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新走进去后,左顾右盼,第一次见到这清虚宫内如此雄伟的情景,不由得是大吃一惊,他看着最前面的三清神像,神案香炉,檀香之烟冉冉升起,自己都觉得一阵心旷神怡。他见太虚道长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棉垫上打着坐。王奕新虽然玩世不恭,但也不敢冒然行事,他小心翼翼地上前数步,轻声说道:“太虚前辈,是我,王奕新拜见。”太虚道长微微咳嗽一声,他缓缓站起,转过身来,以右手握拳,左手盖於右拳上,下起膝,上齐眉,不合十,出一手,屈食指(含一气化三清之义)为礼,笑着说道:“无量观!”王奕新见太虚道长如此,他顿时看懵,挠了挠后脑勺,问道:“太虚前辈,您这是?”太虚道长保持着微笑,说道:“王小兄弟,在三清神像面前,我这是在给你作揖行礼。”王奕新听后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这,这怎么可以啊,前辈,您可是我前辈,又贵为一派掌门,怎么能够给我这个后生晚辈行此大礼呢。”太虚道长见他手足无措,顿时也是笑开怀,说道:“哈哈,王小兄弟,上次老道有些门中琐事要处理,没能照顾好你,今日也算是老道给你赔礼,不为过,不为过。”王奕新眼珠一转,思来想去,然后说道:“好吧,老前辈,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如果我不接受的话,倒是我有失礼数了,哈哈,我看您身子这样健壮,真的是太好了。”太虚道长满脸慈祥的笑容,上前一步,说道:“上次在京城,老道受了内伤,所以说话才有气无力。现在伤势好了,身子也算是恢复了七七八八。小兄弟,我见你起色不好,莫非最近劳累了?”王奕新不知道为何,要是让他见其他门派的掌门,他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就算是来见太虚道长,在交谈之前,他都还是很拘束,直到见到太虚道长本人并和他谈了几句话后,心中的那种拘束感顿时消散,他又开始变得大大咧咧,但毕竟是在三清神像面前,他还是会控制住自己的尺度。
王奕新扭了扭脖子,说道:“老前辈,不瞒您说啊,这几天我可算是累惨了,这还要怪杜少洋那家伙。”太虚道长似乎对此事饶有兴致,便问道:“哦?居然还关少洋的事情,不妨说说,给我老道听听。”说完,太虚道长做了个手势,又说道:“来来来,不介意的话,跟老道一起,坐在这软垫上说。”王奕新“嘿嘿”一笑,说道:“这当然不介意。”他跟着太虚道长一起,学着他的样子,盘膝而坐,太虚道长提醒道:“呼吸吐纳,运气凝神,心无杂念,说出你言。”王奕新按照太虚道长的做法,的确心中宁静,缓缓说道:“多谢老前辈帮我稳定心神,事情是这样的,这段时日,河南境内出现了一个子夜恶魔,想必少洋兄一定跟你提起过此事。”太虚道长微微点头,他心中不禁暗自赞赏王奕新,才这么几个月没有见面,他变得成熟了很多,说话也有了自己方式和条理。王奕新继续说道:“少洋兄跟您一样,侠义心肠,我和他都看不惯子夜恶魔掳掠妇女,还残忍杀害,我们便想出了一套计划和方案,誓要抓住这可恶的子夜恶魔。为了这事,我也奔走了几日,前夜,又为了追杀子夜恶魔,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我都休息了一整天,才把精神恢复过来。所以,就算是现在,我的气色也不会好看。您是不知道啊,那个子夜恶魔真的是歹毒可恶,他居然乔装打扮成少洋兄的模样,还有少洋兄也更加可恶,他也假装成子夜恶魔,害的我奋起直追了好长一段路,当时,真的是杀的天昏地暗,都出现了两个杜少洋,我被他们弄的头都大了,后来还被那个假的杜少洋,哦,就是那个子夜恶魔打了一掌,到现在肩膀都还有些生疼,不过还好有少洋兄的出手相救,他是力战子夜恶魔,并将他擒拿杀死,那家伙着实可恶,居然暗中在李姑娘身上下了剧毒。我之前在山门处,听说少洋兄被您罚关禁闭了,本来这事情我是无权过问的,我也只是想跟您大致说下当时的情况,看能不能对少洋兄从轻发落。”太虚道长听后,微微点头,他心中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淡淡地说道:“王小兄弟,你刚才所言和之前少洋对我说的那些话,也让老道把事情的始末了解了个大概,老道知道,少洋他心地善良,惩奸除恶之心也在他心中驻扎,这次他除掉子夜恶魔也的确是大功一件。但功归功,过归过,他还是犯错了,既然犯错了,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如果挺不过这关,那老道可就白栽培他这么多年了。”王奕新听到太虚道长说出此话,便也知道此次关杜少洋禁闭,并不是完全为了责备他,其实更多的还是变相地为他好,杜少洋之前一直都很顺利,也得到了比别人更多的待遇。
王奕新忽然拱手作礼,说道:“老前辈,您老的做法绝对是对的,我王奕新就不再多问了。”太虚道长笑了出来,说道:“哈哈,听说王小兄弟是来向老道学习修道之法的,可有此事?”王奕新忽然有点兴奋,差点就要蹦了起来,太虚道长做了个淡定的手势,他才临时抑制住,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真是对不住,老前辈,我这人,天生好动,这停下一刻来都让我有点难受。”太虚道长抚着胡须,笑道:“无妨,道在人心中,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之道,静可悟道,动亦可悟道,但学习修道之法的时候,还是要静心聆听为好。”王奕新连忙点头,说道:“是,是,老前辈说的是,不过,在我准备修道之前,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够答应我。”太虚道长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也只有答应,点头说道:“王小兄弟,我答应你的要求,可你也要注意你的分寸。”王奕新见太虚道长如此说了,便讪笑道:“一定,一定,前辈啊,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而且,我觉得这个问题是很正常的,但是我问了一些人,都不肯告诉我,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诉我。”太虚道长深呼吸一下,说道:“但问无妨。”王奕新摸着下颚,问道:“老前辈啊,我想问下,为什么守山门的弟子称呼少洋兄叫师叔,而称呼抱元道兄却是师兄,抱元道兄不是少洋兄的师兄嘛,这辈分让我感觉到有点混乱,您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太虚道长听后,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原来是此事,这也没什么秘密,跟你说说无妨。少洋本事我师兄莫风道长的弟子,师兄在门中的辈分极高,所以少洋作为他的弟子,道号传承便是清字派,而抱元和守一他们都是我的弟子,我和少洋论这门中辈分来说,还是同一辈。”王奕新张大嘴巴,惊讶地说道:“什么?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太虚道长哈哈笑道:“便是因为这样,辈分有点胡乱,这都是门中传承的道号首字带来的麻烦,所以,到了老道接管清虚派的时候,就让这辈分渐渐淡化,平日里都是师兄弟,该如何叫,还是如何叫。抱元和守一,他们分别是抱字辈和守字辈,而少洋则是清字辈。所以,一些胤字辈的弟子称呼少洋为师叔,这也没错,少洋毕竟比抱元和守一晚入门,称呼他们为师兄,这也没错,少洋跟着他师父莫风道长叫我师叔,也是合情合理。”王奕新拍了拍手,感叹道:“原来如此,还有这么多复杂的事情,难怪刚才抱元道兄不愿意别人向我提起,原来他是他失了面子,哈哈,我能了解,不过少洋兄的道号是什么啊?”太虚道长见他如此好奇,既然自己都说了那么多,便一并告诉王奕新也无妨,他缓缓说道:“少洋的道号是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