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宅自然不缺刘秀和孟乐成的住处,二人饮宴之后,就在那客房中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刘秀起来把功夫演练了几遍。接着就有人来报,说是外边有县尉家的仆人来请见。
河西到现在也没有派上新的县尉,所以赵铁中虽然战死,但还是挂着一个县尉的名头。他家派出的人,也还是可以称作县尉家仆。
县尉家仆?
刚收功的刘秀听到这句话,怔了怔。昨天温正杰才说到这家人,今天对方就找上门来,可真是消息灵通。
不过,知道那天救的女子就是县尉赵铁中之女,无形之中也给这家人加了些分数,在加上现在他确实没什么事情,接见一番也无妨。于是,刘秀示意将人引进来。
这里要说一句,他们现在虽然是在县衙后宅,但是,这里到底是县令的居所,所以也算是半个私人之地。所以,刘秀吩咐带个人进来,只要县令不追究,其实不算是违制之事。而温正杰显然是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和刘秀提出什么意见的。当然,这一切都是从侧门进出,能够走前院进来的,都不是一般人。
很快,这仆人带了一个人进来,看这人的样子,应该就是对方方才所说的县尉家仆。
果然,将这人带进来之后,传话之人就退了出去,留下后来人和刘秀待在一起。
这人等先前的引路之人退走之后,躬身行礼道:“大人,我奉夫人之命,请您过府一叙。”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名帖,将它递给刘秀。
这世界对女子并无特别压制,所以在家主谢世之后,家中的女主人也可以站出来主持。因此,这赵夫人直接以自己的名义邀刘秀道府中,虽然不是特别合适,但也还说得过去。
刘秀接过名帖一看,上面不过是写着在今夜开宴,邀请刘秀过去赴宴,以及一些谦虚之语等等。
看过之后,刘秀合上名帖。本想要拒绝,但思绪转了几转,也不知想到什么,就改了自己的主意。
只见他笑道:“好,请转告你家夫人,刘某到时必定前去叨扰。”
这人得到刘秀的回话,显得极是欢喜,“是,大人,小的一定带到。”然后恭敬的行了一礼,告退离开了。
刘秀看着这人离去的背影,手中拿着那张名帖,嘴角流露出玩味的笑容。
赵家家仆离去没见多久,温正杰就走了进来。看着刘秀手中的名帖,温正杰笑了笑,“刘兄,昨夜才谈论了这件事请,今天赵家的名帖就追到了我家,由此可见对方心切。刘兄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这里是温正杰的主场,他能知道方才是赵家来人送名帖,刘秀也不感到意外。
“温兄说笑了。”刘秀应了一句,不想与他多扯这件事,于是转而问道:“不知孟兄现在何处?”
“哦,孟兄早不知到哪里风流去了。你也知道,我二人在这河西也有几年了,孟兄可不想刘兄你一心上进啊。”
相对于刘秀,温正杰和孟乐成二人相识多年,关系也要亲近得多,所以这温正杰才会对着刘秀这样打趣孟乐成。
二人闲聊了几句,温正杰道:“刘兄要是有意,可以叫下人带你出去转转。我这河西虽然不及星峰繁华,但也别有一番景致。我这边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就不多陪了。”
“多学温兄好意。”
说完这句,温正杰就从刘秀这里离开了。
刘秀虽然不是宅男,但是修炼久了,也颇有些喜静不喜动的意思。这主要是因为每一项修炼都需要耗费颇久的时间,而且他还需要花费精神去研究招式的变化,所以时间不多。心神劳累之下,自然就喜欢多多休息了。
不过,今天情况却有些不同。刘秀琢磨了一会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出去做点事情。
走到外面,一直等在外面伺候的仆人站出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没事,我出去转转,你不用伺候了。”刘秀脚步不停,口中回道。
这人本是跟在刘秀后面,听了他的话之后,只能停下脚步,道:“是,大人。”
刘秀脚步飞快,几步只见就消失在了这仆人视线之中。
停下脚步的仆人一直盯着刘秀看,等到他消失之后,又站了一会,确定刘秀是真的不会再回转了,他挺直看腰杆,一扫方才卑躬屈膝之态,快步走离了这个院子。接着自然有另外的人进来收拾,以及等候刘秀回来。
这人走路速度不慢,一路上有碰到他的其他下人们,无不纷纷行礼。但这人连应都不应,显然不把这些向他行礼的仆人们放在眼中。一路走着,最终来到了一处独立的院落,却是这河西县令温正杰的居所所在。
院落外,有二个穿着家丁服饰的人在值守,见到这人,也不拦截,而是躬身行礼。
“大人是否在里面?”这人站住,问道。
能在县令温正杰居所之外值守的都是他的亲信,听到这人的问话,其中一人回到:“大人正在里面。”虽然没有敬称,但语气之中却含着一丝讨好,显然这人在温正杰的体系之内,地位不低。
点点头,这人双手整了一下穿着,就往里面走去。
到了书房之外,只见他轻扣了一下房门,“大人,属下有事来报。”
“进来吧。”房中传来一个声音,正是温正杰所发。
这人得了温正杰的话,就推门往里边走去。
到了书房中,温正杰坐在桌后,手中拿着根笔,看着像是在批写公文。进来之后,这人也不关门,直接到书桌前一步,躬身站住。
温正杰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说桌前的这人,道:“业儿,我叫你跟着刘秀,怎么你现在一个人到了这里。”
“义父,那刘秀拒绝了孩儿跟随,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原来这个一直伺候刘秀的仆人,却是温正杰的义子温弘业。“方才赵府那人邀他过去,我在门外看到这刘秀的神色,本是要拒绝的,但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却是又答应了。孩儿不敢大意,所以趁这时候来向义父禀报一声。”
刘秀答应赴宴,温正杰早已知晓。但是,按照温弘业所说,他本是有意拒绝的。这心思反转之间,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温正杰自己也不得不好好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