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骑了三天三夜的马,终于来到了国界附近。因为马儿马不停蹄地奔波,所以即使恩荣只是静静地呆着,却也好像亲自骑着马一样,身子不停地晃动。恩荣三天来,一句话也未曾对真儿说过。真儿感觉那样的王后变得好可怕。她在想:说不定在那之前,王后就已经和百济的家伙们私底下串通好了。她不是说本来就是在乖乖地等着他们的到来,自行请愿前往百济的吗?自己虽然觉得王后很可恨,但另一方面又感觉到很万幸。因为王后二话不说就愿意按照百济的那些家伙的意思跟他们前去百济,这使得他们很满意,因此他们才没有杀害自己。话说万丈海水可量,一寸人心不可测,所以自己还真是无法断定王后娘娘是不是那样的人。
恩荣一直在脑海里思考,她的大脑就像电脑那样每分每秒都在运转,她将每一个整理好的想法像存放电脑文件一样单独保存起来。在自己被抓的那刻开始,自己就一直在计划应该怎么做。前面没多远就是国界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让劫持自己的人放松戒备。她想到了一个度过难关的方法,必须要把自己是自愿跟随他们来到百济的事实传到那个命令属下来抓自己的百济王的耳朵里,以此让他们放松戒备。
“事情难办了。在国境已经有士兵拿着王后的肖像在盘查,现在没有办法穿越国界啊。连包裹都要解开来搜查,女的要将头巾也要解下来,接受检查。”
看到监视国境的士兵,恩荣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在这里无法过境的话,那么自己的小命就真的会被这些家伙风干成腊肉的,现在不得不讨他们的欢心啊。
“这可怎么办啊……走水路也难,时间也紧迫……”
“我有办法。”
听到恩荣的话,武士们都一齐看向了她。现在玩命的游戏正式开始。如果成功的话,不仅可以救武辉还可以救自己,要是失败的话,那就两个都得死。
在昏暗的凌晨,守卫边境的哨兵们也都带着困倦上岗执勤。几天前突然接到通知说,某个重要府上的女人消失了,要拿着肖像,对照着一个个人的面相盘查起来,就连包裹也要打开来察看,哨兵们已经累得要蔫了。到了凌晨,变的空闲一点之后,整个人也跟着困倦起来。
在浓雾里,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守卫兵睁开困倦的眼,抓起了枪。看到五名身穿白衣的人朝检查站走去。
“站住。”
真是倒霉,原来打扰自己睡觉的竟是一群麻风病人。虽然脸和手都包裹了起来,但是脓流还是从布里渗透出来,散发着恶心难闻的味道,包裹着的布上面还到处沾染着血迹。一个只露出眼睛的麻风病男子开口说道:
“麻风。要把布拆开来看看吗?”
男人一走近,士兵就闻到了让人恶心的臭味,赶紧地捏住鼻子,挥了挥手,说道:
“行了!我不过去了,你们赶紧过去吧。哎,一大早的就踩到狗屎。”
或许是害怕自己会被传染上,士兵躲得远远地,催促他们快点离开。麻风病患者急忙地低下头,匆匆地越过边境。在他们当中,一个女人回头看了看。但是,走在她前面的两个人马上就抓着她的手臂,催促着她赶紧走。士兵做梦也不会想到,那个回头看着自己的女人就是自己要寻找的身份尊贵女人,更不会想到那个女人就是自己国家的王后娘娘。
大对卢的心里很着急。任何的国界出都没有找到王后。他现在为了想出好法子,不断地摇着扇子在思考,但是这时传递消息的人到了,为了听消息,正急忙地朝大殿走去。跟预料的一样,国王大获全胜。而获胜那天竟然刚好就是王后被绑架那天。朱允宝面对自己预算的失误,悔恨不已。如果那天将王后被绑的事告诉国王,那对战争也是没有什么影响的。可是现在自己却落下了王后被绑架不及时通报的不忠之罪。他捋着长长的胡子,内心万分焦虑。
“这可怎么办啊,哎!”
武辉穿上了浅绿色的长袍,戴上白罗冠,围上金腰带,国王的威严一览无遗。现在他作为战争的胜利者,要对战败国的王宣布自己将要获取的东西。
“阿利水以北的10座城和以南的30座城都要归属高句丽。还有要在百残的百姓中挑选3000名作为奴隶送往高句丽,另外再加上7千匹细布。”
“我会按您的吩咐去做的,我乐意奉上这一切。”
跟预料中一样,百济王顺从的回答让武辉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百济王是不是天生就是一副甘于服从的懦弱模样,竟然毫不挣扎地就叩头答应了。武辉作为战胜国的首领,竟体会不到一丝获胜的喜悦,感觉很没劲。
“还要纂刻碑文,昭告你们百济的百姓,你们百济已经对我们高句丽投降了。去执行朕的命令吧。”
武辉宣读的命令一结束,一名大臣就低着头接受了谕旨。百济王则跪在地上,低着头看着他们的样子,自己在心里一个劲地冷笑着。现在已经悄悄地抓来了高句丽的王后。根据前去抓拿王后的武士回来的通报,她是根据上天的旨意心甘情愿前来百济的。老天爷分明还没有抛弃自己。听说,她不仅具有神秘的能力,她还用自己的预知能力预测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故意用给高句丽国王祈祷的借口前去神殿,就是为了在外面徘徊,等待百济武士的出现。还有,在戒备森严的国界,她还想出了妙计,趁戒备松懈之时,和武士们一起越过了国界。再加上,她还是绝世美女……事情变得非常有趣了,难道不是吗?
“高句丽国王……我胆敢侵犯国王的国土,残害百姓,做了伤天害理的事,现在我愿意答应仁厚的国王一切的要求,并且感谢国王。国王要是还有别的要求,我也甘愿接受。”
“是吗?”
“我打算大摆宴会以感谢国王对我的不杀之恩,希望国王可以参加,也当作是安抚国王的鞍马劳顿。”
这次的战争收获真大,我军却损失很小,这可以说是大胜中的大胜。武辉看着毫无悲伤神色,对自己唯唯诺诺的百济王,爽快地同意了他的提议。
“就那样做吧。”
武辉的许可一说出口,百济王就眯缝着眼,脸上闪过一丝狡猾的微笑,说出意味深长的话来:
“我还为殿下准备了一份厚礼……绝对是一份珍贵的礼物,请殿下一定要收下。”
越过高句丽的边境,她们被马车带到了百济。因为一路上都没有歇息,恩荣的大腿内侧淤血发青,浑身肌肉酸痛,加上她一路上都在拼命尖叫,所以神志很清醒。残破的坐席和蒲篮(亦做“蒲蓝”,一种用竹篾、柳条等编制的扁圆形盛器。——译者注)上覆盖了满满的灰尘,她们两个人被关在黑漆漆的筐子里,借着月光才好不容易看清对方的模样。来的路上恩荣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时,她突然唤道:
“真儿。”
“是,娘娘。”
因为恩荣的态度突变,真儿回答的声音不安地颤抖着。恩荣确认了真儿是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之后,便淡淡一笑。
“我很不正常吧?很可恶吧?对于我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的国家,踏进敌国的领土,你也很难理解吧?真儿,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只要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做的事就好了。你不能理解的事情是能够拯救我们还有国王陛下和高句丽的唯一办法……”
听到恩荣平静笃定的嘱咐后,真儿一直怀揣的疑心便慢慢地消失了。真儿心想,绝对不可能那样的。我们娘娘是什么人啊?她可是为了拯救高句丽从天而降的仙女啊,绝对不是那种谄媚逢迎百残国的人。真儿走到恩荣面前,屈膝跪在了地上,然后提了一个牵系着她们安危的问题。
“但是,娘娘……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呢?
“怎么,害怕了?是害怕自己会像鱼一样被撒上盐巴腌制吗?”
“当然会害怕。我们现在不是在敌国吗?像我这种身份低贱的人,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什么时候能逃出去恐怕只有上天知道。”
恩荣拍了拍真儿的肩膀,为了消除真儿的忧虑,她许下了一个诺言: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不要担心。你只要像往常一样服侍我就行了。”
恩荣刚说完话,沉重的门便“嘎吱”一声被打开了,一群人急忙跨过门槛跳下车。真儿被吓得躲在了恩荣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身子哆嗦颤抖着。周围没有灯光,只有月光照射在筐里的藤条上,因为有些晃眼,恩荣闭上了眼睛。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明亮的光线,正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男人把鼻子贴在了她的脸上。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让武辉蒙耻投降的百济王。百济重要的宫殿都有秘密通道互相连接,那些秘密通道也可以连接到宫外。被百济国王从住所驱逐到被关的地方肯定也有秘密通道。如果假装就寝,把灯火都熄灭,等到解除护卫的疑心后,便可以通过黑暗的地下通道轻松地出到宫外面。仍未脱离孩子稚气,如登徒浪子一般的百济王看到高句丽王后的美色后目瞪口呆,垂涎得差点流口水。
“果然如传闻一样,真是美人中的美人。”
在百济和高句丽根本见不到这样拥有独特风韵的女人。如白玉般透明,又如桃肉般柔软的肌肤,清泠的眼眸,如点绛的丰润朱唇以及一头贴耳的褐色长发……美得简直让人想立即当场将她扑倒,好好地疼爱一番。恩荣默默在心里猜测着他到底是谁,但还是抵不住好奇心,毅然对他问道:
“你是谁?”
“我?我是百济国的主人。”
“啊……”
恩荣感叹了一声。她原地屈膝跪下,向百济王行了一个大礼。对于恩荣出乎意料的举动,百济王感到很诧异,然后他听到了恩荣接下来说的话。温顺地低着头的恩荣说出了在心里练习过几十次的话:
“臣妾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您应该有听说过,我是从天而降的仙女。这些事情都是在天上注定的事情,无论任何时候,只要陛下您的使者来接我,我都会跟随你们走。”
百济王虽然有听说过这女人是个仙女,但经由她的嘴巴说出来却更有神秘感。百济王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甚至降低了自己的姿态来倾听恩荣说的话。
“说清楚点。”
看到他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恩荣一下子就获得了勇气。她嘴巴好像涂了蜜糖一般,用腻腻歪歪的语调说出了一个分不清真假的谎言。
“作为一个天上的神圣仙女,我的姻缘本来并不是高句丽王,而是百济王您。我降落在地上的时候,因为迷路了,所以阴差阳错地落在了高句丽。那个野兽般的高句丽王强行玷污了我的身子后就让我坐上了王后的位子。从那之后,我尝试着逃跑了几次,但每次都被他逮住,还生气地辱骂我。沉迷于我的美色的高句丽王寸刻不离地监视着我,还派人把守,所以我根本无法逃跑。但在半个月前,我做了一个梦,我在梦里看到陛下您派了很多武士来接我。所以我去了神殿祈祷,希望神灵给我制造一个能出到外面的机会。结果神灵真的显灵了,警戒解除后,我便跟着他们来到了这天意本来所指的地方。”
就算恩荣没有编造这样的谎言,百济王也早已得到了密报。半信半疑的他在看到她的美貌,听到她优美的声音后,心里最后的一点疑虑也消失了。百济王心里想道,真是一箭双雕的美事,自己不仅让傲慢放肆的高句丽国王跪倒在了脚下,还得到了本来就属于自己的绝世美人。他抓住恩荣的下巴,狡黠地咧嘴一笑,兴奋地问道:
“你说的是事实吗?”
恩荣露出了连武辉都没见过的娇媚笑容。那副仿佛陷入了感怀之中的梨花带雨模样不知不觉间融化了百济王的心。
“臣妾是上天注定要给陛下的所属物,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只能遵从上天的安排。您是我的情人。”
“情人?哈……情人。听着真顺耳。跪了那么久,你的腿不麻吗?赶紧起来。”
听到百济王甜蜜腻歪的语调后,恩荣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但她还是欣然牵住他的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触碰到恩荣白皙柔软的手,百济王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瞬间产生的情欲。他伸手环住了恩荣的腰,覆住了她的嘴唇。
虽然那湿热的嘴唇令她作呕,但恩荣还是张开嘴接受了他的舌头。百济王感受到了恩荣意想不到的热情款待,身体便发热起来。他抓住恩荣的脑袋,将舌头更深入了一些。他用舌头一点一点地吞噬着恩荣,还发出了馋涎欲滴的“滋滋”口水声。
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与武辉不同,百济王嘴里散发出了作呕的味道,肮脏的口水让恩荣恶心地想吐。他使了使劲握住恩荣的腰,用手指轻轻揉摸着她的身子。恩荣全身麻酥酥的,就像有虫子在身上爬一样。不顾颜面的百济王脑海里随即浮现出一个丑鄙的念头,内心蠢蠢欲动。恩荣一边想着武辉,一边默默忍受着这个耻辱般的行为。过了多长时间呢?为了透气,百济王移开了自己的嘴唇,他用两只手挑逗似的抚摸着恩荣的浑圆臀部,在她脸上喷出了肮脏的气息。
“真是一个适合我的女人。既然上天都那样注定了,我又怎么敢违抗呢?我打算把你册封为我的次妃。”
恩荣把嘴里的唾液吐了出来,忍住了呕吐的冲动。她又露出了一副娇媚傲慢的的表情,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臣妾惶恐啊,陛下。上天不是让你册封我为次妃,而是册封为正妃。”
“正妃?”
“是的。次妃……您别忘了我可不是普通的女人。请你一定要那样做。如果册封我为正妃,臣妾就能立即侍奉您,如果不册封我为正妃,臣妾就决不能侍奉您。”
比起那些只会装腔作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寡淡女人们,恩荣显得更加莽撞。百济王的心早已被她占据,所以他可以轻易地下决定废除正妃。
“就那样做吧。但我要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我知道,您不就是想消灭高句丽的国王吗?我会帮您的。我会让他在您面前跪下,加倍偿还您曾经受到的侮辱。请陛下一定要杀了他,顺便了断我的仇恨。”
“哈哈。你不仅长得漂亮,还很聪明啊。来,让我听听你的妙计。”
恩荣用袖子掩住嘴巴,娇羞地笑了笑。她隐藏住内心想拯救武辉,让自己和真儿逃命的秘密计划,请求百济王一定要杀死高句丽国王。这个妙计使得百济王上了当。恩荣把嘴巴贴到他耳边,悄声告诉了他自己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