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布拉提斯本能中的破坏欲望所致,毕竟如果只是想要人类惧怕的话,巨龙这种生物,它本身的嘶吼就足够了;而不需要相对来说如此大费周章的去破坏人类的建筑,和浪费火焰焚烧人类那孱弱的躯体。更何况在此时失控的情况下,她应该没可能集中精力去思考这些东西,而且巨龙向来直性子比较多,她如果真聪明,也不会想到去偷取莫斯利亚的火种了。”
“但不管怎么说,布拉提斯已经不满足于仅是之前供奉着莫斯利亚火种的祭坛被破坏了,她开始将目标放在了祭坛所在地的人类居住区上。哪怕她上一秒可能还想着叫这些不识好歹的低劣种族的生物像崇拜莫斯利亚一样崇拜她,但她此时已经改变主意了——或许也没有,她是要叫不崇拜她的人类见识到她的力量之后,乖乖地跪服于她,然后再行修筑祭坛之事也说不定。”
“她在彻底破坏祭坛后停止了盘旋,猛地扇动几下,向上高飞了一段,然后尽情地舒展双翼,缓慢飞行着。双翼遮挡阳光形成了阴影,投在地面上,逐渐遮盖住人类的房屋、廊墙,随后这些建筑迎来了愤怒的烈焰;瓦砾破碎,墙垣坍塌,然后是随着布拉提斯的移动而变动的下一片被投在地面上的翅膀阴影笼罩的区域,然后是下一次不知带着布拉提斯什么情绪的火焰。”
“然后呢?弗拉尔伊德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呢?而且,人类当时普遍崇拜莫斯利亚吧,人类是怎么知道弗拉尔伊德的,又是怎么相信弗拉尔伊德的。除了老师您说是您写的那本书以外,我几乎从没有在其他地方看到过写有‘弗拉尔伊德’的。呃,或许我看过,但其它书里也没有像老师您那样,直接知道它的名字,还知晓的那么清楚。”
似懂非懂地听着弗拉尔杜克讲述画册里缺失的部分故事内容,虽然知道可能老师慢慢讲会讲到,但科尔勒自己心里的好奇和疑惑像猫的爪子一样,挠得他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想提问的冲动,打断了弗拉尔杜克的陈述。
“冷静,科尔勒,你现在提问的这副模样可不像一个成年人,还是科尔勒家族未来最有可能的继承者。唔,这也不像平时的你,我的学生。”说话间思绪被打断的弗拉尔杜克皱眉看向科尔勒,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些不满,“冷静,是学者的必备素养,平日里的你哪去了,嗯?科尔勒?”
“我……”科尔勒闻言下意识想辩解什么,听出老师话语间不满的他侧头看向弗拉尔杜克,刚好撞上弗拉尔杜克向他投来的严厉的目光。看到其皱眉的表情,科尔勒张着嘴讷讷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向自己的老师认了错,“老师,学生知错。”
听到自己学生认错,弗拉尔杜克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继续盯着,像在确认他的诚意。
“嗯。”盯了一会儿,看到自己的学生由面色紧张变为神态自若,弗拉尔杜克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道。
“弗拉尔伊德,你刚才应该看到了;那头鹿一样的生物,就是弗拉尔伊德。”
“那,另一幅画里,在空中朝着布拉提斯嘶吼的那个巨大的有多对翅膀和爪子的奇异怪物呢?”
“你又忘了冷静,科尔勒。嘛,不过就原谅你吧。”不满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学生,弗拉尔杜克思索着说道,“忘了我之前所说过的吗?是弗拉尔伊德阻止了这场大灾难,也是弗拉尔伊德制止了布拉提斯继续肆意妄为。所以,那也是弗拉尔伊德。”
“这……”科尔勒惊得呆住,好一会儿,才喃喃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冷静!科尔勒!我说过,冷静是学者必备的素养,当你真正冷静下来,你才有机会能真正探索和知晓这世界的神秘。”呵斥了科尔勒一句,弗拉尔杜克又说道:
“当然,我也理解你。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谓是真正的懵懂无知,哎……”言语中,科尔勒似乎看到自己的老师眉眼里,隐约藏着落寞,和一丝懊丧。
“咳,言归正传。弗拉尔伊德既是那头鹿,又是那个你所说的天空中多翼多肢的奇异生物,还是画册一开篇的那只栖息在洞穴里的巨型怪物,这没什么可吃惊的。”清了清嗓子,弗拉尔杜克继续道,“或许他除了这些形态之外,还有更多的、其他的、更奇异的形态也说不定,毕竟他那么神秘,已经展现出来的能力又那么特殊,力量也如此强大。对于他来说,似乎在我们认知里,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而且,这世上奇异的生物那么多;他如此的神秘,有着三个截然不同的形态,力量强大,然后呢?他也只是其中一员罢了。科尔勒,我的学生,你还年轻,当你看到了更多更奇妙的事,你再回头看现在和之前你遇到过的事,你会发现,如今的遭遇,不过是如同草籽一般。至于弗拉尔伊德,或许只因为你目前的经历,勉强算得上,一把打开更精彩世界大门的钥匙吧。”
“弗拉尔伊德一开始在群山中沉睡,人类那时对荒地和草原的开垦和对山林的砍伐采集本来对他来说毫无影响。但直到有一天,克拉克伊拉地区的小王子,或者说人类领袖的最小子嗣,来到了群山之中,他是来接受试炼的。”
“当时整个克拉克伊拉地区逐渐趋向稳定,人类虽然团结,但毕竟数量庞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更何况当时的人类也不是铁板一块,整个地区散布着大大小小数十个部族。克拉克伊拉地区的人类领袖担心人们的生存压力没有之前大,加之曾有‘艾提之火’莫斯利亚帮助过人类,人们会由此松懈;同时,一个地区的资源总是相对固定且有限的,相对没有外患的环境里,人类自己就会开始制造内患,为了争夺土地、资源,乃至女人和所谓荣誉。”
“所以,虽然从当时整体局势来看,他仍然会是整个克拉克伊拉地区的王,哪怕到后面只是名义上的;民心所向,出于对他的信任和嘉奖,他子嗣里的其中一个也会继承他的位置,继续带领人们生存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他本不必忧虑他和他子嗣的未来,但他还是因对未来隐隐的担忧,和他对人们的责任,给他的子嗣各自设立了考验和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