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白即将咬下张远手臂的瞬间,一滴鲜血滴在了小白的额头上,一根手指正停在小白的额头上方。从手指上,还有鲜血滴落在小白的额头上。那是张远的手指,郭兴一手托着张远的手臂,一手提着铁剑。原来在手镯还没有飞向小白的时候,郭兴就已经跑到了张远的身后,看到手镯化作一道流光,然后到了小白的脖子上。又看到小白对张远漏出了凶相,郭兴直接上前用铁剑划破了张远的手指,一下按在了小白的额头上。看到小白停了下来,嗜血的眼睛也慢慢的暗淡了下来,变成了它本来的颜色,二人对视一眼,缓缓的舒了口气。张远抬起手指,发现小白的眉心位置,有一条红线,但是并没有看到自己滴在小白额头的血迹。张远看了一眼手指的伤口确定还在流血,又看看小白的额头,也确定没有血。张远看向郭兴,漏出询问的眼神。郭兴连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小白突然的摔倒了,张远的一条左臂还在小白的口中,自然也跟着一起倒在了草地上。随着小白的摔倒,嘴巴松开了一些,郭兴上前双手用力,掰开小白的嘴,帮张远拿出了血淋淋的手臂。张远仿佛没有了感觉一样,又或者那条血淋淋的手臂不是他的一样。居然就那么用右手摸着小白的额头。
突然的,出现了一股柔和的光芒在小白身上。在光芒中小白的身体渐渐的正在变小,一直变成了原来的大小才停下。变的与来草原之前一样,就连昏迷不醒都一样,只有满身的伤痕证明小白曾经的战斗,只有额头上的红线和脖子上的项圈表明这一切不是一场梦。就在这时,张远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对自己说道“血!给我血!”张远看向郭兴,问道“你听到了么”郭兴看着张远,眉头挑的老高,侧耳听了一下,然后问道“听到什么”张远把自己刚才听到的跟郭兴说了一遍。郭兴想了想,然后指着水塘说道“那里现在应该还有很多血,咱们试试?”如今的小白郭兴一只手就能抱起来,两人把小白除了头以外的其他部位都放进了水里,很快的小白的皮毛就被染成了红色,可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郭兴一直盯着水里看着,也没有任何的变化。摇了摇头,把小白从水里提了起来。看着血水从小白的身上流到水里。也是没有任何被吸收的迹象。郭兴眼尖,他发现小白全身的皮毛都被血水染成了淡红色,可是那个项圈却依然银亮如初,没有任何的血迹。与张远商量了一下,又把小白放进了水里,这一次两人把观察的重点放到了项圈之上,只见血水到了项圈附近,就会有红色的血丝慢慢的被吸进去。把项圈漏出水面,就又恢复成银白的样子。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两人还是一直把小白和项圈泡在水里。一直到东方的太阳再一次的升起。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阳光照在郭兴张远的后背上,长长的影子被拖进了水塘,水塘里有他们二人的倒影。有风吹来,倒影随着水波微微的荡漾着。郭兴把小白从水里抱了起来,水中已经没有了血色,就连其中的狼尸也无影无踪。仿佛根本就没存在过。就连小白身上的伤口也奇迹般的消失不见。只是它额头上的红线,更加的鲜艳了一些。夜里的时候阿尔巴拉和老许都来过水塘边一次,看到已经恢复成原样的小白,两人也是啧啧称奇。郭兴张远回到帐篷的附近,看到众人已经早早的起来了,或者也是一夜没睡。阿尔巴拉已经在火堆边烤着干粮。老许和两位富家公子正在收拾东西。几个人一起吃了顿早饭,阿尔巴拉就与众人告别了。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家的路,走之前他又向着小白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方脸汉子出去转了一圈,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牵了两匹马,正是他们两人来时骑的那两匹。郭兴他们三人来时骑的马早就被狼群吓的不知道跑哪去了。众人收拾好东西,郭兴与张远换上了仅剩下的一套衣服。郭兴也终于穿上了张远那双鞋。一行五人一狼,张远与老许骑在马上,郭兴与两位公子自然是走在地上。郭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里有数不清的草原狼,缓缓的跟了一段路,又站在原地一直到看不清郭兴一行人,所有狼群都仰天长啸起来。像是在为郭兴他们送行。可郭兴知道,它们是在给小白送行。给它们的王送行。
回程的路上郭兴知道了方脸汉子叫周超,白面书生叫李季。一路上李季从来没和他们说过话,倒是周超经常会给他们讲一些风闻趣事。在路过第一次与巴音相遇的地方时,那里已经成为了过路商队的一个临时休息点。过往的商队会在那里短暂的休整,郭兴他们也在那里休息了一晚,并从一伙商队那里买了一些伤药和干粮。周超则是花重金买了三匹马。
这几天经过老许的努力,张远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左臂虽然看上去很严重,可是并没有伤到筋骨。右臂伤的确实很重,不过已经能动了,只是还不能用力。小白依然在沉睡着,就像来时一样。可郭兴和张远在看着小白的时候不会流漏出伤心的表情了,因为老许告诉他们,小白现在真的只是在睡觉,生命特征没有任何的不妥,一切都是正常的。可能这就是它变身血狼的后遗症吧。
一路无话,晓行夜宿,在远远的能看到那座朝阳关的时候,李季和周超也与郭兴他们三人告别了,周超临行之前郭兴问过,这三匹马如何处理,只见李季与周超耳语几句,然后周超道“这三匹马交与黑水城骑曹即可。”说罢,与李季骑马扬尘而去。郭兴冲着两人的背影深鞠一躬,一礼到地,然后说了句“谢谢”郭兴三人的马慢,又要照顾伤员和老人,一直到太阳已经快要下山,才赶到了朝阳关下,递出出关时牛波给的关碟,三人顺利的进了朝阳关。找了家便宜的客栈,三人好好的洗涮了一番,躺在床上,舒服的睡了一觉。第二天郭兴去街上找了个医馆,请郎中到客栈里给张远瞧了瞧伤势,又开了方子,抓了药。休息一天,三人继续上路,回黑水城。
进黑水城的时候没有看到牛波,应该是正好换班了,三人回到老许的军马厮,依然像走的时候一样,一个人都没有。马厩里倒是有一些没有清理的马粪。还有几匹瘦弱的老马。三人刚进屋没多久,牛波就跑了进来,还没等进门就嚷嚷道“哎呀,老许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把我累坏了。”郭兴张远连忙出门打招呼,毕竟牛波跟他们二人也算是老熟人了,并且还挺照顾他们的。进了屋牛波就开始抱怨,说帮着老许又是打扫院子,又是看护病马,又是夜里喂草料的。这一个多月都瘦了一大圈了。老许揪着山羊胡,瞪了牛波一眼说道“邀什么功啊,不就是想跟我这讨酒喝么?”牛波听了也不生气,哈哈一笑道“你是不知道啊,你们走的这一个多月,我是既着急,又担心啊。着急的是你老许不在家,如果有什么病马什么的,我可真伺候不了。担心的是你们去了那大草原,会不会被草原人给碰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呸呸呸,反正都回来了,就当是给你们接风洗尘了。不过这酒钱我是真没有了,你也知道,我媳妇她...”老许从柜子里拿出一小锭银子,对郭兴说道,“你们俩去买点爱吃的,再给这馋牛买坛酒。”郭兴本想说这顿酒我请来的,突然想起来,自己和张远的钱早在朝阳关的时候就花光了。这一路花的都是老许的钱。郭兴接过银子,挠了挠头说道“多买两坛酒行么?”老许和牛波一听齐声大笑,老许说道“那就多买几坛,咱爷们几个今天就来个一醉方休。”郭兴张远拿着银子出去买酒,郭兴对张远说道“咱们这才出来一个月,李叔给的钱就都花完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张远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去附近的山里去打些野味,剥了皮也能换点钱的。”郭兴道“咱俩也不能一直这样啊,在家的时候也没觉得钱这么重要啊,没钱了就拿兽皮去卖,买衣服,买米,买酒。一年花也不了多少钱。”张远说道“是啊,这出来了才知道,钱才是最重要的,没有钱啥也干不了。“郭兴突然笑了,说道”要不咱俩去山上砍树吧,这黑水城这么大,需要烧的柴火肯定多,咱俩一天砍他二十几棵树,还怕卖不出去?“张远一听也笑了。
就在郭兴一行人进入朝阳关的那天,旭日干也回到了左帐王庭,一路上旭日干基本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不停的用自己的元气给巴音续命,甚至还把自己的血给巴音喝了。巴音喝了旭日干的血,第二天全身的伤口就都结了痂,第三天就已经开始平稳的呼吸,没有了生命危险。第四天巴音醒了一次,看到眼前的哥哥,巴音又沉沉的睡了。嘴角挂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