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衙门营子通往苏吉屯的路上,驻衙门营子卓哩克图区警察分署署长孙坤,带着两名警察,骑着马朝苏吉屯而来。到了村头,孙坤勒住马,指了指村头的那棵老柳树,命令两名警察,将一张缉拿布告张贴在了老柳树上。随后进了村,直接来到了包广德家。
张五十三忙从外面进了屋说:“老爷!警察署的孙坤署长来了。”
包广德说:“他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包广德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的心里知道,这毕竟是一个惹不起的主儿。他忙迎了出来说:“孙署长!今天又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孙坤说:“包村长真会说笑,我干的都是苦差事,哪有什么好风啊?”
包广德说:“是是。孙署长!快请屋里坐。”
进屋坐下,女佣将沏好的茶水端上来。包广德说:“孙署长!请喝茶。最近还好吧?”
孙坤说:“好个屁!自从小日本子来了,警察这碗饭也不那么好吃了,各种差事多得是,一天苦得很。这不,又得下来跑了。”
包广德问:“又是什么事儿呀?”
孙坤说:“张贴布告,缉拿杀人凶犯。”
包广德说:“杀人凶犯?杀了什么人哪?还要这么大张旗鼓的。”
孙坤说:“凶犯先杀了两个日本兵,后又打伤了韩舍旺司令,险些要了他的命。这件事情惹恼了日本人,下令务必将凶犯缉拿归案。”
包广德惊讶地说:“有这回事儿!那知道凶犯是什么人了吗?”
孙坤说:“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听说有人称他是神狐,此人会武功,能飞檐走壁,善打飞镖,百发百中,是武林奇人。还听说,此人就是传说中被压在玻璃山下的神狐转世,是专门来杀日本人,杀恶人,拯救达尔罕草原的。”
包广德说:“孙署长!不会吧?我怎么听着像是说书中的人物,在咱这块儿还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人。至于说是神狐转世,不太可能。”
孙坤说:“包村长!跟你说实话,我也觉得不太可能。至于前者,我也是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人。所以,凶犯很有可能是外来人。”
包广德说:“如果是外来人,他杀日本人有可能,可为啥还要杀韩舍旺司令呢?”
孙坤说:“这就不知道了。管他这些干嘛。”
包广德说:“是是,您说的是。”
孙坤说:“这俗话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上边叫抓,咱就抓,凡是有嫌疑者,一个都不能放过!”
包广德说:“孙署长!可此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抓?”
孙坤说:“包村长!这你就不知道了。凶犯会武功,善打飞镖,只要这个神狐再次露面,就一定能够抓住他。就算他会飞檐走壁,武艺高强,”他拍了拍身上的盒子枪,“还能强过这个吗?就算他的飞镖打得准,打得快,还能准过枪子儿,快过枪子儿吗?”
包广德说:“孙署长说的是,还是枪是硬家伙。”
孙坤说:“包村长!这两天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和外来人哪?”
包广德说:“没发现可疑的人,不过外来人嘛,倒是有一个。”
孙坤问:“什么人?”
包广德说:“是村里曹福才的外甥赵宝山。”
孙坤说:“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立刻报告?”
包广德说:“是两天前来的。孙署长!您别生气。头两天家里出了点儿事情,所以,就没顾得上立即报告。”
孙坤说:“出了什么事情,比报告还重要?”
包广德说:“两天前,我家羊倌在放羊的时候,有两个胡子,说是黑山豹的人,把羊给劫走了一部分。”
孙坤说:“这个黑山豹!以前跟着嘎达梅林干,嘎达梅林被剿灭的时候,算他命大,逃过了一劫,想不到他竟然在黑山头当起了胡子。那事情咋办啦?”
包广德说:“我家的羊倌是曹福才的儿子曹海青。赵宝山来到他舅舅曹福才家后,知道了这件事情,就说他去黑山头,能把羊给要回来。”
孙坤说:“这个赵宝山是从哪里来?”
包广德说:“从山东来。他爹娘都不在了,就投奔他舅舅曹福才来了。”
孙坤说:“从山东来,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竟然敢说能从胡子手中把羊给要回来,口气不小啊!那要回来了?”
包广德说:“别说,看上去年纪轻轻的,还真有两下子,昨天去的,真就把羊给要回来了。”
孙坤疑惑地说:“真要回来了?邪了,难道这个赵宝山和黑山豹有瓜葛?”
包广德说:“不可能。这点我敢打保票。”
孙坤说:“你敢打保票,凭什么?”
包广德说:“孙署长!您不知道,赵宝山和他爹娘离开这里的时候,他才只有两岁,离开这十五六年间,他从没有来过,怎么会和黑山豹有瓜葛?”
孙坤说:“这就奇怪了。这个赵宝山凭什么敢去黑山头,还能把羊给要回来?”
包广德说:“听赵宝山说,他在来的路上,好像遇到过黑山豹。”
孙坤说:“遇到过黑山豹?在什么地方?”
包广德说:“在什么地方,赵宝山没说。不过,听说黑山豹当时好像还受了伤。”
孙坤问:“什么伤?”
包广德说:“这个就不知道了。”
孙坤立即想起,昨天徐长海总署长在给自己打电话时曾提到,韩舍旺当天在玛拉沁遭刺客行刺时,幸亏及时发现,才躲过暗算。韩舍旺带着人在追捕刺客时,曾打伤了刺客。难道黑山豹就是刺杀韩舍旺的人?要不他的身上怎么会有伤?很有可能。黑山豹当年跟着嘎达梅林一起造反,就是因为遭到韩舍旺一些人的仇视,并加害后才起兵造反。黑山豹有可能知道韩舍旺在玛拉沁,于是,便乘机报仇去行刺他。可被称神狐的人又是什么人呢?难道也是黑山豹的人?不可能。这么高的人,如果是黑山豹身边的人,不可能无声无息,没人知道。难道神狐是这个新来的赵宝山?要不怎么那么巧,他会在来的路上遇到受伤的黑山豹呢?不管这个赵宝山是不是神狐,只有见了面,也许就什么都知道了。于是说:“包村长!去把这个新来的赵宝山给我叫来,我要见见他。”
包广德说:“孙署长!您要见赵宝山?”
孙坤说:“对。我怀疑他很有可能就是杀死日本人,打伤韩舍旺司令的神狐。”
包广德说:“孙署长!这不可能吧?您不是说那个神狐会飞檐走壁,飞镖如神,百发百中,是个武林高手吗?有这一身武功的人,那他肯定是个练武多年的武林老手。可赵宝山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怎么会是你说的那个神狐呢?”
孙坤说:“包村长!有句话叫有志不在年高。这个赵宝山是不是神狐,你说不准,我也说不准,那要看查问清楚之后才能知道。”
包广德说:“孙署长说得是,我这就叫人去把赵宝山找来。”说着,叫进张五十三,“五十三!你去曹福才家一趟,把赵宝山找来。”
张五十三说:“老爷!我到曹福才家怎么说?”
包广德说:“就说是我找他有事儿。”
“是,老爷!”张五十三答应一声,急忙出来了。
九月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见院儿里拴着几匹马,知道是有人来了。她正想去客房看看来的是什么人,见张五十三匆忙地从客房里出来,便说:“张叔!你这急急忙忙的,要干啥去?”
张五十三停住脚步说:“是小姐!我去曹福才家一趟。”
九月问:“去曹福才家干啥?”
张五十三说:“老爷叫我找一下赵宝山。”
九月问:“找赵宝山啥事儿?”
张五十三说:“这个,我不知道。”
九月又问:“家里是不是来人了?”
张五十三说:“是。”
九月问:“谁呀?”
张五十三说:“是警察署的孙坤署长。”
九月听了,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说:“是他?他又来干什么?”
张五十三说:“我不太清楚。小姐!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去了。”
九月说:“没事儿,去吧。”
张五十三急忙走了。
九月对孙坤这个人很反感,一见着女人眼睛就发亮,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色鬼。他今天来干什么?找赵宝山又有啥事儿?等一会儿赵宝山来了再过去看看。九月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张五十三来到曹福才家。韩淑云正从屋里出来,一见张五十三,忙说:“张管家!快进屋。”
张五十三问:“赵宝山在家吗?”
韩淑云说:“在,刚回来。”
张五十三说:“老爷让他过去一趟。”
韩淑云问:“有事儿呀?”
张五十三说:“老爷有点事儿想问问他。”
赵宝山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从屋里走了出来。
韩淑云见赵宝山从屋里出来了,说:“宝山!张管家来叫你,说包老爷找你有点事儿,让你过去一趟。”
赵宝山说:“好,走吧。”
赵宝山和张五十三出了大舅的家门。
其实,包广德叫赵宝山过去一趟,赵宝山的心里已猜到了几分。今天早上,曹福才牵着马,赶着牛和羊出去放牧了。赵宝山和韩淑云说了一阵子话后,便说要出来走走。赵宝山出了村子,从村西顺着村后来到了村东。这时,赵宝山正好看到了孙坤带着两个警察来到了村头,两个警察下了马,在大柳树上张贴了一张纸,随后便都进了村。赵宝山来到大柳树下,见上面张贴着的是一张缉拿布告,上面写着:杀人凶犯人称神狐,在两日前,杀死大日本帝国关东军两名,后又打伤韩舍旺司令,并杀死其手下人两名。凶犯武艺高强,善打飞镖,有知情提供线索并协助缉拿凶犯者,赏大洋二百块。如有知情不报或窝藏凶犯者,与凶犯同罪论处..赵宝山看完缉拿布告,知道上面说的神狐,指的就是自己,知道自己已惹下了麻烦。同时,他又不由得感到好笑,自己怎么成了神狐了?他知道警察署的人一定会调查自己,但他相信警察是不会查出自己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要抓的神狐到底是谁。
赵宝山回到大舅曹福才家,跟舅妈韩淑云打了声招呼,便进了西屋。他解下腰间的镖囊,藏在了一个不易发现的地方。这时,张五十三过来了,叫他去包广德家一趟。他心里知道,这一定是警察署的人找他。反正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就算他们猜疑也不会粘到自己的身上,就让他们查好了。
赵宝山随张五十三来到包广德家。进了客房,张五十三说:“老爷!赵宝山他来了。”
张五十三说完,退出了客房。
包广德说:“宝山过来了。”
赵宝山说:“是。不知包老爷找我有啥事儿?”
包广德说:“宝山!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警察署的孙坤署长。”
赵宝山冲孙坤点了一下头说:“孙署长!”
包广德对孙坤说:“孙署长!他就是赵宝山。”
孙坤站起身,来到赵宝山面前,不住地打量着。年纪轻轻的,看上去挺老实,虽然身体很强健,但离他想象中的神狐还是差得很远。他问:“你就是新来的赵宝山?”
赵宝山说:“是我。”
孙坤问:“打哪儿来?”
赵宝山说:“山东。”
孙坤问:“干什么来了?”
赵宝山说:“爹娘都不在了,投奔姥姥家来了。”
孙坤问:“在家干什么的?”
赵宝山说:“种地打柴,什么都干。”
孙坤不住地看着赵宝山的表情,见他显得很淡然,回话顺口而出,漫不经心,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就问:“你是怎么认识黑山头的胡子黑山豹的?”
赵宝山说:“他呀,我是在来的路上认识的。可这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是你们说的什么胡子。”
孙坤说:“我是问你在哪儿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赵宝山说:“来的路上,离玻璃山不远的一个沙岗下,我看见一个人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棵树,一动不动,身边还拴着一匹马。我走过去看了看,见他脸色苍白,腿上还有血,就问他怎么了。他说腿上有伤,渴得要命,实在动弹不得,让我帮他弄点儿水来喝。我往四处看了看,附近没有人家,我就说我是从外地来的,不知道到哪儿去弄水。他就从身上解下一个皮囊递给我,用手指了指说前面不远有条河。我就去河边给他弄了点儿水回来。”
孙坤问:“他受的是什么伤?”
赵宝山说:“我问了,他说是被狗咬的。”
孙坤说:“胡说!他受的是枪伤。”
赵宝山显得有些惊异的样子说:“枪伤?他没说呀。孙署长!你怎么知道的?”
孙坤瞪大眼睛看着赵宝山说:“你..说!就他一个人吗?”
赵宝山说:“他说还有一个人没过来。不一会儿,那个人就骑着马来了。”
孙坤问:“什么样个人?”
赵宝山说:“二十多岁,管他叫大哥。那个人来了之后,就把他扶上马,两个人就走了。临走前他说,他叫杜巴图,住在黑山头,人们都叫他黑山豹,以后有啥事儿需要他帮忙的就找他。”
孙坤听了,感觉不到像是假话,找不到一点儿漏洞。看赵宝山的神态表情,说话的语气,显得又是那么自然平淡。难道这事儿真的是凑巧了吗?他手捏着下巴,一双眼睛不住地眨着。他突然说:“你在说谎,你根本就不是在路上遇到的黑山豹,你就是杀死日本关东军,打伤韩舍旺司令的神狐!”说完,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赵宝山看。
赵宝山显得很是懵然的样子说:“什么神狐杀死日本关东军的?孙署长!你这是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还敢在装!”孙坤说着,猛然挥起拳头,朝着赵宝山的前胸打来。
赵宝山似乎没有防备到孙坤这一手,冷不丁挨了一拳,向后退了两步,仰倒在地上。
包广德被孙坤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惊呆了。他定了定神,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赵宝山,对孙坤说:“孙署长!您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嘛。”
孙坤却笑了起来,说:“没什么,开个玩笑。”
包广德说:“孙署长!您这玩笑开得有些大了,都能吓死人。”又看了看赵宝山说,“宝山!你没事儿吧?”
赵宝山手捂着前胸,显得很疼痛的样子说:“我没事儿。”
这时,九月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见倒在地上的赵宝山,忙说:“赵宝山!你怎么啦?”
赵宝山摇了下头说:“我没事儿。”随后慢慢站起身,看着孙坤说,“孙署长!你怎么打人?”
孙坤说:“我看你长得挺壮实,试你一下,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打。”
九月瞪了一眼孙坤说:“人长得壮实怎么啦?那你说打人就打人哪?”
孙坤看着九月,眼睛直发亮,笑着说:“九月小姐!多日不见,这人真是越变越水灵了。可就是这张嘴说起话来没有变,还是那么厉害。”
九月说:“嘴厉害我也没仗势欺人,想打谁就打谁!”
包广德说:“九月!怎么说话哪?”又忙对孙坤说,“孙署长!您别往心里去,九月这孩子,打小就让我给宠坏了,不管是谁,说话没分寸,您别见怪。”
孙坤摇着头说:“我不怪,我倒是挺喜欢九月小姐这性格的。九月小姐!你说是不?”
九月用鼻子哼了声。见赵宝山还用手捂着前胸,说:“厉害不?”
赵宝山说:“不碍事儿,孙署长没有用劲儿打,我就是没防备,所以才倒下了。”
孙坤笑了起来,说:“小子就是会说话。好,没事儿了。包村长!我还有公务在身,走了。”说着,冲站在门旁的两个警察一摆头。
包广德说:“既然孙署长有公务在身,那我就不多留了。孙署长慢走。”
孙坤走到九月身边放慢了脚步,斜视了一眼九月隆起的乳房,眯着眼睛说:“九月小姐!我走了,改日再见。”
“呸!”九月冲孙坤的后影儿吐了口唾沫说,“就是无赖!”
孙坤和两个警察来到院儿里的拴马桩前,解下缰绳,翻身上了马。
包广德说:“孙署长!幔走。”
孙坤带着两个警察出了包广德的家。其中矮个儿警察说:“孙署长!咋不把那个小子抓起来?”
孙坤说:“抓他有用吗?”
矮个儿警察说:“我看也是。瞧他那怂样儿,您一拳就把他给打倒了。孙署长!您干嘛要打那小子一拳哪?”
孙坤说:“连这点儿都不懂,还当警察哪。神狐是什么人?那是武艺高强的人。如果那小子是神狐,你说这一拳能打着他吗?”
矮个儿警察说:“孙署长高见,想的着就是妙。
孙坤说:“那你说那个小子会是神狐吗?”
矮个儿警察说:“就他那怂样儿,他要是神狐,那孙署长您就是神龙了。”
孙坤说:“你小子就会拍马屁。走,去查干花。”
包广德回到客房,看着赵宝山说:“宝山!你真的没什么事儿吧?”
赵宝山说:“包老爷!您别担心,我真的没什么事儿。”
赵宝山确实什么事儿也没有,可包广德和九月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赵宝山随张五十三来包广德家的路上就已经想到了,警察署的人来了很有可能会知道自己去黑山头要羊的事情,所以,他已想好了,一旦问起来,自己应该怎么说。孙坤朝他打来的那一拳,他只是装作没防备,知道孙坤这是在试探自己会不会武功,便暗暗地提了一口气,接了孙坤那一拳,随后顺势向后倒去。
包广德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儿就好。这个孙坤,仗着自己是警察署长,想一出是一出,惹不起。我这个村长我也不想当,可他们让你当,你不当又不行,要不就说你对满洲国不满,反对日满亲善,一堆的罪名,实在没法子,只能忍着。”
九月说:“阿爸!孙坤来又啥事儿?干嘛要打赵宝山?”
包广德说:“他们是在张贴布告,缉拿杀人凶犯。他说凶犯是神狐。说这个神狐武艺高强,会飞檐走壁,能打飞镖,百发百中。这个神狐杀了两个日本关东兵,还打伤了韩舍旺,现在正四处缉拿这个神狐。问村里近日有没有生人来,我就说宝山是新来的。反正宝山也不是他们要抓的神狐,也没有多想,顺嘴就把宝山去黑山头要羊的事儿说了。谁想到孙坤听了,说怀疑宝山是神狐,让我叫人把宝山找来查问一下。宝山怎么是神狐哪,要查问就查问呗。我就叫五十三去把宝山找来了。”
九月说:“该死的孙坤,神狐咋不连他也杀了。这个神狐真了不起,是个好样的。日本人该死,韩舍旺也该杀!”
包广德说:“幸亏孙坤的嘴没歪,他的嘴要是一歪,说宝山和胡子黑山豹有瓜葛,那不是害了宝山吗?宝山刚把羊给要回来,这不成了恩将仇报了吗?”
赵宝山说:“包老爷!您别这么说,有些事情是谁也想不到的。他们要抓的是神狐,也不是我赵宝山,用不着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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