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任永丰聚精会神地听周围的人交谈之时,小任飞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道:“爹,我想去尿尿。”
任永丰不愿错过聆听武道辛秘的机会,对小任飞说道:“那你自己去吧。”
“可是,爹,我不知道茅厕在哪?”小任飞的眼神里带着乞求,小声的说着。
任永丰最终还是没有理会儿子的请求,冲着演武场的正东方向指给小任飞:“顺着这条路走过去就是,看到了吗?快去快回啊。”
小任飞无奈只能自己挤开拥挤的人群,出了演武场,沿着朝东的小路快步跑了过去。一路上小任飞只见一座座雕梁画栋、装饰华美的大房子,根本没有自己要找的茅厕,心中不禁埋怨父亲不肯陪自己,还给自己指了一条错误的路。其实这倒是小任飞错怪了任永丰,因为在小任飞的心中,茅厕都应该像自己家里的那样简陋,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刚刚路过的那所华美的房子就是白家的茅厕。
不知不觉之中,小任飞竟然走到了白家的小花园里。这时,小任飞再也憋不住了,只好快步走到一丛花草前,左右看看无人,拉下了裤子解决问题。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小任飞解决完问题,刚提上裤子,冷不丁从背后传来一声娇喝,被吓了一跳。小任飞急忙转过身子,却看到一个年龄与自己相仿、扎着一头小短辫、穿着粉红色衣裙的小女孩正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双手掐腰,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小任飞的脸立马红了,他虽然小,但是也知道在别人家里随地撒尿是不对的,何况还被一个小女孩给抓个正着,心里的窘迫可想而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没干……什么。”
谁知那小女孩十分眼尖,已经看到了小任飞身后湿漉漉的花丛,心中顿时明白了,气的小脸鼓鼓的:“你居然在我家的花园里撒尿!你好大的胆子!”
小任飞的脸更红了,急忙辩解道:“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找不到茅厕了。”
小女孩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大声说道:“你胡说!你弄脏了我最喜欢的西凤兰,我饶不了你!”
小任飞并不知道什么是西凤兰,更不知道西凤兰的名贵,只想赶快打发了这个小女孩,离开这里,赔笑道:“你别嚷,我叫任飞,我爹是有名的铁匠,你放心,你的西凤兰我会赔你,你可以去我家找我赔,现在你赶快走吧,我也走了。”说完,小任飞就要转身离开。
“你站住!”小女孩大声喊道,“弄脏了我的西凤兰还想走,我要让我爹和我哥给我出气!”说完,小女孩冲着一间屋子叫道:“爹,哥,你们快出来,有人欺负我!”
“谁这么大胆,敢欺负你这个小公主啊。”随着笑声,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身穿软甲的青年人,脸庞瘦削,一双精光灿灿的眸子满含笑意的看着小女孩,跟在青年人身后的是一个面目清秀、目如朗星的少年。青年人正是白虎军的大元帅,白水衡,而少年就是白家的小天才,白玉楼。这个小女孩居然是白水衡的女儿,白茹烟。
白茹烟跑到白水衡的身边,抱着白水衡的胳膊用力摇来摇去,一边撒娇一边哭闹:“爹,那个可恶的小男孩居然在我的西凤兰上撒尿,你得给我出气!”
白水衡对这个小女儿十分宠爱,听了她的话,抬起头看着小任飞,眉头微皱道:“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在这里胡闹?”
小任飞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看白水衡的打扮也隐隐约约猜出他就是这家的大人,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找不到茅厕在哪,又忍不住了所以才……我叫任飞,我爹是本镇的铁匠,来这里送兵器的。”
白水衡见小任飞十分懂事,也知道任铁匠来送兵器这回事,心中更不愿意为难一个小孩子,于是说道:“哦,那你赶紧去找你爹吧,不要在这里乱跑了。”
白茹烟看到白水衡这么轻易就让小任飞离开,心中老大不乐意,哭叫着:“爹,他弄脏了我的西凤兰,你要教训他一顿给我出气!”
白水衡哭笑不得,让自己这个白虎军的大元帅去教训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会让天下人笑掉大牙吧。
白玉楼站在白水衡的身旁看着白水衡的表情,猜到了父亲的心中所想,于是他对着白茹烟笑笑:“妹妹,看哥给你出气。”说完,一个箭步跃到小任飞身前,对着小任飞的胸口就是一拳。白水衡想要开口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小任飞眼看着白玉楼身形一闪,对着自己胸口一拳砸来,下意识的举手挡架,白玉楼的一拳便打在他的的胳膊上。一股大力袭来,小任飞手臂一疼,胳膊不由自主地用力一挥,身子倒退了四五步。而白玉楼被小任飞的胳膊一挥,也觉得一股大力涌来,身子竟然也蹬蹬后退了四五步。
“咦?”白玉楼立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他从小就被称作天才,修炼武道十分有天赋,实力比同龄的孩子要超出一大截,现在更是以七岁的年龄就达到了武士级别,刚才那一拳他虽然无意伤害小任飞,却也用上了三成力道,没想到能被小任飞挡住,而且自己还被震退了四五步,这是白玉楼长这么大从未遇到过的事情。
这一下倒激发了白玉楼的斗志,再加上小孩子不服输的天性,白玉楼暗中运气,准备再次出手,一丝丝青色的气息从白玉楼的身体中散发出来。
小任飞抚摸着自己隐隐发疼的胳膊,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玉楼身上发出的丝丝青气,吃惊不已:这不是爷爷教给自己的戏法吗?怎么这个少年也会?为什么他身上发出的是青气?一连串的问题从小任飞的脑海里蹦了出来。
“呀!”白玉楼轻呼一声,左手成拳,右手成掌,向着小任飞击去。
就在白玉楼的手马上就要打在小任飞身上的时候,从白水衡的嘴里吐出一个字:“停!”白玉楼生生收住了身形,回头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白茹烟眼看小任飞就要挨上一掌,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个时候喊停,不高兴地抱怨道:“爹,干嘛让哥哥停手,哥哥马上就赢了。”
原来刚才小任飞能挡住白玉楼的一拳也是白水衡意料之外的,但白水衡看出来白玉楼那一拳根本没用全力,而现在这一招却是白玉楼全力施为,白水衡对自己这个天才儿子也是引以为傲的,根本想不到有同龄的小孩子能赶上自己儿子的天赋,自己儿子施展全力,那小任飞必定会伤在儿子掌下。白水衡看到小任飞脸上露出的惊异表情,更认为小任飞是内心惊恐所致,他不想让一个小孩子在自己家里受到重伤,于是出言阻止了儿子。
白水衡冲着小任飞微微一笑,说道:“小家伙,赶紧走吧,找你爹去吧。”
小任飞转过身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问白玉楼:“你从哪里学的我爷爷的戏法?”
白玉楼愣住了,眼睛眨了半天才说道:“你胡说什么,什么你爷爷的戏法?”
“就是这个样子。”小任飞说着摆出了那个单腿而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姿势,身体里透出丝丝五彩之气。小任飞收了姿势,继续说道:“只不过你身上的气怎么成了青色的,和我的不一样?”
白玉楼见小任飞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居然也能化力为气,来了兴致,耐心的给小任飞解释道:“当然不一样了。我修炼的是我们白家独有的武道心法,所以我身上发出的是青气。你修炼的武道心法和我不是一路,我也不知道你修炼的什么心法,但是五彩之气还是蛮好看的。”
“武道心法?”小任飞更加糊涂了,自己明明做的是爷爷教给的戏法,怎么成了武道心法?但是看白玉楼的样子,又不像是在骗自己,难道是爷爷骗了自己?
这时,白水衡走到小任飞身前,双眼发着奇异的光芒,声音也失去了先前的镇定,颤抖着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六岁。”小任飞如实说道。
“六岁。”白水衡重复了一遍,双眼的光芒更加炽热,仿佛眼前的小任飞是一块稀世珍宝一般。
“六岁?比我还小一岁。”白玉楼也有点惊讶,重新打量着小任飞。
小任飞被他们瞧得一头雾水,心想着还是赶紧回去找父亲,然后回家去向爷爷问清楚,自己学的到底是小戏法还是武道心法。打定了主意,小任飞对着白家父子二人说声:“没事我要回去找我爹了,我爹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白水衡拦住他问道:“你爹就是任铁匠?他现在在哪?”
小任飞不知白水衡的用意,回答说:“对啊,我爹现在就在演武场那里,准备看什么炼身礼。”
“再告诉我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