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骥远的大学同学都知道,他曾经有个从高中就开始暧昧的女同学。但他们不知的是为什么两个人没有在一起,旁观者清,郎有情女有意,谁都能看出两人站一起时的天造地设。
有人问他:“你们俩为什么不在一起?”
他记得当时的回答:“我们俩不是天天都要一起自习吗?”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向她提出两人交往的提议,按理说两人应该自然而然在一起,可后来她突然带了个男生到他面前,向他介绍那是她男朋友,他只觉浑身轻松。那段是时间有个错觉,朋友接二连三的问他这个问题,让他错误的认为他喜欢她。
他尝试过跟她说两人在一起,然而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口,待她有了男朋友,两人就很少在一起吃饭上自习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
最后到快要毕业的时候,班上同学最后一次聚餐,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周围所有人几乎都问过他那个问题。
她很会做人,从不会和朋友脸红。大学时他带她参加他宿舍和朋友间的聚会,到后来她跟他有些朋友的关系甚至比他和那些人的关系还要好。
她暗地里时不时碰到他的朋友,都会明里暗里说两人的关系,并且说者无心,这让他那些看见美女就发软的朋友听了进去,接下来就会在他耳边,说是疑惑,实则敲打。
“说实话,我真以为你会和成颖在一起,那时我打篮球经常在操场见她一个人散步,就上前问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去自习室,她笑着说你俩又不是情侣,时时刻刻在一起,不是让人误会吗?我当时就想,你们俩就算不是时时刻刻在一起,也算经常在一起,已经让人误会,那时我还忿忿不平在心里骂你了,不给人家一个名分。”听着他带着醉意的话,面不改色,仿佛是别人的事。
“对对对,我也遇见过她,不过我没提过你们俩的事,只不过她倒是主动说起你们俩,远哥,你们俩高中时候也经常一起吃饭吧,成颖都跟我说了。”听他们在说成颖,坐对面的男生也起来说他遇见成颖时的谈话。
有了两个人开头,后头陆陆续续有人跟着附和。
唐骥远越听越心惊,一个两个还没什么,真的当成闲聊,多了就会疑虑,不过是一些平时的事,怎么说着说着就变味,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如果想在一起直接说不就是了吗,他或许也是赞成的,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到后来还徒添他的厌烦。
没想到这次朋友的婚礼竟然也请了她,嗯,当初她和今天新郎的交情也算是好的,请她来也是应该的。听说她毕业之后考上了北方学校的研究生,看她干练的样子,发展不错。
唐骥远胡乱敷衍了声,没有其他语言。见他如此,成颖依旧笑意盈盈:“听说你交女朋友了?”今天刚来就听一些人在讨论,她是不怎么信的。现在好不容易找了机会近身询问。
“嗯。”现在看她,的确有时过境迁的感叹,不过那都是曾经了,现在他只想拥着余善施,走遍万水千山。
他突然特别想回去,想回去看着她,睡在他的怀里。
唐骥远属于雷厉风行派,想到了就要去做,礼貌向成颖告别,摸出手机给新郎和另几个人发短信告知他先走了。
他没有跟她说他提前离开,径直回家,以为家里灯火通明,谁知竟是一室冷清。心里只觉好笑,他急切的回来,然而某人居然不在。
拨个电话过去,没人接听,那就继续打,终于不知打了多少通电话,那边才有人接。
好家伙,那边还挺吵,顿时语气不善:“在哪儿呢?大爷回来了都没人迎接。”
他这么早就回来了?余善施想到,慢悠悠回答:“朋友许久没见,今天聚聚打打麻将。”
“你什么时候结束,我来找你?”他就是要见到她才安心。
“别了,一群女将,你来会吃亏的。”
别是到时她吃醋吧。唐骥远暗自笑笑:“那行,你早点儿回来,我等你。”
余善施挂了电话,一群女的立马追问:“谁来的电话啊,说话那么温柔。”
温柔吗?不是和平时一样吗?决定不理会她们。然该来的总会来,躲不过的依旧躲不过。
“别沉默啊,说出来听听,你这明显谈恋爱了,多久的事儿了?难怪这么久不联系我们,感情解决终身大事去了。”余善施上家,一位都市高级白领,眼光独特,说话犀利。
“对,怎么着?我就是见色忘友,最近与我家男人双宿双飞,忘了还有你们的存在。”余善施供认不讳,与她们玩笑。
“哟,还你们家男人呢,施施,你什么时候也说话这么直言不讳了?”桌上另一位装扮时髦的女子,翘着手指,斯斯文文出牌。
“这才是我们施施的真性情,我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不也以为她是一个安静的姑娘吗,现在看来,那叫闷骚。”白领继续接话。
余善施听着她们说来说去,摸自己的牌,一看,自摸。三人看她翻过摸起来的那张牌,立马停了刚才关于她的那些事,忙着叫苦连天,今天几人手气都不好,就余善施一个人赢,纷纷放豪言壮志,今晚血战定要让她吐出来。
奈何她男人回来了,不能太晚归。最后三轮,完了就离开。等她离开时,钱包里的毛爷爷又多了许多,在几人不岔加愤怒的眼神中最后还点了一把火:“下次再聚的时候我争取手气不好一点,拜拜。”说完拍拍屁股而去,留下潇洒的背影。
饶是余善施提前回去也已经11点多,在哈欠中开门,看书房掩门灯光从缝隙中散发而出的余晖,他还没睡呢。
听到声响,唐骥远从书房出来,见她放下包,明显不悦:“回来了?我以为我要去警局报人口失踪呢。”
余善施没有理他,脱掉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
“我跟你说话呢,听没听到?”见她不理睬,更是不满,上前跌坐在沙发上。
她扫了他一眼,裸着上身,看来已经洗过澡了。
余善施曾以为唐骥远是一个很正经一丝不苟甚至带点儿严肃的人,哪知两人在一起后发现其实并不是这样,他有时候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个流氓无赖,有时候还有点儿幼稚,这完全就是幻想破灭。就像现在,像个无赖一样磨着她。
静静想了会儿,对他说:“没到24小时警局不会立案。”
唐骥远乐:“我里面有人。”
“什么人?男人女人?”余善施说。
决定不再搭理她,起身自顾回屋,人已经回来了就不用担心了。
余善施茫然的看着他淡漠的表情和漠然的身影,摸不着头脑,生气了?她直觉里不相信,是傲娇了,等着她入坑的吧。
洗了澡,躺床上就是舒服,忍不住伸个懒腰,碰到了睡在旁边的唐骥远。刚刚她进屋时,看见他翻身背对她的样子,哭笑不得,她不就说了一句话嘛。
秉着两人同一屋檐下的认知,且她还是寄人篱下的那一个,只好认错,她晚归是她的错。知道他没有睡着,她伸手把胳膊搭在他侧腰上,轻轻说:“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呗。”
良久,并没有人回答她,,装睡是吧,那就有本事装到底。
想到这里,余善施起身坐起离开舒服的被窝,盯着他,还是没反应。直接下床,他家书房还有张小床,原本是放杂物的,却被她收拾出来铺上了被套和被子。
不得不说她很有先见之明,那张床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换了一张床,一开始没有那么暖和,躺的时间久了,慢慢地也回暖了起来,她的本意只是想炸一炸装睡的某人,后来真的来了睡意,缓缓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这床变得更小了,原本一个人睡还有多余的空间,怎么现在反而睡不下了,莫非是她突然之间长胖了不成,还有腰间紧紧缠着她的藤蔓,怎么扯都扯不开,最后干脆放弃了挣扎,抱着那藤蔓睡得更沉。
翌日,余善施醒来,身边八爪鱼似的人抱着她,不觉好笑,难怪昨晚上睡到后半夜又挤又热。轻手轻脚掰开他的手臂和腿下床,回到卧室,拔掉充好电的手机,长按开机键开机,待屏幕有了光亮就随手置于床上到洗浴间洗漱。
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并没有因为她来了而变得充盈,几个鸡蛋和几桶方便面,不由扶额,她怎么就忘了去超市呢。
她不喜泡面,现在条件有限不吃也得吃,先退出厨房,到书房,发现唐骥远抱着被子还在睡,今日周六,多睡会儿也是无碍的。
时间还早,她是真的不想吃泡面,就换了衣服出门买早餐,小区外面就有早餐铺,昨天早上出门见那家生意红火,应是不错的。
等余善施带着刚买的灌汤包和豆浆回到家,唐骥远已经起来,直愣愣呆坐在沙发上,见她开门进来,手上还提着早餐,不由轻呼,像是放下心来。余善施暗里偷笑,莫不是他以为昨晚上她生气跑到书房来睡还没消气今早离家出走了吧。
笑是可以的,但不能被他发现,因此,余善施故作冷清问:“洗漱了吗?”
唐骥远怔怔点头,听她没有起伏的情绪,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汹涌。
她把汤包豆浆置于餐桌上,回过头一本正经对他说:“那就过来吃早餐,等会儿我们去逛超市,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吃空气成神仙吗。”说完到沙发边拉他。
他顺势起身拉她入怀,她没有生气,那就是在逗他,刚醒来时,整个屋子里都没她的踪影,连忙到卧室看她的衣服都在才放心下来。
许久之后,唐骥远才说:“好,等会儿我们去逛超市,把冰箱装满。”
余善施抬手环住他的腰,眉开眼笑:“那就快吃早餐,还要我喂你不曾?”
“嗯,那我就舍身让你喂吧。”
滚,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