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该是如此么,但你认为我们真须遵循我们的身分去做那些看似是我们该做的事情么;不,你所见到的一切都只是假像。他们,将一切丑陋真相精致地包装着,而我们正是帮凶.。。
————Zaker
破碎的光影映在少年脸上,将他轻轻摇醒。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聚拢,他看见竹叶在空中随风摇曳着,那鲜绿几乎要将天空遮蔽,背后的泥土混着淡淡竹香,他动了动缠着绷带的的手掌,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一切的景象如此熟悉.。
————他什么时候变得爱睡懒觉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无声的笑了笑,往竹林的深处走去,沿途蝉鸣不绝于耳,而尽管他的步伐多么轻巧而无声,那些蝉却总会在他经过时噤了口。良久,他来到竹林内的一座池塘,零星石佛躺在地面上,安静地迎接到此的少年.。。
他跪在池边,并起双手舀了水往自己的脸上泼洒,沁凉的池水清醒了他的思绪,水珠一一滑落脸颊,渐渐他睁开眼睛,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水面,待水波逐渐平缓,他也慢慢看清了自己的容貌..
波澜不惊的面容不带一丝情感,但削瘦而无光的脸庞却悄悄透露了他的疲惫,双眸如血而深邃,十分的摄人心魄,他尝试勾起嘴角,此时水面上的自己也同样露出冷淡的笑意,这令他不禁暗叹,却也感到怀念..
——你又输了.
与往常一样突然炸起的幽怨之声,对于暗殿长大的劫没有丝毫恐惧作用.
“请回,我对你不敢兴趣.。”这是难得的,劫会开口劝他放弃.。
你又输了不是吗,你总是输给那个人,这是你想要的?不,你想要你能战胜那个人,你想要那个女孩的笑颜可以属于你,你何苦一再压抑自己的自私与占有欲呢,你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你得到的却又那么少,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来我这里吧,你就是为影而生的,来我这吧,影流之主..。劫.。。
————
这是第一次,劫动摇了.。。他真的好想少女的笑颜可以属于他,如果不能属于他,至少为他绽放一次,可为什么.。。她的笑颜永远属于慎.。。
无名的烈火从心中燃起,想念是不知因何而起的劫火,把心城那最后一丝防线,化作满城的疮痍与灰烬..
劫走了,消失在了均衡.。。而这一次的离开,劫也死了.。。
————
独自走在黑暗的山林中,整片山头都如深渊鬼域那般教人畏颤,任何风吹草动都是一阵心惊胆跳的悸动,彷如山中精灵调皮地戏弄著你.。
黑暗中独行,劫没有被周围的景象震慑,影锋山人烟罕至,窄小林径丛生与人同高的杂草,他必需时不时挥著忍刀斩开乱丛,才能确保回程不致迷路。而尽管寂静的山中偶会传来划破夜空的狼嚎,他也只是专注地朝一个方向前行.。。
一个时辰后,他来到半山腰,黑石峭壁横列於两侧,一眼望去,曾经铺满碎石的小径已被一望无际的芒草给覆上,凄白的月光洒在上头,直引劫往这芒草原的尽头望去,那条山路只有一个终点,尽头崖边的陵线上,座落著废弃千年的寺庙.。
夜风灌进隘口,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推著他前进。草原中闪烁著一道微弱的火光,这道光芒在他身后留下长长的足迹,一直到他站上了陵线,不知怎地,此时的月光似乎只投射在这里——他,与眼前的寺庙.。。
寺庙前伫立著数只黑色石狮,但不知是否为年代已久的关系,它们的四肢残缺不全,有的断了,有的被山风磨蚀了。再往前走,寺庙的正门前倒散著数尊石佛,令劫感到诧异的是,它们的头颅皆不知被什麼给削去。在这里,均衡教派,甚至是整个艾欧尼亚,都没人会做出此类谤佛的事情.。。
尽管此时他的内心感到些许的不安,却没有余裕去思考个中原因。他跨过门槛,高举提灯探照无比黑暗的正殿,说也奇怪,这黑暗像是一阵浓雾,明明视线在外头替他看清周围四尺的事物,可在这却无法.。。
随著他缓慢地「摸黑前行」,他越来越能确信这是一种不合常理的景象,因为只要他愈深入,灯火能触及的范围就愈来愈小,像是渐渐被什麼给吞噬了。劫的心中漫起了不安,尽管他是个习惯与黑暗为伍的忍者,但说他现在所面对的绝对不是平常的黑暗,而是一股看得见、摸得著的具象之物,逼得他心口难受不已.。
该继续前进吗?眼见手中的光火愈来愈淡,人类惧怕黑暗的天性油然而生。而就在劫心生犹豫之时,一道低沉而模糊的声响掠过他耳际——
“DoIscareyou,summoner?“我吓著你了吗,召唤者?
诡谲的声响在空间盘旋著,宛如幽魂、又似鬼魅,字字都是震慑人心的恐惧。劫停了一步,寻找声音的来源,在这望不透的黑暗中,那声音没有停止,反而愈加清晰——是那个家伙的声音.
“Afraidofthedark?“怕黑吗?
劫勾起一丝冷傲的弧度,怕,他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那阵噩梦般的恐惧不停响起,不过对于劫却是无用武之地,这阵混著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嘶喊的嗓音,即使侵入了他的脑海,却无法让他动容.。。
“CrossOver。”穿越吧。
倏地,浓雾般的黑暗逐渐向两侧排开一条路,而在遥远的彼端,一个艳红的盒子坐落在那。那就是师傅说的盒子吧?劫愣愣地想。他不由自主地朝它走了过去,奇妙的是,他分不清究竟是什麼原因使他毫不犹豫地向前迈进.。
来到路的尽头,他端倪著眼前的红色宝盒,上头雕纹细致,作工完美,盒身一尘不染,丝毫不像被弃置已久的样子。盒盖与盒身之间并没有锁孔,也没有封死,却贴著一张张黄色符纸,符纸上写满他看不懂的字迹,此时他又犹豫了——打开这东西,真的好吗.。
“Thisplacedisgustsme…”这地方让我作呕……
「……你是谁?」劫,对这未知的「生物」出声提问。
“Thefirstarewe。Thelastarewe。“我们是最初,也是终末。
“Fatecannotbeaverted。“是你逃不过的命运。
劫双瞳波澜不惊,他似乎能感觉到这阵声音、这个盒子、这些环伺著他的黑暗,全都是真实存在的事物,而尽管他感觉到这之中暗藏的危机,他任然将手缓缓伸了过去,那声音到底是什麼?盒子里到底又会有什麼?而它的话中意涵又究竟是什麼?他不知道,也不愿多想.。。
「我不能空手而回……」他喃喃自语,尽管心中的疑惑有如巨岩般压在他身上,令他就要喘不过气.。
就在他的手触及宝盒的刹那,贴在上头的符纸竟然就像灰烬一样散去,他心头一震,但他不能罢手一个令他存在的意义彻底分崩离析的抉择,令他的世界完全失去了光明、色彩、希望——
——他打开了宝盒。
“Embracethedarkness。“沉浸在黑暗中吧。
无数的哭嚎声灌进脑海,那些声音宛如十八层地狱中的亡魂哀吼,是绝望的悲泣、是引人堕入深渊的魅语、是恶灵与冤魂们共舞的哀歌。
望著空无一物的盒子,却感觉由内而外都被这重重绝响翻腾著,令他再也难以维持冷静,他浑身颤抖,回国头去,然而那原被割开的黑暗,正逐渐地向中心聚拢,路愈缩愈窄,他死死盯著出口的月光而狂奔著,却只离它越来越远.
而当黑暗的裂缝愈合,眼前的画面却没有因此而再次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反而,他看见在这看似什麼都没有的空间之中,有个比黑暗还要更加黑暗的形体缓缓由地面升起而出现在他面前。
这漆黑的生物有著人形的上半身,却没有脚,只有一缕宛如黑烟的尾巴。它没有五官,徒有一对在黑暗中散著恐怖血色光芒的双眼。这时,它举起嵌著片片奇形曲刃的双手,仰天咆啸,放肆地狂笑,绽放著来自恐惧的喜悦.。
「你是谁..」
鬼魅暗影的阴冷笑声响彻山谷.。。
劫烦躁的把手刃猛然挥起,强大的暗影能量四溢,死亡的味道从房间到山崖,直到暗影四溢的能量猛然的在山崖炸开.。。
“轰..。。”
硝烟的中央,黑色的身影上,血色的眼眸散发着无尽的杀气与绝对的孤傲,被碎石砸伤的老鼠发出凄凉的叫声,站立的少年身前渐渐形成一个影子,一个他的影子.。一个过去的劫.。。
他猛地一刀刺穿影子的胸膛,影子烟消云散,他却不可抑制癫狂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死了..
劫死了.。。
剩下的只有.。影流之主.。Z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