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辉一股脑连续喝上三杯。恩荣仍然假装没有眼见力,善意地劝说道:
“陛下,只喝酒肚子会难受的,也吃点下酒菜吧。这饼能充饥,还非常的美味,请慢用。”
恩荣虽然用手指指着饼,但是全然没有要帮忙夹过来的意思,只是若无其事地坐着。武辉看着这样的恩荣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用筷子夹起一块煎饼,默默地吃起来。看着他那副样子,恩荣心里觉得非常的有趣,然后又继续开玩笑道:
“这个您也吃。真儿亲手做的糕点。里面放了蜜糖,甜甜的,您赶紧吃。”
“知道了!”
他没好气地应道,夹起一块糕点,一口吞下。恩荣愈发没有眼见力地劝道:
“很好吃吗?那也给臣妾夹一个。”
真是荒唐至极。自己一次也没有给谁夹过东西。竟然敢要求身为国王的自己帮夹东西。雅珍时不时也会这样为自己准备酒桌,但从不敢这样要求自己夹给她吃。这样看来,也就只有无礼的王后能够这样做。武辉夹起一块糕点放进恩荣的嘴里。恩荣为了吃到糕点,张开红红的嘴唇,武辉看着她这模样,心不由得咯噔一下。这模样太销魂了,简直要把他的硬心肠都融化掉。
“真好吃。陛下,赶紧喝。您的酒杯都空了。”
恩荣呵呵地笑着,一直在劝武辉快点吃,武辉看着这样的恩荣,竟有种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仔细看来,王后还真是一脸耍弄自己的神色。大胆!
“陛下,也请尝尝桃子。”
“我只吃你的桃子。你忘了?”
武辉直勾勾地盯着恩荣的前襟,抛出这样一个玩笑话,恩荣撅起嘴,装可爱地撒娇道:
“今天不可以,所以您只能吃这个。”
“为什么?”
“那个……痛。只是衣服轻轻地擦到也很痛。所以不给您碰,您别做梦了。”
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因为恩荣这敏感的话语,武辉的身体奇怪地滚烫起来。也是,那样的抚摸、吮吸,不疼倒是奇怪。
“我这小马驹王后……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武辉再次满上酒杯,喝一口含在嘴里,没有吞下去。恩荣看着他独斟独饮的凄凉模样,强忍着不笑出来,忍得很是辛苦。但是武辉突然推开桌子,双手捧起恩荣的脸,挤压着她的脸颊,将她的嘴巴打开,把含在嘴里的酒灌到她嘴里。火辣辣的烈酒滑过她的喉咙,紧接着是他闯进来的舌头,被惊吓到的恩荣不断地往后躲,突然脑袋就撞到了墙上。
“啊啊!”
“这是耍弄朕的惩罚!哈哈!”
“痛!”
恩荣摸了摸脑袋,后脑勺似乎都要肿起来了。坏蛋武辉!还不如给我一拳呢!害得我现在脑袋都要开花了。坏蛋!
武辉扶恩荣坐起来,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肿起来的后脑勺,已经闹情绪的恩荣推开他的手。
“王后,现在还不打算回宫吗?你也应该玩够了,到此为止吧。”
“我不要。我才不要和心术不正又爱耍小心眼的陛下一起生活。为什么没有上交废位谕旨?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不,大臣们怎么可以吃国家的俸禄而不处理事情呢?要责备他们才行!只有上交谕旨,我才能考虑要不要再找婆家不是吗?”
因为恩荣说要去找另外的婆家,本来还亲切温柔的武辉紧紧地皱起眉头。恩荣这家伙又说这样的话了!
“你现在在说什么?找婆家?”
武辉分明是生气了,他可怕的表情和语气让恩荣的士气一落千丈,声音渐渐变小下来:
“不是啦……说是那样说,但是不是现在要找……”
“无论是哪个家伙,胆敢对你抛媚眼的话,我就挖他的眼珠子,胆敢对你花言巧语的话,我就割他的舌头。即使是心里有想要占有你的想法,我也要他人头落地,知道了吗?”
武辉表情严肃,一个劲在咆哮着,被惊吓到恩荣假装困意来袭,决定要先逃跑为妙。她刚才还水汪汪的眼睛现在马上变得睡眼惺忪,像模像样地打起哈欠来。
“哦?我怎么看到有两位陛下呢?”
“不要再闹了。”
“因为喝了酒才那样的,如果不是喝了酒……”
但是借口马上成为事实。浑身都变得软绵绵的,睡意猛地袭来。第一次喝酒的恩荣身体很快就吸收了酒气,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武辉看着睡着的恩荣,不断温柔地拍着她的脸颊。
“王后!”
但是恩荣没有任何动静,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武辉毫不迟疑地伸手抱起恩荣,看着她发起牢骚:
“这孩子般的王后,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轻叹一口气,武辉在恩荣薄薄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她便发出细细的呻吟声,这呻吟声悄无声息地钻进武辉的心里。武辉抱着她躺下,轻轻地抚摸着她,心里感到很满足,一宿都睁着眼没睡。
今天国王的心情好像非常的不好。盖玉玺的声音大得让人担心桌子都会被震裂。他气鼓着脸浏览上书,不断地在想早上的事情,冒上头顶的火气愈发忍无可忍。不管怎样不胜酒力,凌晨也该醒了,所以就一直在等她醒来而没能睡觉。虽然摇晃她了,但是她就是没有睁开眼睛,今天早上离开她住所的时候,她也还不知道,睡得死死的。虽然想到她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喝酒,但是再想想,又怀疑她会不会像昨晚捉弄自己那样,只是在捉弄自己。他气呼呼地盖上最后一次玉玺,确认上午的国务是否都已完成。
“都好了吗?”
“是的,陛下。现在去和太后娘娘吃午餐,就可以去射箭场了。”
武辉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大殿,往太后的住所走去。身后跟着一名内官,为了遮挡火热的太阳,他举着一把巨大的阳伞。朝着太后殿走去的武辉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如何做才能把恩荣带回宫里。感觉好像只差一点点,她就会回来,但是却不知道那一点点到底应该怎么做。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够的话,想叫上朱允宝来想办法,但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东西朝向自己,砸上自己的额头,被这情形吓到的护卫武士不约而同地拔出了剑。
武辉看着砸到自己的物体,眯缝起眼睛,向墙外望去。看到是一些作为信号所用的颜色各样的纸飞机从墙外飞进来。足足有一百个纸飞机从墙的那边飞了过来。打开门,看到是恩荣走了进来,武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是抱怨头花很重,会折断脖子的王后,竟然佩戴着头花,穿着红色长袍和白色的裙子站在自己眼前。护卫武士一致地跪下,给王后行礼。恩荣朝无法相信也无法开口的武辉微微地屈膝行礼。
“陛下,臣妾的郊游已经结束,现在回来了。现在来给您请安。”
武辉听到恩荣眨着眼睛说郊游回来了,便强忍住喜悦,问道:
“嗯,郊游有趣吗?”
“有趣,陛下。”
“还想去吗?只要你说,我就再次让你去。”
“不,郊游到此永远结束。再也……不会去了。”
武辉听到恩荣说再也不会离开自己,心里一阵发热,做了个手势,让护卫武士们都退下纸,大步往前迈去,将恩荣抓到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想要将她碾碎为止。
“不像话的王后。就为了这样,你昨天晚上就那样折磨我啊?”
“痛,陛下。臣妾那样做,陛下还会再去找臣妾吗?会吗?”
对恩荣的追问,武辉没有回答,而是用力地吻上她的嘴唇。恩荣也伸手环绕着他的脖子,与他来一场火热的舌吻。围墙后面,真儿和积云殿的侍女们看到这一幕情况,似乎都丢了魂,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们的模样。
“娘娘好像很喜欢那样。”
“当然啦,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呀!打起精神来,做完剩下事的才行。”
真儿话音刚落,侍女们便打起精神,把剩下的飞机都放飞起来。五颜六色像雨一样的飞机再次在天空中翱翔,而相互拥抱着的国王和王后对此却视而不见。宫里因为恩荣的归来,到处充满着爱的香气。
太后握着恩荣的手,聊起天来。虽然旁边的武辉想着要快点带恩荣回去,但是太后和恩荣就像当他不存在一样,聊得很热乎。
“听说买卖很顺利?”
“是的,母后。要不是陛下不让做的话,我都要成为首富啦。”
恩荣一边回答一边瞟了前面一眼,看到武辉扑哧一笑的模样。那样子很可爱,让她的心跳不由得漏了半拍。
“母后,再这样聊下去,天都要亮了。王后,起身吧。”
“哎哟,看我没有眼见力的,竟然一直硬拉你们俩在这聊。”
武辉叫恩荣起身,但恩荣说要再聊一会,武辉马上一副不行的表情。太后看到这情形噗嗤笑出了声。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还是不曾见过他如此表露内心想法的模样。打小开始,就非常的沉稳严肃,是一个看不出任何缺点的、非常冷静的国王。作为太子的时候也是如此,为了登上王位,对付同父异母的大哥们的时候也是非常的冷静。这样的儿子在王后面前,竟然像个少年一样,既会生气,还会像刚才那样扑哧地笑出来,那模样让太后不禁心头一愣。
“怎么可以这样没有眼见力?我一个小时前就给你使眼色要走,你竟然不知道,竟有那么多话可以聊。”
换上睡衣,武辉一个劲地嘟嘟囔囔,恩荣认真地回应道:
“我和母后都足足一个月没见面了,要说的话很多才那样的嘛。”
“母后?”
“对我来说,现在太后娘娘已经是我的母后娘娘了。因为我再也不能见到我的亲生母亲。”
武辉将一说到母亲,马上气馁地耷拉下脑袋的恩荣温柔地抱在怀里。王后真的只是个刚长大的孩子啊。独自一人掉落到陌生的地方,虽然装作很坚强,很了不起,但是看到她思念父母的模样,就会觉得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
“想念父母了?”
武辉从后面把恩荣抱在怀里,轻轻地问道:
“来的时候,都没能跟他们说一声就来了,所以感觉很对不起他们,也就更加地想念。我又是独生女,他们不能没有我……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孤苦伶仃来到了这里,更是觉得非常地对不起他们。”
恩荣因为想念父母,心也变得脆弱起来,眼泪汹涌而出。武辉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安慰她内心的伤痛。
“我会成为王后的父母、丈夫、小孩的父亲的,你就不要哭了。”
武辉这温情的话,让恩荣更是心疼,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了。武辉将恩荣转过身来,抱着她,不断地轻轻地拍打着她。
“以后去了天堂,看到丈人、丈母,我会感谢他们将一个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儿给了我,会给他们行一千个的礼,不是,是一万个。”
“切!我爸爸看到你的话,会叫你走的。想想看,你打我,对我刻薄,还驱赶我,还……那样……那样对我。”
“虽然我承认我那样,但是王后不也喜欢吗?虽然没有不情愿,但是是谁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的?”
“陛下!”
武辉的玩笑让恩荣的脸变得滚烫起来,挣扎着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武辉用火热的嘴唇在恩荣的耳边轻轻地摩挲着,恳切地说道:
“今天打算做吗?”
“不要。就连摸也不行,看也不行。我要确认陛下是不是真的要对我好。虽然我已是丢魂儿了,但是你再也别想那样的事了。”
“是吗?那么就睡觉吧。明天我也要开始忙了。要去巡视鸭绿江的堡垒,还要去打猎,会四天不在宫里,你要是想我的话,可不要哭哦?”
“哭?哈,这四天我会过得非常舒心的。”
武辉听到恩荣的豪言壮语,扑哧一笑,躺到床上合上眼睛。一副好像真的睡着的样子,打起了呼噜。恩荣在他身边呼啦一下扯起被子盖上,和他并排躺下。虽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不知道怎么的,同睡在一张床上她还是感觉很不习惯。想要入睡,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听着旁边武辉那平静均匀的呼吸声。刚才还在纠缠着自己,现在却睡得那么沉?
“陛下……睡着了吗?”
恩荣突然感觉到愧疚,便用蚊子般微弱的声音叫唤了一声武辉,但是他貌似睡得很沉,没有回答自己。恩荣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用手在他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但是看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恩荣感到有点空虚,便再次缩回被窝里躺下。就在这时,武辉突然从后面抓住了她的腰肢。
“啊!”
“老实点啦。要四天不能见面了,还要吊我的胃口啊,呵呵!”
“讨厌,放开我。”
“我也讨厌。我想怎样就怎样。我是国王。违抗王命的话,你知道后果会怎样吗?”
“都说不做了!”
武辉突然松开放在恩荣腰间的手,走下床。恩荣皱起眉头,对他突如其来的行为非常难以理解。因为自己说不做,所以打算去找惠妃吗?敢那样做试试看,敢那样的话就别再想抱自己了,就连手也别想牵了。
但是与恩荣所担心的不同的是,武辉没有走出房间,而是从针线盒里拿出了线,然后又轻快回到床上。武辉的手里拿着几根红线。
“要做针线活吗?”
“你就只管看着。”
武辉也不做详细的说明,只是将恩荣返摁在床上,将她的睡裙往上撩起,露出穿着里面手掌般大小的内裤,恩荣虽然惊慌地想要翻转过身,但是因为他用手臂压住自己,所以根本无法动弹。
“武辉,不要,快点把我裙子放下来。”
“别动。”
武辉直接无视恩荣恳切的请求,继续呵呵地笑着,用线捆住恩荣的脚腕。并且现在才打算跟她说明他到底要干嘛。
“你知道生活在月亮上的月下老人吗?”
“真是的!把我裙子放下来。月下老人?”
恩荣感觉到脚腕被紧紧捆绑起来,抬头看着武辉,看见他将捆绑自己脚腕的绳子的令一端用来捆住他的脚腕。
“那个老人就是这样用红线将男人和女人的脚腕捆绑在一起,指定他们的缘分的,就像我们这样。被红线牵连起来的两个男人和女人就定下了姻缘。”
武辉在脚腕上打完结之后,就将恩荣转过身来。并把恩荣的脸贴近自己的脸,深情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会放开你的。就算是要我一辈子这样将你绑在身边,我也不会放开你。”
“今晚就那样睡吧。嗯?”
“为什么?王后的身子也这样的滚烫……”
“太……那什么,昨天不也做了吗?如果做太多……”
看着恩荣费劲地说服自己的模样,武辉轻轻地笑了一声,温柔地吻上她的嘴唇。只是被轻轻地吻着,恩荣就感觉到整个脑袋都恍恍惚惚的了。恩荣愉悦地回应着武辉,自然而然地挣开嘴唇,可是遗憾的是武辉马上就离开了她的嘴唇。他用食指沿着被他突然离开的嘴唇的线条轻轻地滑动着,恩荣不由得瞪大了眼。
“诗经里面,就连孔子和她的夫人也都热衷于翻云覆雨之事,诗经里面说这种事不管怎么做也都不算过度。这是在做好事。我们现在就是遵循孔子的教育,在做好事呢,所以没必要逃避。”
“明天要找诗经来学习学习。”
“找来看看吧。呵呵!或者你可以先问问我?”
“这应该很容易吧。”
恩荣伸出手,将武辉的脸捧过来,抬起头,亲吻上他。他好像一直等待着这一刻似的,将恩荣碍手碍脚的衣服脱掉,两人为了能够合为一体,急忙地把将相互连接着的红线扯断。热火朝天的两人顾不得什么红线不红线的,只是用力地相互抱紧对方,紧贴着连一张纸也无法进入。他们紧紧地抱着对方,度过了香甜美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