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理帮的总舵,唐九思方才知道,这天理帮总舵通向外面的暗道竟有三处,分别由玉清堂、上清堂和太清堂掌管。按照万道复的话说,狡兔都有三窟,他天理帮要想在这强敌环伺的燕京城有个睡安稳觉的地方,就更是得倍加小心。
唐九思走在街上,正想着是不是要去给谢度玄道别,但是又怕给他带去什么麻烦。
这时,唐九思发现了一些异常,他见到有几队羽卫军居然去向了九庆堂方向。这天理帮总舵的三处入口都相离不算太远,是以他走了没多远便瞧见了九庆堂的异样。
唐九思心头一跳,心道,肯定是徐璞要对天理帮动手了,只是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将羽卫军也调动了过来。
唐九思连忙向他刚刚出来的入口奔去。
这是一间客栈,掌柜便是玉清堂的副堂主,这位副堂主眼见刚刚离去的唐公子急匆匆地回来,连忙上去询问。
唐九思脸色焦急,与他说了几句。玉清堂副堂主了解情况后,如临大敌,连忙叫唐九思进去密道回到总舵报信,他去在这里探查情况,监视对方。
在离此地不足两里地的一间院落内,四个人围坐桌前,他们有人身着官服也有人披甲戴盔,赫然是刑部左侍郎徐璞和刑捕司监司刘礼安一行人。
一人从门外而来,门口两名羽卫军军士见来人便立即放行。
徐璞看着刚刚进来的‘金翅鹏’展萧,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展某与一队羽卫军在去往九庆堂的路上,发现了唐九思。”
听见这个名字,徐璞眼中精光一闪,他问道:“他果然与天理帮有紧密的瓜葛,你跟上他了?他去了哪里?”
展萧点点头,回道:“展某看见唐九思也注意到了羽卫军,他当时神情变得十分焦急。我当时离羽卫军也十分远,所以他应当没有注意到我,我便跟了上去。没过多久,他便进了一间客栈。”
“一间客栈?”
展萧笃定地点点头,回道:“对的。”
徐璞若有所思,随即打开了桌上的一卷布,原来是一张地图。
徐璞拿起一支笔,在九庆堂的位置画了一个圈,又在展萧说的那间客栈处画了一个圈,随后他放下了笔。
徐璞指着地图道:“礼安、孙济、祥渠还有展萧,你们过来看。”
他指了指这两个圈,继言道:“这两个地方想来就是天理帮的两处暗桩,但是为何它们隔得如此之近?你们有没有想过?”
众人似乎有所悟。
徐璞再次拿起了笔,将九庆堂与客栈用一条线连接了起来,然后在从九庆堂和客栈各自引出了一条线,随着两条线渐渐交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三角,众人恍然大悟。
徐璞丢掉了笔,指了指图上那三角的中心处,笃定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天理帮的总舵,就在这里!”他重重地点了点那个地方。
命运的脚步,开始快了起来。
唐九思在暗道里飞奔,饶是他内气损耗已经极大,仍是毫不在意,他只觉得自己还不够快。
终于出到了天理帮的总舵,把守的帮众一行人也都认识他,连忙上来询问是何情况。
唐九思来不及换气,急道:“快!快去通知帮主,官兵要打进来了!”
闻言俱惊,众人皆是飞奔而去。
没过多久,万道复便携着众人而来,看见唐九思连忙问道:“兄弟,究竟出了何事?”
唐九思连忙将外面的事讲与他听。
万道复双目圆睁,怒道:“徐璞这小子,总是不让我安生,迟早会和他算这笔账。大家跟我来,咱们从另一处暗道离开。”
没过多久,九庆堂和客栈的暗道被羽卫军联合着巡捕司攻破,天理帮总舵的这处院子也被团团包围。
徐璞带着一众人进了这处神秘的天理帮总舵,一旁的刘礼安眉头紧皱,道:“徐大人,天理帮除了在外面的两个暗桩的人马被我们控制,其余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徐璞环视了四周,眼神深有意味,道:“我们的人是围绕着这间院子包围过来的,他们肯定不是直接冲出去的。既然,地下有两条暗道,那就一定会有第三条。”他看着旁边披甲戴盔的两人道:“孙济、祥渠,这就要麻烦你们羽卫军了!你们立马通知羽卫军各部关闭城门,严查城内可疑的人物,特别是一群人纠集在一起的必须马上逮捕,等候审查。”
两人抱拳得令,便就此上马离去。
徐璞在看着刘礼安与展萧,道:“礼安,你分出一部分刑捕司的捕快,快速地增援各个城门,他们熟悉万道复等人的相貌,一定不能让他们出城。然后,展萧,你与各位金袋供奉、银袋供奉率领捕快分头出击,力求在最快的时间掌握天理帮众人的消息。”
两人得令出发,不再耽误片刻。
徐璞分发好命令后,回头在这天理帮总舵巡视了一圈。
天理帮的总舵其实是分为上下两层,最上面的一层是议事厅和各个厢房,地下一层分别连通三条暗道,分成三个暗厅,由三个堂口分别把守。
平日里三个堂口的人都分散在外面,能够进到总舵的人非常少。是以当日白野作乱时,地下的人不知地面的情况,那时又是白野安排的亲信担负地面巡逻,所以他便能轻易掌控议事厅。
徐璞在天理帮总舵转悠了许久。一人骑着马前来来报信,说东门与南门均发现了天理帮的人。
徐璞闻言,沉思许久,疑惑道:“按道理,此时风头正紧,他们应当会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待到夜晚再偷偷摸出城,怎么会如此心急。”
他抬起头,连忙下令:“通知西门、北门,不要放松。以免中了敌人的诡计。”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对着旁边的一名刑捕司的银袋供奉吩咐道:“赶快去通知展萧他们,去到北门和西门方向。”
那名银袋供奉得令而去。
徐璞此时身边的人已经全部派出,只剩下了几名侍卫在侧,当他准备上马去到南门勘察情况时,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剑。
那人言笑晏晏道:“徐大人,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