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穆羽迎来了十岁的生日,天元国也迎来其百岁的生日。在国家庆典这天,整个星耀城都张灯结彩,城门上的守卫明显比平常增多,军官穿着白银铠,士兵穿着红色皮甲,让人耳目一新。人们喜气洋洋,路上的行人明显增多,特别是那些外国使团,一队接一队,好不热闹。国家典礼在王宫前的忠义广场举行,君民同欢,多姿多彩的表演,让人无不欢乐异常,国家虽不强盛,但却能丰衣足食,少有所养,老有所依,在这国典时刻,尤其能看到每个人来自内心的喜悦。
国家富而不强,自然会成为强大邻国眼中的蛋糕,只是大伯一直为人敦厚,守有险隘,所以别国也不好无理由进攻。
总共三天的欢乐典礼,三天的君民同乐,无不让人感受世间的美好,但典礼上的欢乐终究是掩盖不了底下滚滚的阴谋。庆典的第三天,晚宴早已在傍晚结束,在凌晨时,穆羽跟着父亲一起坐进了马车,在亲兵的护送下从王宫缓缓向王府走去。
刚到千家巷中部,“有刺客,保护王爷”听的出是从亲兵统领陈敢口里喊出,刀剑的碰撞声也开始响起,穆天养也随即出了马车。穆羽也随之掀开马车帘,地上早已躺下了好几个亲卫,只见父亲带着亲卫跟三个蒙面人战到了一起,父亲旧伤未愈,显得比较蹒跚。穆羽虽然平常也练过功法,但是更多是修炼身体,却从未与人较量,一时碰到这种搏杀,一种恶心感不自主的从胃部升起,脚也觉得有点不太灵敏。“我该怎么办?”穆羽一时感觉毫无头绪,思绪杜塞,看着兵丁的倒下,看着父亲越来越吃力,穆羽头一次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陈敢,快带小王爷离开”穆天养焦急的大声喊道。
陈敢立刻驾着马车往王宫方向飞奔而去。蒙面人没有在意我的离开,他们能完全压住父亲的攻势,但是倒下的仅那些兵丁,争斗的场景在我眼前越来越远,终于在一个拐角处彻底消失,此时的我还趴在马车的后窗边,四肢乏力,浑身一片冰冷。
穆羽在王宫内等着父亲的消息,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王上也满脸焦虑。
过了好久,只见陈敢与禁军统领金有道一起背着穆天养回来。
“王爷情况如何?”王上连忙上前扶着王弟,急迫的问道。
“穆王爷无碍,只是受伤后被下毒,虽不能致命,但却是短时间不能醒来,随同侍卫无一人幸存,偷袭却不加害,看来这次是特地针对王爷而来!王爷本有旧疾,这次再次受伤,可能对以后的行动有所影响。”金有道言道道。
“不管敌人是什么目的,要全力救治穆王爷,不计一切代价”随即对金有道说到道:“天亮后,你与陈敢一同护送穆羽回家,他受了惊吓,一定要亲手交到王妃手中!”
“是,王上”,金有道恭敬的答道。
一宿无眠,直到家中,脑袋还浑浑噩噩,一直作为自己坚实后盾的父亲倒下了,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知,事情在自己的眼前发生,穆羽是第一次感到无力,无比的失落。
回到家,直接被送到了母亲那,穿过前院,早已接到消息的母亲就急匆匆的赶来,立刻将我搂在怀里,且对着金有道微微鞠躬,言道:“多谢统领送穆儿回家,妾身在此谢过了”。
“王妃言重了,护送小王爷,是我等的责任,小王爷既已经安全送到,我等也要向王上复命了”金有道说完,随即转身离去。
我看了下母亲,看到她充满愁容的面庞,不由得更加伤心,“母亲,我看到好几个黑衣人围攻父亲,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看到那么多熟悉的面孔一个个的在我面前倒下,我害怕了,我身为穆家的小王爷,我怯场了,我真没用”我趴在母亲的怀里豪豪大哭,久久不能平静。
母亲一边搂着穆羽一边轻声道:“没有关系的,你父亲都受伤了,你去了只是给他增加负担,不过幸好你没受伤,不然我真无法想象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好了,好好的休息下,忘了晚上的那件事,我们一起等着你父亲醒来”。
虽然整个城都被戒严,但树欲静而风不止,第二天一大早,一个惊天消息传遍了全程,丘山国的王子被杀害在自己的下榻处,发现的是其随从,因为他们的车队准备今早启程回国,可是到时辰后就只剩下王子没到,本以为是睡过头了,却不想早已不在世间。
本来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是根本不沾边的,可是问题巧合的就是杀死丘山国王子纪天成的凶器就是父亲存放在我这的那柄,除了特殊环境外,我一直是带着这把剑,不离片刻。纪天成死时,其一只手就是抓着这把剑的剑柄,而另一端却进入了他的身体。
当天他们国地使团连夜回国,不仅王子的尸体被带回,同时我那柄佩剑也同样带走。王子被暗杀,国之大事,丘山国是南面的一个强国,国土面积和军队是我们的好几倍,只是因为我国唯一的进出通道是个峡谷,且我们国主从不得罪他们,所以才一直到现在安然无恙。然而这次的事件,让他们有了借口,军队压境,全国震惊。
国主穆天清一再强调会寻明真相,还事情一个真相,同时为了强调公正,特意派人将穆羽严格看管起来。但是丘山国国主却是根本不信,说我们国主是特意为我解脱,说事情的真相就是我在宴会期间看他们王子不舒服,且同时又碰到我父亲遭到刺杀,所以想当然的认为是跟他们王子有关,所以才策划了这次暗杀,却不想因为年轻没经验,所以遗留下证据。并且给我们国主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将我移交到他们手中,他们就撤兵回国,否则立刻犯边疆,用武力将我带走。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佩剑是在父亲受袭击的时候丢失的,那几天脑袋一直不清醒,都忘了剑丢失的事情,直到出了这件大事。事情的真相无人能查出,毕竟那天来袭击的刺客好像是凭空出现,又好像凭空消失一般。一次次的考察纪天成的命案场所,却无法得出有人进入的结论,百思不得其解。
这几天穆羽都被软禁在王府的内院中,其母亲全天都陪在穆羽的身边,才几天的时间,容颜明显的憔悴。穆羽躺在母亲的怀中,看着她那通红的眼睛,心静的出奇。
第三天,国王穆天清来到王府的后院。母亲看到国主来了,连忙走到国主跟前,用其嘶哑的声音道:“穆羽能无罪么?”然后一动不动的用其哀伤的眼神看着国主。
听完国主满脸尴尬,话久久在嘴边又被吞了下去。
过了片刻,国主才慢吞吞的说道:“弟妹,对不起,虽然我们都认为穆羽是无辜的,但却无法帮他洗清,边城无大将,为了国民,也只能明天将穆羽移交过去,你们今天好好聚聚。还有就是穆王爷没有生命危险,过几天就会醒来”。
母亲面无表情,默默无言,只是把穆羽抱的更紧,过了片刻,又亲自去下厨做了好几个好菜,看着穆羽一口一口的咽下,心中满是说不出的苦。
长夜漫漫,母亲好像是突然间老了很多,红肿的眼睛已经流不出泪水,头上依稀出现了几根白发,在那些黑发中,显的格外刺眼。穆羽不自主的有些心痛,到:“母亲,你头上有几根白发,我来替你拔掉”。得到母亲的同意,穆羽就小心翼翼的帮母亲拔白发,一根、两根……总共二十多根,随之小心地放在母亲手中。杜桂娘拿着这些白发,仔细的将这些白发结成了一个小辫,又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用丝绸做的荷包,荷包的一面绣着相思草,一面绣着万里山,倒出里面的香料,杜桂娘又拿出金丝线,在相思草的这一边认真的秀了杜桂娘三个字,将白发小辫放进小布包,扎好口袋,小心翼翼的挂在穆羽的胸口。
“这次远去,从此天各一方,母亲再不能陪在你身边,就让母亲的头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母亲强行挤出一点笑容,平静的说道。
穆羽看着母亲,认真的点点头。
第二天,国主就带着一群卫兵早早的来到王府门口,没有安排人通知我们出门,只是在门口静静的等待。才八刻整,母亲就带着穆羽走出王府,今天母亲特意的打扮了下,只是通红的眼睛无法掩饰,带着穆羽坐进了特制的马车,缓缓向着城门走去。
直到南城门口,母亲不得不离开那辆特制的马车,看着车队的远去,心中的悲伤再也压制不住,不由得昏厥了过去。不过此时的我,再也看不到母亲,再也听不到母亲的声音,唯一留下的,就只是那丝丝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