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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昊背着湉湉,开了门,匆忙招呼闫芳进屋。“这两天事情多,家里有点乱,也没来得及收拾。见笑了!”屋子空间不大,摆设很简单,除了基本的家居物件就没有多余的东西。闫芳没空去仔细打量这些,赶紧帮古昊将湉湉抱上床,又小心给她盖上被子。屋里有点潮湿,但很整洁,多少有点叫闫芳难以想象,这些年古昊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你一直都住在这里?”闫芳看着忙着给她倒水的古昊,低声问道,又看看睡着的湉湉,确定自己不会吵醒她。古昊点点头,他知道现在有些事情还不方便说。或许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但现在不合时宜。“喝点水吧,真是谢谢你把我们送回家,耽误了你的事吧?”古昊话语中略带歉意。“不要紧,本来我也没什么事,我也就顺路而已,不用太在意。”她扶了扶肩包,想了想接着说“时候也不早了,我看,我就先回去了。”古昊本想留她坐一坐,一看时间确实不早了,就把话又咽了回去。起身要送她,都到了门口,闫芳转身说道;“不送了,你回吧,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好,好的,谢谢你了,路上,路上小心……”
“哦,这个,以后,以后常联系,你也给我留一个吧!”闫芳从包里掏出名片递了过去,古昊接过,照着上边打了过去。闫芳等电话响了才又说再见方才离开。看着她走了,古昊关上门,坐到湉湉旁边,静静地回忆起关于从前和现在的点点滴滴,关于那些青葱的岁月-----记起那个夜晚,可又不单单是如此,记忆有太多了,连那些微不足道的事都突然变得充满意义。不论是开心高兴的,还是难过无趣的,历历在目,其实未曾忘记,只是一时不曾想起。不自觉又是一夜难眠……
车厢中的曲子散发着有淡淡的忧伤,夜深了,路上没有多少车流。闫芳的脸庞上漾着丝许幸福。天气虽然有点凉,她仍开了窗,好吹去自己的倦意,清醒这些梦境般的真实。可能是有点过于巧合,需要点时间适应。无论如何对闫芳来说,今天是奇妙的,是充满了神奇的色彩。她没想到自己在多年之后在这个城市与他相遇。暗藏的心底的那些年的思绪顿时又涌上心头。其实回来几年了她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结果却发现没多少人了解古昊的情况了,像是人间蒸发了。本想离开那个略觉伤心的城市,心想换个环境会好些,不想绞尽脑汁要找的人却在要躲避的时候碰上了。或许这就算是缘分吧!这算是不那么直白的解释,留那么一丝丝的美感。如果说相遇是美好的,那么相认就不免叫人觉得感概了。比起那时的不正经,说起话唧唧咋咋,大大咧咧,开朗,乐观…骨子子又偶尔流着点流氓气息的古昊,成熟了,沧桑,还有一点点疲惫和沮丧。变了,正如古昊说她变了。可是细想而来,谁能永葆当初呢?是的,或多或少,不知不觉中你我他都在变着。可能让闫芳惊讶的是,古昊的变化大大的超过了她理解的想象罢了。人往往只关注别人的变化,常常忽略了自己的改变。闫芳想自己亦逃不了这种流俗吧!想着想着,她不觉泛起笑意,似乎还有些娇羞。彼此都没有太多话,彼此都明明心里有话,就是不了解在此时此景下该问些什么才显得不那么唐突,不那么不痛不痒。早已过青涩的年代,不需要低级的修饰。
回到家,闫芳才放下东西,电话就响了,又是她的母亲打来的。
“妈,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呢?”闫芳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小口。“我怎么睡得着呢?我着急啊!”那头闫芳的母亲语重心长道。“我刚才给你打了几个电话,怎么现在才接呢?害我担心了老半天……”母亲有些担心又有些责备的味道,她以为闫芳是故意不接她的电话。
“妈,我刚才在开车,没听到。”闫芳忙解释说,她倒是没有注意到,估计刚才自己再想事了。“才回来?你自己看看都几点了?”
“妈-----”闫芳拉长了声音,撒娇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没事的。别这么大惊小怪了。”
“行,要我不管这些,也行,那你就抓紧时间给我把事情办了吧。我也省得闹心。”母亲很爽快地说。
“什么事?”闫芳明知故问,她也怕回答这个问题了。“跟你妈就少来这套了!你几斤几两我这个当妈的还是心里有数的。你要是再我行我素的,到时候就别怪你妈我不客气了。”
“妈,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困了,我要睡觉了,下回再说吧,好,妈妈再见啊!”说着闫芳就把电话挂了,长长的舒了口气。大龄女青年的通病,那就自然不用多做解释了。这可是让闫芳的母亲颇为想不明白。想当初,家里说什么都是要让闫芳出国去留学,叫做什么镀金,说是回来后就吃香了,什么都不愁了。而现实并非如她所愿,可能唯一的优势的就是钱不愁了,但普天之下没有那个做母亲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年纪慢慢大了而不为她的人生大事着急吧?看来这个女孩子学问太高了不好,一般的男人不敢要,不一般的男人也不会等到现在要,早就提前预支了。这可愁坏了闫芳的母亲,不停给她介绍对象,可她总嫌别人这不好那不好的。有要求也不算是件坏事,但起码也要看看自己是什么时候了,不必十七八九的小姑娘!每次都这么说她,她倒是看得挺开的,说什么大不了就自己过一辈子。还总说母亲不明白这是什么时代了,不比从前了。但她母亲认为,不管是什么时代,成家那是天经地义的。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男女都一样。闫芳挂了电话,没当一回事,都习惯了。以为这次自己如此能应付了事,不料是把自己逼上了困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