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光怪陆离,发生的太多,太突然,他们的心中都为之震惊。尤其是丁间烟,他的心像是掉进了十八层地狱般,但是快要着地的刹那又被人用绳子拉回了地面。他庆幸自己的爹爹没有死,可能孟伟宸说的是对的吧,要是当时说出了那个“死”字,也许他的心就会在十八层地狱里摔个粉碎。
“伟宸,谢谢你,还好你的手快,要不然就……”
孟伟宸脸上挂着一丝微笑说:“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也许那黑衣人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们的。不管怎么样,听到丁伯伯没有出事,这也总算是一个好消息。你家里没人,这几天在我家里睡吧,我家还有一间空房,等到了初一,我们再一起去山河学院报到。”
聂怡香还在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灵光一闪突然问道:“你们注意到他的那双眼睛没有?人的眼睛是黑色的,他的眼睛怎么变成金黄色了。”
孟伟宸用手挠了挠头说:“是呀,刚才我还以为是反射出来的星光和月光呢。后来才看出来是他自己眼睛发出来的金光。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
听到聂怡香说到黑衣人的那双眼睛,丁间烟浑身的毫毛都竖了起来,也许是晚风太冷亦或是对未知事物的一种恐惧。“这双眼睛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但又从来没有见过。”这句话丁间烟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埋藏在了自己的心里。
夜里的海风吹动着金发少年的发梢,他仰望着繁星点点的苍穹,眼眶微微有些颤动。月下,一只白皙的小手悄悄挪了过来,先是抓住他的一根食指,这只小手似乎感觉还不够,而后干脆十指紧握。“间烟哥哥,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丁间烟转头看着聂怡香,他轻轻地点了两下头“嗯!”孟伟宸看着他们手牵手,心中的醋坛子摔了一地,可是想想,自己又怎么能去嫉妒心里刚刚受到严重打击的丁间烟呢。“也许怡香只是出于恻隐之心吧。”孟伟宸这么想着,突然,在这寒冷的月光下,自己的手一暖,手里好像捏着一块玉石,是那么的光滑。
那只手的主人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伟宸哥哥,发什么愣呀,我们快点回家吧!”
孟伟宸心里喜出望外,抑郁的神情此刻变得眉开眼笑“嗯,我们走。”地上的小穿山甲看到他们要走,“噔噔噔”几个小碎步便跟了上去。
丁间烟来到孟伟宸家中,当陈碧莲问及此事时,孟伟宸看着丁间烟比苦瓜还要苦的脸,心中顿时生出万般同情回答道:“丁伯伯说要去远方亲戚家办点事,本来要带上丁间烟一起去的,可是丁间烟下月初一还要和我们一起去山河学院,就把他留在了家中,他和我差不多大,总不能让他每天一个人住在家里吧。”
“是呀,远亲不如近邻啊,伟宸,接下来的半个月你要尽到你的地主之谊啊,知道没?”
“娘,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间烟是我的好兄弟,我自然会好好招待他。”丁间烟听到孟伟宸说自己是他的好兄弟,原本沮丧的心,现在好像沐浴在了阳光中,感觉特别的温暖。
聂怡香回到家中,平日里艾月儿都是坐在织布机前织布的,可现在却在擦拭着墙壁上的水珠。聂怡香好奇的问道:“娘,这么晚了为什么不休息?这墙上的水珠哪里来的呀?”艾月儿不想把遇到黑衣人的事告诉她,自己觉得告诉了她也没什么用,那黑衣人的修为也不容小觑,毕竟聂怡香还太小,这样只会给聂怡香带来心理上的负担。
本来想说是下雨,从屋顶漏进来的,可傻子都知道今天晚上没有下雨呀,于是艾月儿找了另一个借口搪塞道:“在南方这几个月可能周围湿气比较重,所以墙上就有一些小水珠。”这个理由有谁会信呀,天不信,地不信,你不信,我不信,聂怡香自然也不信。但是聂怡香也不想拆穿她,她认为大人和小孩是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算你明白,可大人们也会说大人的事小孩子懂什么。
因此聂怡香也反过来敷衍艾月儿说:“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来帮忙吧。”
“不用了,小不点,以你现在的身高,上面还有很多位子擦不到呢,到头来还不是得我来擦,早点睡吧!”
聂怡香吐了吐舌头撒着娇说:“娘,你也要也要早点休息吧!”说完直奔自己房间。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丁间烟、孟伟宸、聂怡香、艾月儿四个人都是在床上辗转反侧,唯有陈碧莲一人进入了梦乡。今天的事发生得太离奇,丁间烟的爹不知去向,昔日里都和爹爹睡在一起,如今在孟伟宸家中独自睡在一个房间里,身边唯一的一座大山没有了,他心中很害怕,害怕周围的黑暗,害怕一个人的孤单,害怕那双熟悉的眼睛。
还好被子里面还有一个圆鼓鼓的小肉球陪着他。孟伟宸同样是一个人睡一个房间,不过他早已习惯了,因为从他很小的时候,陈碧莲就开始要孟伟宸学会独立,盼着他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希望他以后能得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他睡不着是因为看到那只大螃蟹之后,让他联想起昨天黄昏的时候一脚踢出去的那只小螃蟹,除了体型的大小,其他的地方简直太相似了,尤其是左边那只断掉的大钳子,他还记得那只大钳子被自己扔在椰子树后面了,幻想着那只螃蟹不会是变成妖怪来找他报仇的吧。不过这还真被孟伟宸给猜对了,那只大螃蟹的的确确就是由那只小螃蟹变的,至于什么原因,后文将会写到。
十几岁的孩子都比较容易与父母产生代沟。自己受到了什么委屈,或是被别人欺负了,都不会告诉家里人,怕被父母为自己担心。父母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事告诉孩子,怕给孩子带来心理上的负担。如此一来恶性循环,代沟越来越大。你还记得你有多少秘密没敢告诉父母吗?聂怡香也不是列外,别看平日里和艾月儿有说有笑,可有的事情还是会瞒着艾月儿的。她没有把晚上发生的事告诉艾月儿,怕她担心。
艾月儿彻夜未眠,心里一直在想:那黑衣人究竟是谁?黑衣人应该很容易就能躲过自己的白丝带,可是为什么会犹豫呢?难道是有什么东西不想让我看到?上古蛇皮怎么会被看不见的火烧着呢?有这么多的问题,艾月儿还怎么能平平静静的睡觉,心中的结又怎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开的。
早上,地平线还微微的泛着鱼肚白,鸡就开始打鸣了,吓跑了周公,唤醒了熟睡中的人们,有四个人听到鸡鸣之后反而顿生困意了。
都说牛是最勤劳的动物,鸡又何尝不是呢,白天得干活,夜里还得上班,真可谓是任劳任怨。言归正传。陈碧莲起床后来到屋外,感受着照射大地的第一缕阳光,呼吸着新鲜空气,做完三十个深呼吸之后来到屋内,吩咐小梅去做早饭,然后又叫来张管家,对张管家说:“张伯,等会儿早饭做好了之后,你去把月儿妹妹和怡香那小丫头叫过来一起吃早饭,吃完早饭后在家门口备好一辆马车,今天有事要去新州城一趟。”
张管家点着头说:“知道了,夫人,还有别的事要交代吗?”
“没有了,你现在先去忙你的事吧!”
“嗯,好的。”说完张管家拿着扫把走进了一个房间。
陈碧莲想了想,还有两个小鬼没有起床了,于是亲自去叫他们起床。丁间烟的房间离她比较近,她推开房门,来到床边喊着:“间烟,起床啦,洗漱完后要吃早饭了。”
丁间烟用手抠了抠脑袋,睁开那朦胧的双眼:“啊,知道了,陈阿姨,我马上起来。”陈碧莲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出去了,她心里琢磨着丁间烟还真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其实丁间烟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他现在是特别的想睡觉,要是在自己家中,丁镇海叫他起床,他是绝对不会起来的,可是现在他在别人家,俗话说:客随主便。无奈,只好掀开被子起床,今天丁间烟没有被那条肥大的尾巴给吓到,他知道这一定是那只小穿山甲。
陈碧莲来到孟伟宸的房间推开房门走到床边,同样喊着:“伟宸,起床啦,洗漱完后要吃早饭了。”孟伟宸闭着眼睛不耐烦的说到:“额——额,我想多睡一会儿,不想起来。”
“公鸡都打了好几次鸣了,还不起床?”
“我又不是母鸡,管我什么事,让我多睡一会吧。”
“人家间烟比你小一岁都那么听话,待会儿聂怡香也要来我们家一起吃早饭,你不起来就算了。”
听到聂怡香要来自己家吃早饭,霎时间孟伟宸就来劲儿啦,浑身的困意烟消云散:“娘,你说什么?聂怡香要来我们家。”
陈碧莲微微点了一下头:“嗯,对呀!”呼,被子果断被孟伟宸给掀开,片刻间衣服就穿好了,这速度也太快了。
陈碧莲笑眯眯的看着他开着玩笑说:“你肯定喜欢聂怡香!”
孟伟宸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说说:“没有,娘,你别瞎说。”嘴里说没有,但是红得像苹果的脸已经出卖了他。
陈碧莲看着孟伟宸满脸通红她觉得特别有意思:“刚才还懒得跟猪似的,听到聂怡香名字的名字后就活蹦乱跳跟个猴似的,还说没有。”
孟伟宸继续反驳道:“没有就是没有,我只是想尽到地主之谊,所以才起来的。”
陈碧莲笑的更邪恶了:“哦,原来是这样呀。那娘是误会你了。”陈碧莲嘴里是这么说,但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说要尽地主之谊,这话谁信呀?陈碧莲又不是傻子,反而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自然也不会相信。看到孟伟宸不好意思的样子,陈碧莲抿嘴偷笑也没有再继续调侃他。
这时孟伟宸的房门被敲响了,陈碧莲转头看去,敲门的是一个身穿粉红色衣服的少女,一双眼睛水灵灵的,黑发如丝,楚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