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辉躺在床上气得直咬牙,肋骨断了,疼得冷汗直冒,可是比起这个,更加让他生气丢脸的不是因为追赶老虎而是因为要猎杀野猪而落马,弄成现在这样一动都不能动。
“叫她来就快点来啊,怎么这么慢!啊!”
自己不小心弄伤了,还把疼痛归咎于恩荣,武辉大叫时疼痛袭来,正咬牙忍着的时候,帐篷被打开了,内官先进来禀告说恩荣已经到了。
“陛下,两位娘娘到了。”
“两位?”
“惠妃娘娘也来了。”
武辉听到说雅珍也来了,心想如果她看到自己痛苦的表情又该担心了,一下子就从床上起来,一身淡绿色穿着的恩荣先进来,后面碎花纹米黄色穿着的雅珍也跟着进来了。
“来了?”
武辉冲恩荣扔出这句话,然后又冲看着自己一脸哭相的雅珍勉强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因为有恩荣在场,雅珍不能越过她上前,一看到绑着绷带的武辉,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
呃啊!我最讨厌楚楚可怜的了!恩荣看看武辉又看看雅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雅珍,你别担心,我没事,别哭。”
“陛下……呜。”
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恩荣感觉就像是在听一对蟑螂夫妇在哼哼唧唧一样,她开始在心里碎碎念道:“武辉从来不在自己的住所留宿,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他总是会在雅珍的云照堂就寝。还有,他对自己总是表现出一副阴森凶狠的模样,那表情就像乌云密布的阴天,而他对雅珍总是露出一张晴空万里般阳光灿烂的微笑。我绝对不是在妒忌他对我和雅珍的差别对待。嗬!妒忌吗?我对这个看着都讨厌的暴露变态狂会有什么感情啊?我怎么会妒忌呢?真是太不像话了!”
一想到这种想法确实是很不像话,恩荣便连忙摇起头来。她隐藏住心中幸灾乐祸的心情,稍稍屈下膝盖,向他请安道:
“听说您的肋骨被折断了?”
“御医是那样说的。”
恩荣二话没说,立刻走近武辉,让他躺在枕头上,然后打量着肋骨被折断的地方,用手指用力地按了下去。
“嗯呃!”
“天啊!陛下!怎么会这样啊?好像真的断了呀。”
“刚才御医不是也说了嘛!”
即使只是静静地呆着不动,武辉也还是感觉到阵阵疼痛,但是没想到恩荣还往他的疼痛之处按了下去。为了忍受住这犹如肝肠寸断般的疼痛,武辉一边抽扭着身子,一边发出惨烈的悲鸣。虽然恩荣表面上一副极其担心他的模样,其实她在心里欢呼雀跃道:“不趁着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戏弄他一番,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呀?哈哈~”她一边挽起袖子,一边露出很灿烂的微笑说道:“我会很快就治好你的。”
看着温柔可人笑容满面的恩荣,武辉只是觉得这丫头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他在心里暗暗想道:“平时这丫头对自己连看都不看一眼,每天也只是来往于积云殿和母后的住所,自己生病或者受伤的时候,如果叫她过来,她连一句话都不和自己说,只是治好自己之后就立马打道回府了,这些不就是她的专长吗?”
恩荣轻轻地闭上眼睛,好像一副真的在为他祈祷的模样,口中叨念着祈祷词:
“老天爷啊,请您让这伤口赶紧愈合吧,请您快快消除这疼痛吧。”
然而,当她念完祈祷词之后,本应该发出咯吱咯吱声响重新接起来的肋骨却丝毫没有动静,疼痛也没有消失。恩荣一副费了很大劲儿的样子,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转过身去,对内官和雅珍命令道:
“周围的人太混杂了,我都不能集中精力了。其他人都退下吧。”
内官和雅珍一出去,恩荣就立刻再次向武辉询问到他疼痛的部位:
“陛下,请您明确地告诉我您疼痛的地方在哪里。是这里吗?”
“在那下面。啊,那里……呃!王后!”
当恩荣的手指压到自己被折断的肋骨时,武辉立刻坐起身来,发出像禽兽一样的哀嚎。武辉感觉身体似乎被劈成了两半,他抓住床铺的边角,忍受着疼痛,努力克制住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起来。恩荣发挥着自己炉火纯青的演技,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立刻猛地展开手掌,往他肋骨下面按了下去。
“天啊!真的是对不起。那这里感觉怎么样?”
“嗬!”
武辉咬着牙,忍住想要爆发出来的哀鸣声,现在他终于知道恩荣让所有人都退下的原因了。她打着帮他治疗的幌子,实际上是想折磨他。武辉怒发冲冠,他气得连肋骨上的疼痛都忘记了,一把抓住恩荣的手腕,怒喝道:
“你是故意这样做的吧?你是真的想死吗?”
“动不动就说要杀了我吗?哼!每次都是拿这个来吓唬人,其实这个一点也不可怕。快放手!你还要不要治疗了啊?”
即使说要杀了她,恩荣不但连眼都不眨一下,而且还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虽然武辉很想拧断对自己傲慢无礼的恩荣的脖子,但是如果让御医来治疗的话,即使是过了十天半个月也都还是不能动弹,而倘若是她来治疗的话,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好了,想到这里,他气呼呼地放下恩荣的手。武辉下定了决心,如果她治好自己的话,会立刻在她的屁股上打出一道一道的伤痕,让她只能乖乖地趴在床上。现在的武辉已经是怒火中烧,他觉得现在即使是杀十个人也不解气,恩荣看着武辉这凶悍无常怒不可遏的眼神,想要继续戏弄他的士气霎时间一落千丈。恩荣从他的眼神里明白了如果再继续挑衅他的话,还不知道会遭受到什么惩罚,所以她停止了对他的唬弄,开始虔诚地祈祷。她闭上眼睛,将手从武辉受伤的部位抽离出来,然后气呼呼地动着嘴唇向老天祈祷道:
“老天爷,我真诚地向您祈求,请您快快治好陛下受伤的部位,请您务必要消除陛下的疼痛,让他不要再受到疼痛的折磨。”
恩荣祈祷完毕之后,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响声,被折断的肋骨立刻恢复到了原来的位置,疼痛感也消失了。武辉站起身,试着转动着全身。恩荣轻轻地垂下头,向他禀报道:“我已经完成了我该做的事,那么我就先回宫去了。您叫惠妃过来服侍您吧,您回去的时候,请把她一起带回去。”
“你休想走!”
武辉在心里想道:“这丫头真是没有规矩,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这样随心所欲地想要回去了?”他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抓住恩荣的手臂,怒喝道:
“你故意在我疼痛的地方随便按压,这样胡乱戏弄了本王之后,你还想活着回去吗?你休想!”
恩荣看着好像想要把自己抓住吃掉一样的武辉,眼里噙着水汽。感觉好像快要呼吸不畅似的,她开始强颜欢笑起来,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是在说痛吗?连这种程度就叫做痛的话,那我早就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陛下忘了你对我做过的事吗?那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留下了一辈子的痛苦和耻辱,到现在也还是气得要死,现在你只是区区断了几条肋骨,这样就叫做痛了吗?”
那天晚上,自己被他打晕了,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竟然夺走了自己的贞操,一想到这里,眼泪就止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从井里掉进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被残忍至极的他所蹂躏,在第二天早上确认完这件事之后,他竟然还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自己却只能傻傻地哭,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地讨厌和憎恨像虫子一样的自己。武辉已经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恩荣对这件事还是这么的情绪激动。
“你是说那件事吗?初夜那晚发生的那件事?”
“闭嘴!拜托你赶紧和惠妃生下王子吧,不要让太后娘娘再来催促我了。我真是烦透了。你和雅珍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你都干嘛去了啊?你还真是无能啊!”
恩荣从武辉的手里抽出被他抓着的手腕,开始嘲笑他作为一个男人的生育能力。和雅珍在一起已经超过五年了,但是至今却连一个小孩都没有,她这是在含沙射影的嘲笑自己。因为她的戏弄嘲讽,他大发雷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武辉结结巴巴地高声怒喝道:
“你竟敢……竟敢!”
“臣妾的事办完了,该回去了。陛下万安。”
恩荣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她没有像初夜结束后的第二天早上一样痛哭流涕,只是快速地跑出了帐篷外。武辉不敢相信他竟然会遇上这种事。他是高高在上的国王,只要自己说一句话,动一动自己的一个手指头就能让整个国家为之运转,百姓们连他的龙颜都不敢直视,但是这个黄毛丫头竟然敢嘲笑自己的生育能力?想到这里,武辉气不打一处来。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了马儿的啼叫声,听到这声音之后,武辉才回过神来,他迅速地跑向帐篷外。他发誓要让王后人头落地,可是现在她已经和甄良一起骑着马逃到了狩猎场的出口。武辉下了一道雷霆般的号令:
“快给我备马!”
听到国王下了命令,侍从们便开始搜寻国王的御马。国王的御马一眼就能辨认出来,因为国王的马儿很显眼,马鞍是用金子来装饰的,还有红色的穗子悬挂在上面。侍从们牵出国王的马,国王敏捷地登上了马,坐上了马鞍。他调转马头,怒气汹汹地说道:
“今天我要改改这个臭丫头的坏毛病!”
当看到武辉痛苦不堪恼羞成怒的模样,恩荣觉得长久以来憋在心里的愤怒和委屈哗的一下子全都消失无影了,现在她感觉自己不是在骑马,而是感觉好像是骑了孙悟空的筋斗云一般开心快活。
“娘娘,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啊。”
“是啊,我现在真的很开心。也许是我来到这个国家以来,最为高兴的一天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