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戈皱眉看着床上躺着的死敌,带着满心的不情愿开始把脉。
旁边站着的封洛自以为的说道,“应该没事吧,她功夫不错的。”
“谁说有功夫的人就不会生病了?”陶戈不满的瞪了封洛一眼,然后转到一边开始写药方,同时吩咐道,“赶紧去抓药,然后熬了给她喝下去,风寒入体是肯定的,索性身子底板不错,不会有别人那么凶险。”
封洛刚刚被她那一瞪,吓得腿肚子都要软了,现在哪敢说个不字,接过药方就准备亲自前去抓药。
“等等。”陶戈出声喊住了正准备出门的封洛,一脸傲娇的迈步走来,“等她醒了,别忘了告诉她是我,是我,救的她。”而且是不计前嫌。
陶戈一个转身走了,留封洛一个人站在原地愣呆呆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还是陶戈吗,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吗?
谁来告诉他,啊啊啊?
问谁呢,还不赶紧去抓药!
药效来的很快,没一会,紫鸢便沉沉睡去。
三更十分,紫鸢隐隐觉得床边有人在盯着自己,习武之人特有的警觉让她果断的睁开了双眼。
正巧对上一双黑亮的眸子,紫鸢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藏在枕下的匕首,原本因困而有些迷离的双眼慢慢变得冰冷。
黑暗中只觉来人故意收敛了身上的气息,身材颀长却不魁梧,若不是自己长年习武本就比他人警觉,怕是也不易发觉有人潜了进来。
外面值夜的家丁呢,还有府里巡值的护卫以及暗中保护府里安全的影卫都去哪了?难道这些人都没发现这个人闯了进来?
此人竟能避过府内众多高手而不被发觉,功夫定不在她之下!
紫鸢本能的感觉到来人似乎并无恶意,自己尽量保持着不动的姿势,静观其变。只是那藏在枕下的手却早已是做好了准备,若来人稍有异动,那就不要怪她出手狠辣了!
可此时,床边却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声“哼”,夹杂着不满,还带着一丝嘲笑。
听到声音,紫鸢稍稍松了口气。即便不见容貌,只听此声她亦知晓来人是谁。当下心中不免恼怒,不客气的呛声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我们敬爱的四公子啊。只是四公子半夜溜进来,如此不避嫌,岂不是毁人声誉?”
“我堂堂北螺掌印官都不怕,你怕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与促狭。
紫鸢略显尴尬的动了动身子,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清声问道,“有事?”
践踏瞬间又恢复往日的冷静,东方修之有些失望的顺势坐在床边,双目依旧盯着紫鸢,冷声开口,“今日你还真是胆大妄为。”
闻言,紫鸢转眸看向东方修之,见他此刻神色冷峻,全不似以往的温和笑意,突然间也不敢再贸贸然开口。他口中指得胆大妄为究竟是指得她擅自去刑狱提人,还是指她在王府和东方朔的见面。
前者还可以明白,后者则完全摸不到头脑,毕竟他知晓自己是王爷那边的人不是吗?
“是属下错了,请公子责罚。”不明白归不明白,道歉总不会错。
“错了?责罚?”东方修之喃喃重复着,突然话锋一转,咄咄逼人的问道,“你自称属下,那你是谁的属下?”
“紫鸢不知公子在说什么。”
“不知?”东方修之满眼怒火的看向紫鸢,“你还打算跟着东方王爷多久?”
东方修之只要一想到她人跟在自己身边,心却向着老头子那边,心头便不由得涌上一股怒火,若不是强压着,怕是在王府那边便已爆发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紫鸢刚才在东方修之的眼里看到了怒气以及少许的疼惜,双唇开启了半晌,才低声说道,“抱歉。”
话音还未落地,东方修之霍得一下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就连一向冷静的紫鸢都吓了一跳,“死了,别来找我收尸。”愤愤的扔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毫无睡意,紫鸢一个人坐了大半夜。
东方四公子身边的大红人紫鸢姑娘被调走了,原本在北螺的权力也交了出来。这事像长了腿一样传遍了东南大街小巷,当然也传回了王府。
听说东方朔知道这消息之后,硬生生的打碎了一套上好的茶盏。
那么新接手北螺,坐上二号椅位置的是谁呢,之前谁也没听说过,只知道叫陶戈。
紫鸢自己也搞不清东方修之到底在想什么,将她调离北螺,却把自己的秘密势力紫云楼交到了她的手上。
这到底是信她还是不信她,难道他就自信到如此地步?
“公子,你怎么能将紫云楼交给她?万一..”陶戈欲言又止。
东方修之明白陶戈在担心什么,远远的望着紫鸢的背影,缓缓说道,“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总是处在这样两难的境地中,老头子的手伸得太长了,北螺居然也想染指。”
“那紫云楼如果被王爷盯上的话?”
“我想要知道她跟着老头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钱?为权?还是其他?究竟死心塌地到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