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的齐心努力下,小酒店很快恢复了原貌,又正式对外经营起来。因为口碑尚好,菜式繁多,所以虽经历了这小小的插曲,生意并为受到多大影响。倒是经过这一劫,坚定了陈洋的决心,扩展这个小酒家的决心。
一个月过去,陈洋的身体也已经渐渐的恢复,基本无碍。而心思也日益成熟……与家里的关系也始终未曾缓和。
这一天,大家又聚到了一起,在曹叔的小院中喝茶聊天。
陈洋思虑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站了起来:“各位兄弟姐妹,瑾华再此有事相求。如今只能以茶代酒,还望大家不要见怪。”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叹了口气,面露难色,“我知道我的事情已经麻烦了大家不少时日,如今又来相求,实在是……”真是有点怒自己不争的感觉……
看着相公如此,雨霏也恨自己没用,帮不上忙……
“大家同甘共苦,都经历了这么多事了,要是我们觉得麻烦,也不会一直陪着你们,是吧?”伟煜说道。
“是啊,是啊。”睿阳也连声应答,“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吧。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看着众人坚定的表情,陈洋这才说起了自己的想法,毕竟自己资金有限,对于酒家的扩展实难实施,如今就是希望大家能够帮忙一起凑集资金,并且集思广益……
这毕竟也不是小项目,众人也都思索了一番,互相讨论了想法以及未来发展的思路之后,也都纷纷答应拿出手头的闲钱,不够的话还能靠刘李两家的背景以及声望,在发展上,之前嫣然也是给了不少新奇菜式,这下恐怕能得以实施了。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一个月,在城中繁华地段也找到了一处较好的商铺,店面也不错,两层小楼,靠着众人之力,伟煜和睿阳轮番上阵,终于以较合理的价格拿下。接下来便是大张旗鼓的装修整合了。
这几日,嫣然一直在楼里忙前忙后,忙上忙下。从规划酒店格局,到桌椅布置,以及墙面的颜色,柱子、屋顶以及内部大梁的颜色,全部都要重新粉刷。这自己动手,自然是省钱省事,不过多花些力气罢了。况且这刷油漆之类的事情,还是蛮有乐趣的。
雨霏有孕在身,这些个油漆物件还是少接触为好,因此还是待在小酒家看看,顺手帮帮忙。其他的人呢,陈洋是两边跑,嫣然他们则是基本上大部分时间都耗在这边,毕竟也算是他们共同的事业。
看看这大红的、鲜黄的油漆,十分鲜艳夺目。再加上这一个个穿着围裙,裹得严严实实,头顶小帽,手拿刷子,身上无不花花绿绿,顺着梯子爬上爬下,你来我往,加上追逐打闹,真是热闹极了。
“真没想到这么有意思啊。”月夕边刷着柱子边说。
“是呀是呀,你们这些少爷小姐偶尔辛苦一下当然是很有意思啊。若是每日每日,一年半载,每时每刻都叫你这样做着,看你还开心。”嫣然打趣道,“不过跟朋友们一起粉刷粉刷,确实很开心。”
“开心。是吧。”月夕笑了笑,突然醒悟过来,“哎呀!你先前是说我娇生惯养不做事吗?”说着便拿着刷子追打起嫣然来,“看我不把你刷成个红人。”
“啊……我也是神农尝过百草的好不。很辛苦的。”一边追着,月夕一边不服气的说道。
“好了好了,我认输,认输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辛苦嘛,是我错是我错……小姐就饶了我吧。”嫣然躲在柱子后头假装求饶。
月夕也垂下了手,气喘嘘嘘的说道:“好了好了。不追了,累死了。”说着便作势回头……
嫣然也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跟在她身后,岂料月夕这小丫头突然一个回头,手中的刷子就朝嫣然招呼过来。嫣然可不是普通人啊,那也是深藏不露的,一个下腰便躲了过去,可是又生怕反应过于敏捷遭她怀疑,便假装脚下一滑,顺势做到了地上。
这下形势可就完全逆转。月夕见嫣然跌倒在地也吓的花容失色,一把将刷子扔到了一边,赶紧去扶起嫣然,左看右看,问东问西,生怕有什么闪失。说是迟那是快,嫣然也表现了一把变脸,利索的用手中的刷子在月夕脸上画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出月夕身旁三尺开外,双手叉腰,笑眯眯的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月夕。
月夕看着她,抬手摸了一把脸颊,看了看沾着鲜黄色油漆的手指,眉头一皱,看着对面笑的开怀的嫣然和看热闹的两位哥哥,不禁大吼一声:“嫣然!”感觉这地板都震了一震,吓得梯子上的两位差点没摔下来。嫣然也是自觉玩的有点过火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啊,赶紧的……离她远远的。果然,就看着月夕拿起先前扔下的刷子,塞进油漆桶中使劲的沾了又沾,待拿起来,那刷子真是“饱满”啊,鲜红色的油漆顺着刷子上的毛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滴。月夕拎起来稍微甩了甩,便直奔嫣然所在而去,口中嚷嚷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新一轮的追逐,嫣然嘴里也喊着:“你本来就不是君子啊,你是女子!”兄弟二人也只看着她们追逐打闹,也知道都只是开玩笑而已,所以并未下来制止,只是又看了会热闹,笑着摇了摇头,叫她们小心一些,注意别把梯子给撞倒了,也别磕着碰着自己,便又准过头继续手中的工作。直到姐妹二人精疲力尽,搞得人仰马翻,全都变成了大花脸,坐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日子就在这忙碌而又穿插着许多乐趣中一天天过去,很快的,小楼内外已经面目一新,大伙儿已经开始考虑开张适宜了。既然酒店的规格发生了改变,那么菜式品质,自然也得更上一层楼了。这个时候就得靠着嫣然的新颖菜谱了。
大家一致决定,待新酒家开业之时,各式点心依然先作为主打推出,以挽留住以前的老顾客;家常菜式也肯定得保留,在满足大众百姓的基础上,再开发新菜式,这些新菜式无不用料考究,做工精细复杂,这价格自然也是不菲,只是这如何推广出去,还是得想些个好法子。那些个去惯了老曹酒家的人,还是以一般民众居多,冲着口味好,价格又便宜而去,近一个多月,由于花式翻新,再加上爆米花这一模样漂亮,味道香甜的美味小食,倒也又吸引了不少的客户,其中也不乏腰包厚实者,那么就从他们出发,到底还是要靠嫣然的心思活络,见多识广,一下子便想出了发展的思路。
找准了切入点,接下来便是要做好菜谱的研究了。由于许多食材的昂贵和稀少,大家也都谨小慎微,争取在推出前做到最好。
这菜谱中新加入的菜式便有我们先前提到过的红糟鲥鱼、酿螃蟹等。这杏花楼有名的便是清蒸鲥鱼,这里便推出鲥鱼的新做法,也好与之抗衡。这红糟鲥鱼相对来讲成本也要低一些,要说那清蒸鲥鱼需要使用刚运到的新鲜鲥鱼,若放置时间过久,则容易影响其细腻清新的口感。而这红糟鲥鱼,放置时间上便有很大的优势,它只需将鲥鱼段成窄窄的块状,用旧时红糟儿培着,再搅些香油,安放在一个瓷罐内,有客人想要吃时便随时拿一碟蒸一下,不仅做工方便,也能存放较久,若是没有旧时红糟儿,也可用玉米面裹上,在坛内放置一个月即可。这菜做出来那真是色香味俱全,比那生鲜更能刺激食客的味蕾。如此光是这一道菜的对比,大家不禁对自个儿酒家的开张有了不小的信心。
经过了一系列的招兵买马后,大家又带着大师傅对其余几样菜式进行了试验,对于火候,用料的分寸很快便有了不错的把握。就这么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挑选了一个好日子,酒家正式开业。
真正是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酒家门前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在众多围观群众的见证下,酒家揭开了新的招牌,也起了一个雅致的名字“怡相居”,意味着让来这里吃饭的客人都能处之安然,身心愉悦。想必光这名字,恐怕也能引得不少舞文弄墨的文人骚客吧。在一阵热闹的狮舞之后,众人便都争相涌入店内。
陈洋生怕自己的露面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当堂坐镇的便当之无愧是曹叔了,之前的小酒家也已经关门歇业,门口也贴上了转战此地的告示,曹叔依旧是这酒家的头号掌柜。只听得曹叔清了清嗓子:“今日酒店开业,所有菜式全部半价销售,酒水免费供应。”说完,便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笑眯眯的走到了柜台后,喜滋滋的看着小二们忙碌的在人群中穿梭,新请来的柜台先生,也在“噼里啪啦”不住的打的算盘,陈洋等人在帘子后看得也是频频点头,人多就是好兆头啊。
这酒店的一楼,便是开放式,普通人家喝点小酒吃点小菜便都在这楼下;而楼上则是开辟出的一间间独立的雅间,一些个略有声望或是财大气粗的人便习惯于在此招待朋友。一些对于此酒家前身有所了解的客人便知道它的独特便在于菜式的花样繁多,有些也会主动询问是否有新菜式推出。而那些初次而来,或是慕名而来的客人,则会由嫣然亲自出马,为其推荐各类高档新菜式,头头是道的讲解其做法及品尝起来如何之美味,如此一来,“怡相居”的名声便一传十、十传百,客人也逐日多了起来。
就这么又过去一月有余,酒家的生意也还算不错,但总体看来还是不温不火,始终比杏花楼要差一截,这对于不甘示弱的睿阳他们,以及一心想与杏花楼抗衡的陈洋来讲,那就是意味着没有成功。可是这问题到底出在哪呢?众人又是一番思索。
“莫不是菜做的不够好?不够吸引人?”陈洋忖度道。
“不会的,据我观察,基本上吃过一次的人大都会回头来吃,甚至还介绍给亲朋好友。足见我们的菜还是很不错的。可不能质疑我们的菜品啊。其实,主要是,我吃着觉得非好好,嘻嘻。”月夕反驳道。
“既然不是菜的问题,那就是酒水……”伟煜说道。
“就是酒水的问题。这几****也考虑过。”嫣然肯定的说道,“杏花楼之所以整日迎来送往,来客络绎不绝,一大部分还是取决于它的杏花酒,毕竟独此一家,绝无仿冒,加之味道醇厚,回味悠长,大家想必也都品过,却是口味独特,叫人流连。而我们这的酒水,目前引入的都是上好的女儿红,虽不失为好酒,却不足以与杏花酒的独特魅力所抗衡……”
“那该如何是好?”曹叔在一旁听得也不免焦急,这小主的心思他怎么能看不出来呢,看他着急的模样,自己也揪心啊。
“你们放心,这就交给我吧,包在我身上。给我……三日的时间,必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嫣然沉着的说道。
众人虽心下有所怀疑,可看她信心满满一副打着保票的样子,便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希望三日之后,真的会有奇迹出现。
在众人的焦急的等待中,这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三天终于被挨了过去,酒家一打烊,大家都聚在一起翘首以待,而嫣然却始终未出现。搅得众人的心都有些个乱了。
“这小丫头是不是牛皮吹大了,如今收不了场所以不来了?”曹叔焦躁说道。
“曹叔!你要记得,若不是嫣然,我们哪会有今天这般成绩。”陈洋反驳道。
“就是就是,我们家嫣然很厉害的,真是什么都会呢。怎么会有她做不成的事呢。”睿阳也是自信满满,充满期待的望着门口。
曹叔其实心下也明白嫣然从开始道现在所起的举足轻重的作用,只是一时焦虑口不择言了,见众人如此维护她,也只得憨厚的笑一笑,坐等嫣然的到来。
不用说,嫣然自然是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又等了不多时,便见她抱着一口酒坛子从远处走来。瘦弱的她在夜色中走来,众人看在眼里,竟也是那么耀眼。寒风吹过,她不禁抱紧了手中的酒坛,加快了步伐。见此情形,伟煜急忙迎上前去,接过了她手中的酒坛,拉着她快步走进了店中。
进入屋内,一时间还不太适应,嫣然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搓了搓手,耸了耸肩,这才发现大家都盯着她,这才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让众人品尝她所带来的这坛酒。
趁着众人品酒之际,嫣然小心的掩上了大门。
“味道如何?”嫣然看着众人咂嘴品味的样子,期待的问。
“好酒。好酒。”曹叔不住的吧嗒着嘴,翻来覆去也就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在望向其他人。
“我可是不懂酒。不过感觉甜津津的,还真蛮不错的。”月夕摊了摊手,又吐了吐舌头。
雨霏自是不能喝酒的,那剩下的便是陈洋和伟煜了,看他们闭着眼睛细细品味,又不时再端起碗闻一闻,再喝一口再回味的样子,嫣然也是有些个紧张的,真吧知道他们的评价如何啊,若是不行,那就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了。
陈洋和伟煜慢慢喝完了面前的酒,这曹叔比嫣然还要紧张的样子,满眼期待的盯着他们的嘴巴,生怕听到什么不满意的话语。而嫣然,虽说是有些紧张,但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毕竟曾经大江南北的跑,也过过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虽然如今的味蕾不同,但什么样的酒好喝,那还是存在着一定的本能。她笑着看着睁开眼睛的陈洋与伟煜:“感觉如何?”
“不知妹妹从哪里找来的如此好酒?”陈洋笑道,“看来我们‘怡相居’的明日有望了。”
“确实,口感爽滑,入口香甜,闻起来似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好像能让人喝出甜蜜的味道……”伟煜回味道。
“比那‘杏花酒’如何?”嫣然问道。
“恩……不能说孰好孰坏,不过确实是各有千秋。”伟煜微微点头:“应该也有的一拼了。”
就算是不懂酒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再看他们的表情,也知道这事儿有戏,这酒成了。
“不过哪里能批量的购买到此酒呢?不过这酒貌似也没在市面上出现过,应该不是买来的吧?”陈洋说道。
嫣然笑了笑:“说的是。这酒市面上确实买不到。想必大家都觉得它香甜可口吧?刚伟煜哥也说了闻出了桃花香,这确实就是桃花酒。是用清酒与桃花汁勾兑而成。如今天气也渐渐暖了,不过时候未到,大多数桃树还只是刚冒出了些小芽儿,最多也就是结了些花骨朵儿。我是偶然间听闻南山寺院里的桃花却开的格外早,故此去寻了那里的方丈,采摘了些桃花,制成了这一坛酒,先来让大家尝尝看如何。如今看来味道确实不错,只是时间太短,香醇度尚缺一些,若是能在地下埋藏上一段时间,一年,或者更久,想必那味美甘甜,恐怕是杏花酒也要被比下去咯。”
“怪不得叫我帮你跟婆婆说这几日派你出门呢,还卖关子不告诉我去哪了,原来是去南山寺做采花大盗去了啊。”睿阳玩笑道,不禁引得众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也就是说如今原料短缺,时间也紧……那么接下来该如何运作?”陈洋边点头边问道,语气中透露着焦急的心情。这开心归开心,正经事还是不能忘的。
“若是想与杏花楼一较高下,如今来看也只能靠此酒来搏一搏。”嫣然分析的头头是道,“所以说,既然要靠它,这策略是要先定好的。首先,我们心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来是桃花尚未大范围的盛开,因此大规模的生产没有条件;二来,大家也都知道,大家都已经投入了不少的资金,如今也不可能自己建起酒作坊打量的酿造此酒,但若是交给外人去酿造,只怕……”
“断然是不能交给外人的。这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啊。若是还未开始就交付于别人,岂不是自己出卖自己么。”陈洋也是明白的,“只是光靠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