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强去学校拿大学通知书快一天了还没回来,菊花在家等不及来到村口张望。可是通往省道的小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菊花不知怎么心里有些发慌,她焦急地看着小路的远方。
刚入秋的天气依然是变化无常,刚才还是万里无云转眼间乌云密布,狂风刮起路边的垃圾漫天飞舞着,扬沙扑打在脸上疼疼的。
菊花站在风中翘首望着远方丝毫没有归去的意思。一个从外村赶回来的乡亲看到她就喊:“菊花嫂子,赶紧回家吧!看不见掉雨点了吗?一会大雨就过来了。”她听到喊声才看到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击打在自己身上。她又望了望远方才往回走。
当她奔跑着迈入家门时,电话铃声响了。她顾不上浑身的雨水,急忙拿起话筒。
“是迎强吗?”还没等对方说话,她急切地问。
“伯母,我是她的同学。迎强,他病了……”一个女生带着有些悲伤的语调说。
“什么?他走得时候还好好的。不会的,不会的。”菊花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不相信似的喊着。
“伯母,你还是来省城一趟吧!他病得很……重。我叫赵小玲,等下我去车站接你!”她说话声有些悲哀。
“对了,也告诉伯父一声……”
“很重吗?为什么要告诉他?他很忙,不耽搁他挣钱。”她害怕听到不该听到的话固执地说。
“喂,我是迎强的班主任,迎强的状况不怎么好,你还是告诉他的父亲,也让他来一趟吧!”在出事后,赵小玲在举目无亲地城市首先想到了班主任刘老师,她强忍着悲痛打电话让他过来。现在他和赵小玲就站在医院太平间外给菊花打电话。
“状况不好?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恐惧地问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
“你还是来吧!来了再说。”他瞧了瞧太平间,忍着泪水,语调平静地说。
“好。我这下着雨呢,可能很晚才能到!我这就去,让迎强别着急。”她匆忙挂断了电话,刚要出门,她突然想到要给王大站打电话让他也过去。她颤抖着双手地拨通了电话。
“我,我找王大站。”因恐惧,她显得有些口吃。
“我得去找他,你等会。”
“求你快点找,我有急事!”她哀求着说。
“他正好来了,让他和你说。”对方高兴地说。
“大站,你快去看儿子吧!他的同学和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他病了,让我也通知你!”她带着哭声急急地说。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去拿大学录取通知书了吗?他怎么说病就病了?”王大站在对面也急了。
“咱们先别说了。我们在车站见面再说。那里他的同学接咱们。”她说完挂断电话,收拾了一下,带上了家里所有的钱,什么雨具都没带只身钻进雨里。
大雨滂沱,迷糊了她的双眼,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奔跑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到达了通往省城的公路上。可是茫茫的大雨中看不到一丝车辆的影子,她站在雨里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不动,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她要等下去,一定要等下去。她的儿子需要她,她一定要坐上车去找他。
“去省城吗?”一辆公交车停在她身旁,售票员拉开车窗探出头问她。
“去,去。”在雨里长久的站立,她的思维有些迟钝,好久才反应过来。
“车票可要贵点。这么大雨我们也不容易。”售票员趁机提价。
“行,行。多给你点,只要你去省城。”菊花拿出一张五十元的顺手递给他,“麻烦你开快点,我有急事!”她火急如焚地说。
“看在这五十元的份上,我们会加速的,你坐好了。加速喽!”司机回头看了看菊花,换挡、踩油门飞速地穿行在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