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突然穿到小路中间,马看见突然出现的六个人,抬起前面的双蹄长嘶一声。还在哼着小曲的马夫吓得一缩脖。独眼强盗手拿一把生了锈的大砍刀,刀尖直勾勾的指着那马夫,老大的刀都这样了,可见其余五个人的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独眼强盗嘴里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马车停下了,陈碧莲听见车外有大声嚷嚷的声音,将头探出车外。看到的却是六个衣着破烂,头发凌乱的人,要不是那独眼强盗说了那句万年不变的劫财诗,她还真以为这六个人不是乞丐就是难民。陈碧莲不客气的问道:“这路是你们修的啊?”
独眼强盗用大拇指一指鼻尖说:“没错,这路他妈的就是老子修的,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陈碧莲也不理会他们,拍了拍车夫的肩膀说:“车夫,我们绕一下远路,我们退回去走官道好了。”
独眼强盗目露凶光嚷道:“哟呵,他妈的,你这臭娘们,不知道混我们这口的,在干活之前都要这么说啊,只是走个形式而已罢了,突显我们的专业。还当真了是不,以为不走这条路就没事了吗,哥几个,给我上,他妈的,男的杀掉,女的留下。”
那马夫一听这话,傻了,后悔自己从娘胎里出生的时候为什么会是带把的。可是生男生女又岂是他能左右的呢。
马夫还在发呆的时候,其中一个国字脸的汉子抡起钢爪就往他面门上招呼过来,陈碧莲见他们来真的,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大声叫了出来,惊醒了车内睡觉的人。
钢爪离那车夫面门还只有一尺的时候,一条手指粗细的黑线闪过。国字脸汉子眼快,手更快,两只钢爪停止了攻击车夫,转而招架这快如闪电的黑影。
当的一声,这是金属与金属撞击的声音,一直弓箭硬生生的被这钢爪给挡了下来,箭身还被切成了五段。
独眼强盗倒吸了一口凉气,着急地问道:“老四,你他妈的没事吧?”老四用手摸着自己钢爪,欲哭无泪嘴里念叨着:“啊——我的钢爪呀……”其实是钢爪的质量太差的问题,老四刚才用钢爪去挡弓箭的时候,有一根钢爪被箭顶折了,老四这时倍感心痛。见老四这么一说,独眼强盗知道它没有受伤,转眼看到树林里来了一队士兵,少说也有二十人,箭正是从一个骑马的长官那里射过来的。
很快,这队士兵走了过来,三伙人形成了一个三角阵型。骑马的长官双手拉着缰绳,面带笑容的说:“南海六盗仙,你们真是让我一路好找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都在这里呢!”
一个肌肉健硕的壮汉挥舞着手中的生锈的双锤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就是南海六盗仙的。”
骑马长官的笑声更大了:“呵呵,现在知道了,你们果然就是通缉已久的南海六盗仙。”
一只手从天而降,啪的一声拍在了壮汉的脑门上,一双要杀人的双眸盯了过来,独眼强盗说:“他妈的,老六你就是个饭桶,我们行事一向低调,刚才他是诈我们的,你刚才不放屁,他能知道呀?”
老六想了想说:“老大,我刚才没放屁呀。”
独眼强盗一脚往老六的大腿踹了上去说:“滚开。”见状,老六一个侧身轻松就闪过这一腿。说实话,独眼强盗也没真想去踢他,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独眼强盗看了那长官一眼长叹一声说道:“唉,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息,哥本不想踏足江湖,无奈,江湖却偏偏要留下哥的传说。我就是南海六盗仙的老大,人称幻瞳仙,你想怎样?”
骑马的长官呵呵一笑说:“我是儋州太守麾下的偏骑校尉江峰,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逮捕你们归案而已。兄弟们,给我将幻瞳仙一干人等拿下,回去之后郑太守重重有赏。”
一听到重重有赏,众士兵就都来劲了,拿起手中的刀枪,像一团乌云一样朝着南海六盗仙袭去。幻瞳仙不屑一顾大声嚷道:“以为我怕你们呀?”
南海六盗仙中走出一个人来,这人一身横肉,脸肥如球,刚走出来的时候,肚子还在不停的上下跳动,两手拿着一对开山斧,两眼如同刀子一般扫向冲过来的士兵。骑马的长官右手青筋暴起,一张弓满满被他给拉开,老四刚才吃了一次暗亏,这次在他眼皮子底下放箭,他怎能还不留意,大喝一声老五小心。
这一箭快如疾风,不过老五听到老四的提醒早有准备,自己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泰山,老五看起来肥胖笨重,但真正动起手来确实轻巧灵活,只见挥手一斧,也没其他多余的动作,正好把飞来的弓箭给弹飞。
老五的呼吸一点都没有加快,还是牢牢地站在原地,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老五依旧看着前方,挺了挺肚子说:“兵来将挡,水来我挡。”
幻瞳仙也不客气,一脚踢在老五的屁股上骂到:“别傻啦,孩子,还‘兵来将挡,水来你挡’呢,你他妈的就活生生一肉盾。”
那帮士兵哪里还会留时间给他们打打闹闹,其中五名士兵明晃晃的片刀齐刷刷地向老五的头颅砍去。
这些士兵生活在南海这蛮荒之地,生活质量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各个面黄肌瘦,虽然每个人的力气不大,但五个人合起来的力量也足有百斤。老五大喝一声,右手抬手一斧,招架住了这气贯长虹的一击。五把刀砍到的不像是一把斧子,倒像是一面铁墙,老五的斧子还停在半空中纹丝不动,五个兵卒的手却被震得直发麻。有两人的刀还掉到了地上,战场上掉了刀就等于已经丢了半条命。
那两个兵卒正要躬身去捡刀的时候,老五哪里会给他们这等机会,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肚子上,那士兵脑袋一片空白,稀里糊涂的就滚出了两丈多远,他挨了老五的这一脚,至少断了四根内骨,嘴里一股腥甜上涌,哪里还爬的起来。
另一个捡刀的士兵趁着老五踢自己战友的时候,已经摸到了地上的刀,他心里暗喜,顺势将地上的刀一拖,居然没有动,那刀似乎长在了地上一样,他再仔细一看,刀背被一条粗如铁桶的腿给踩住了。
老五呵呵一笑问:“兄弟,辛不辛苦呀?要不要我帮你呀?”
那士兵回笑道:“不辛苦不辛苦。”
老五正要一斧砍向他的脖子,身后传来幻瞳仙的叫喊声:“老五,他妈的不许随便杀人。”
老五一听这话,抡起的斧子也就没有下降了,抬起另一条腿的膝盖只向士兵的下巴逼去,这一腿如狂奔而来的野牛,士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体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反应,最后眉头一皱,两眼一闭,任命了。咔,士兵头往天空一仰,飞出了几颗大槽牙,嘴里满是鲜血,晕了过去。老五对着那士兵吐了一口唾沫:“呸,杀你,脏了老子斧子。”
老五转身向后看去,噼里啪啦各种响声交织在一起,这时其余的五个人已经和士兵们打成了一片,看着自己的兄弟每个人都是跟四五个士兵打在一起,他心里也不着急,老五知道,他们完全应付得了。剩下的三个人看见老五这般傲慢,临阵之时还敢背对自己,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握着刀悄悄地接近,就在自己攻击的范围内时,三把片刀撕碎了周围的空气,发出呼呼声,一把刀向老五头劈去,一把刀拦腰斩去,一把刀向大腿砍去。
天气太热,老五浑身都是汗水,刀还没有接触到老五身体的时候,风已经拂去了他身上部分的汗水,突然感觉到一丝凉意,老五知道定是刚才的那三个小兵崽子。一般人在背对着敌人,而且还是从上中下三个位子同时袭来,根本就躲不掉,可是南海六盗仙又岂是平常人。老五左脚原地不动,右脚猛的一蹬地,撩起了一片灰尘,左右两把大斧在自己的身边毫无规律的挥舞着,就如同一个快速旋转的陀螺,他们看不清楚老五,能看见的只是一个肥大的幻影在旋转。
最上面的那把刀当的一声迅速的弹了回去,刀背正敲在士兵的脑门上,一个大青包顿时拱起,包上还夹杂着红色的液体,士兵拿手一摸,哎呀,我的个妈呀,是血!他身子一软,当场就倒了下去。
中间的那把刀咔的断掉,士兵还傻傻的站在那里,最下面的那把刀被弹开插进了地里,反作用力太大,最下面的那个士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肥大的肉球停止了旋转,还不等两个士兵回过神,一斧子甩了过来,正好碰在站着的士兵肩膀上,还好幻瞳仙有交代,老五用的只是斧背,不然别说是他的手臂没了,就算是命也得搭进去,那士兵被拍出老远才倒下,一只手紧抓着那条脱臼的胳膊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老五笑眯眯的看着坐在地上的那个士兵,突然老五的表情变得凶狠的说:“呸,就你们这些烂番薯臭鸟蛋还想偷袭我,找死。”说完抬脚向士兵的头踢去,士兵本能的用手臂去挡,可老五这一脚何止重如百斤呀,士兵简直就是螳臂挡车,还是被撂倒在地。
艾月儿本来已经醒过来了,也知道了一些端倪,她很想出手去阻止,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可能会被暴露就在车上静观其变。丁间烟的手也紧紧地捏着衣服里面藏着的匕首,以防万一。
江峰看自己带来的士兵虽然人数占有优势,但不仅不能伤到对方几个贼人分毫,倒是自己一方的人在陆续的倒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打开火折子点燃了一根随身携带的信号弹。
信号弹嗖的一声飞向天空,又轰的一声炸开,天上还飘着一缕青烟。半刻之后,隔着树林传来了“嘟嘟嘟”号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