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熟悉的面容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柏启感觉自己似乎要窒息一般。
如林教授所言,自己是个天才,可只有自己才知道,若不是为了眼前这沉睡的女子,恐怕自己早已经投入到了校园之外那花花世界的怀抱之中。
眼前这女子,才是万花丛中那最为别致的一朵,也正是这朵,才让自己甘愿为之守护,而无视繁花似锦的俗世诱惑。
“就是日记里的那一日”,沉默良久,林教授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小江似乎在刻意躲避死亡的到来,可即便如此,还是在公园里,被突然飞来的足球砸中后脑,导致后脑出血,当场……”林教授最开始还能强压住内心的情绪,可到最后,竟然也无法继续说下去。
柏启没有给林教授一丝回应,只是静静的跪在地上,让自己尽可能的靠近那张熟悉的脸庞。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儿时的经历,让柏启远比常人坚强。在自己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哭泣的场面。可当看到这熟悉的面容,再也不会贴着自己对自己微笑,心底那种莫名的压抑感,竟瞬间袭遍全身,眼眶之中那倔强的泪水,也如断线一般,止不住的落下。
“依照小江的述说,她记忆的最开始,是来自战国时期。我决定,冒险一试,为小江解开这命运的枷锁。”
“不,我去”,听到此言,柏启腾的站起身来,直视林清棠,这个教导自己多年,且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银发老者。
一个极为隐秘的地下实验室内,一老一少并肩而立,年少男子服装怪异,犹如演戏的龙套人员一般。若不是脖子上围着极为新潮的围巾,恐怕真会让人误解为秦皇陵的兵马俑复活至此。二人目光交汇处,一个造型类似八卦的圆盘,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极为不寻常。
这便是林清棠耗费数十年心血,以量子理论为基础建造的量子时空穿梭器。作为量子理论全球第一人,即便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可对于这么一个以全新的概念建造起来的设备,他还没有丝毫的把握。而自己的得意门生柏启,也深知理论与现实之间,隔着数以万次计算的实践。
“依照理论,是没有任何危险的,只是,回来的路会漫长一些罢了。所有的资料我都存入芯片,植入脑中,不会差错分毫的。”柏启说话之时,向前迈出一步,言语之中充满自信。
“柏启……”林清棠无比纠结的看着柏启,随即摘下眼镜,用袖子擦拭着眼中的泪水。
“教授,既然你相信命运,相信前生今世,那又何必如此感伤呢?”柏启说话之际,继续向前走去。
“柏启……”
“教授”,柏启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正对林清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教授,我会解开小江的命运枷锁,我会安全回来的”,柏启猛然站起身,不待林清棠反应过来,便径直踏入那八卦状圆盘的正中央。
一股刺鼻的气味传来,林清棠暗叫不好,可此刻,那跟随自己数年的学生,已经消失不见。
“难道…难道…柏启…”林清棠怆然若失,而后瘫倒在地,痛心疾首的挥舞着双拳,砸向自己的胸口。那仪器之上传来的刺鼻焦糊味,似乎意味着自己那颇为看重的学生,此刻已经化为齑粉了。
“还好脱的快”,柏启看着地上还在燃烧的棉质围巾,不禁一阵唏嘘。
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其他衣衫并没有被点燃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教授的理论果然是正确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景象,当看到前方有人手执武器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柏启终于确定,林教授的理论是正确的,而他所研制的机器,也是成功的。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几名手执青铜长矛的士兵向柏启冲过来。
“几位大哥,小的新来,不知规矩,方才来这里方便,方便……”柏启用双手在脸上使劲的抹了抹,赔笑着说道。
“恩”,为首之人左右打量了柏启一番,“你是伯姬大人手下之人么?”
“小弟柏启,初来兵营,对此地尚不甚了解,更不曾被划分至某一处”,柏启知道眼前这人是在打探自己的详细底细。可自己虽然对战国时期的部队编制有所了解,但谁知道哪些记载到底准不准确,秉承言多必失的准则,柏启尽量少说话,说的含糊一些。
“白起?恩,白色的白,起床的起?不错,好名字。这样吧,你就跟本伍长吧……”
柏启身躯一震,纵然是做梦,他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化身为白起。
一番应付,柏启终于知道,眼前之人叫胜立,是一名伍长,本来统管四五人,可不久前一战,手下一名士兵战死于沙场,如今虽然手下尚有四名士兵,可他无时无刻不想将自己的队伍发展壮大。柏启的年龄、体貌,让胜立极为满意。
在柏启的记忆中,伍长应该是部队里最为低级的统领,仅仅只是五名士兵中的一个小头目,可胜立的一番话,显然让自己认识到史书记载与现实的差距。
伍长确实为军队内最为低阶的头目,可伍长所领士兵的数名,并非是固定的。只要你有能耐,有手段俘获敌军,并成功劝降,你可以直逼顶头上司,统领二十五人之数的两司马,甚至可以直接晋升统领百人的卒长。
身份管理上的漏洞,让柏启成功混入赵国军营,成为驻守秦赵边境重镇大陵的一名普通士卒,而自己的名字,也被登记为白起。
虽然对于这个音同字不同的名字极为忌惮,但柏启却坚信,自己并非史书记载的那个白起,起码,自己身在赵国,而那个白起,出生于秦国。
忐忑不安之中,白起随伍长胜立站上了大陵的城墙之上,更是见识到了传说中的神一般人物——廉颇。
将相和的故事、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典故,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不断的涌现。
这位身材魁梧的将军,面色严而不厉,和蔼之中透着无尽的威严。从面相看来,年龄似乎已过六十,不过,以古人的生活条件,白起坚信,廉颇应该绝对不足六十岁。
他迫切想跟随这位神话般的人物一同在战场之中杀敌,迫切想一睹这位神将在战场之中的飒爽风姿。虽然他没有忘却自己此行的目的,但是他更清楚,没有出人头地之前,想寻找隐藏了两千多年的秘密,堪比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