本运作高手,在各自的领地里长袖善舞。同时,他们并非老死不相往来,经常联手合作,以打造更好的资本运作效果图。
鲁伟鼎担任民生人寿董事长,“万向系”以绝对优势成为民生人寿第一大股东,与李兆会的一臂之力分不开。民生人寿2002年成立之初,股东结构出现三足鼎立局面,其中刘永行、刘永好兄弟二人,通过东方希望集团和新希望集团持有民生人寿15.5%股权,为第一大股东,万向集团和泛海控股则分别持有13.7%的股权,并列第二大股东。经过2007年增资扩股,股东结构有所调整,刘永好兄弟逐渐淡出,万向系与泛海系分别持有民生人寿15.58%和15.46%的股权,形成两者分庭抗礼的局面。
海鑫钢铁李兆会,于2008年6月,从民生投资信用担保有限公司和上海华晨资产管理公司分别购买民生人寿6186万股和1546万股,控股比例达到15.43%,打破了万向系与泛海系双雄对峙的局面。然而,近到2009年3月,海鑫钢铁将所持民生人寿3866万股转让给通联资本管理有限公司,而通联资本控股股东则是万向集团高管管大源,“万向系”以控股近36%的绝对优势掌控民生人寿,泛海系自知力量悬殊,也逐渐淡出民生人寿。
二代是天生的黑马,演技派呢,则是后天的怪胎。
笔者每每看到古装剧里的高僧,总会发现大致类似的剧情:他们结交权贵,入世传道,当然,年景不好的时候也出去化个斋,讨个饭。只不过古时候大家的生活方式都很农业化,于是给当代人造成了关于高僧和寺院的刻板印象,我们总是固执地认为,僧人和寺院应当是清修、清净、依然点着油灯的与世隔绝之地。
事实上……随着旅游业的发展,随着科技与经济的发展,风景区内的寺院自然成了全新的“商业胜地”。
“演技派”商人们向主管部门缴纳费用,就可以入股寺院,或者承包,然后花钱请来真真假假的僧侣,通过各种经营方式盈利,比如功德认捐、香火销售、科学占卜等,是一种“输出价值观”的商业模式。
你肯定有过这样的经历,每逢进入景区的寺院,除了迷人的自然景色和宗教建筑之外,最多的看点其实不是僧人,而是小贩与“大师”。
大师是算命的“大师”,小贩是卖香火的和尚与尼姑。笔者听一位朋友说过他的经历,当年秋天,去云南出差之际,带着太太与孩子顺路报了个旅游团。没想到此行,大开眼界。
所去之处是昆明那嘎达最有名望的一个佛教景区,导游带着大家来到这所在当地久负盛名的寺院,而且不断明示暗示加请示,亲们要表示表示哦,这里的求签算命可是很灵验的哦,要试一试哦亲。
结果,这朋友就动心了,你也知道,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信这玩意儿。他跪在地上,从竹筒中摇出一支签,然后找旁边的“大师”解签。
美好的旅程,就要开始了哟。
“大师”说,施主啊,你这个签不太妙啊,家里人有生死攸关之祸啊,除非你烧上一万块钱的香火,方可逢凶化吉的啊。
笔者的朋友顿时变成一副华丽的苦相,谁愿意在“佛门圣地”被一位“大师”如此“诅咒”啊?无奈,他只好拿出现金准备“逢凶化吉”,可是,只有五千元。正在迟疑,只见大师拿出一件宝物,说道,施主,这里请。朋友一看,我靠,刷卡机……
男人刷吧刷吧不是罪,再假的庙也有权利去收钱……
刚刷完卡,正准备走,身披袈裟貌似唐三藏的大师又走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称之为“摸顶”,尔后恢复了“大师”的沉稳之态:施主啊,你还得再烧个一万块的香,不然贵公子将有灭顶之灾哟。
朋友真想动手把这个“大师”海扁一顿,怎奈人生地不熟,且在佛门圣地,他只好说,我这卡里也不够了……大师示意他住嘴:施主啊,贫僧说你有,你就得有啊,不然,你下半辈子就……你懂的……
还能怎么办?遇到这种事情,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向导游求助,导游这时候就像一位事业单位办事窗口的工作人员一样说出了那句惊天地泣鬼神的经典台词:“这事儿我们管不了……”
下吧下吧,我要发芽;刷吧刷吧,好想跳崖……
这位朋友的经历绝对不是独一份,事实上,这些所谓的“寺庙”,也成了商业利益纷争的奇妙场合,与神奇国里的那些令人惊诧的商业模式并无二致,也是通过“坑蒙拐骗、利益共享”这一绝学以及“如何把人变成傻子的心理学研究”这一课题,攫取惊人回报。
模式基本上是这样的:建一座寺庙,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宗教寺院。而是以商业经营为目的、政教未分的综合性地方文化产业实体,其世俗化、商业化为寺庙之主要目的——在此基调之下,寺庙主管部门将其承包给私人老板,也就是“演技派”商人,承包价从百万元到数千万、上亿不等——通过商业化运营,包括招聘能说会道的大师、凶神恶煞的护院、眼疾手快的小贩、演技出色的路人等,还有各类没有最劣质、只有更劣质的山寨纪念品,与厂家形成互惠互利——最终,在渠道拓展上,与旅行社结为一体,拉来客人给提成。
这其中,隐藏幕后的演技派老板,前台狂舞的大师,是这套体系中最重要的两个构成要素。老板只需花钱与收钱,大师则要洞悉尘世与识人相面。这些“大师”虽然不是佛教大师,但却是心理学大师,他们口吐莲花,能通过衣着、气质、谈吐看透一个人,若是有钱人,“大师”会很深沉稳重地将其钓上钩;如果碰到学生模样的穷人,就会更加深沉稳重地说“你与佛无缘,随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