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扎伦赶到生命源泉小屋的时候,艾野连看也不敢看他。
心中是一股想杀了自己的愧疚。艾野觉得,伊妮会发生这种事,一切都是因为他。
如果自己没有痴迷修炼内力的话,就不会忽视伊妮。如果自己没有忽视伊妮的话,伊妮就不会一个人在大雪的天气去圣玛雪峰。如果伊妮没有去圣玛雪峰的话,她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如果……如果……一切都是如果!
可是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如果!那为什么还要说如果?!说如果可以挽救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吗?!
艾野不敢看巴扎伦,紧紧地攥住了拳头,指甲陷入了他的肉中,划破皮,流出血。
巴扎伦没有心思去理会艾野,或者说是,他也从没想理过!艾野的想法是对的,对于伊妮发生这样的事,巴扎伦确实有几分怪他。他也认为,如果不是因为艾野,伊妮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站在伊妮旁边,看着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伊妮,巴扎伦眼睛泛红,伤心、愧疚、愤怒。没有保护好伊妮,愧疚!没能杀了那些恶劣的贵族,愤怒!
如果不是伊妮已经躺在眼前,巴扎伦都不敢相信,伊妮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如此地突然,只是一个正常的冬天,以前没有发生,为什么这次伊妮就发生了这种事?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也还好好的,为什么只是去了一趟圣玛雪峰,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砰!”
一声爆炸一般的大响。是巴扎伦,他攥紧的拳头爆发出了一股连他也控制不住的怒意,把小屋的地板炸出了个小窟窿。
巴扎伦越想心中就越恨,越恨,他那兽王拳的霸道之劲就涌上来。兽王拳之力涌现,巴扎伦双眼变得赤红,仿若野兽。
“你憎恨又能怎么样?!伊妮……恐怕活不了……”看着巴扎伦,森林女巫无比叹息地说道。
“不!”
“不!”
森林女巫话一出,艾野和巴扎伦同时吼了出来。
“你是当年陪伴在月姬身旁的一等素女,难道连你也救不了伊妮吗?!”眼睛赤红地瞪着森林女巫,巴扎伦大声喝道。
“我只能保住伊妮的心脏继续跳动,但是……她的心脏在那之前已经死去,我用治愈泉水以及我的精血保住了她的心脏,但保不了她那开始衰竭的脉络……伊妮此时的心脏,无法再支撑她全身的脉络……”
森林女巫愧疚地解释,看着伊妮,她眼里的怜惜一点也不比巴扎伦的少。在古墓森林里,她虽然是森林女巫,但其实最初她的身份是中央教廷圣女座下的素女。对于伊妮是先知少女一事,她也知道。否则巴扎伦就不会让多伦送伊妮到她这里了。
听了森林女巫的解释,巴扎伦几欲疯狂,伊妮要死了?
伊妮要死了?
伊妮要死了?!
巴扎伦想疯狂,艾野想崩溃。
不,不不不不……艾野无法接受。他不喜欢悲剧,更不喜欢悲剧发生他身边,他绝不允许伊妮死去!
“我来救伊妮!”艾野猛然抬头,直视着巴扎伦和森林女巫。
“你?”巴扎伦一声怒喝,一把抓过艾野,捏着艾野的脖子,直接就想杀了他。
“咳咳咳……”艾野挣扎,话都说不出来。
“住手!”森林女巫看到巴扎伦想杀艾野,知道他是在发泄心中的恨,但是杀了艾野能解恨吗?杀了艾野就能换回伊妮没事吗?森林女巫极度不满巴扎伦的过激行为,并用魔法打向他的手臂,让艾野挣脱出来。
“经……经脉……咳咳……经脉,我……我可以用我的内力试试……”挣脱出巴扎伦的手臂后,艾野喘着气说道。
“内力?”森林女巫对艾野的话很好奇,内力是什么东西?
其实森林女巫还是知道一点关于艾野的事的。艾野解决了蛮族疾病的事,而且用的方法仅仅是吃水果和蔬菜,这一点让森林女巫诧异至极。之前巴扎伦也有让她去治疗那疾病,但她却治不好,甚至她都不知道那疾病是什么。
从艾野用水果和蔬菜治好了蛮族疾病的事中,森林女巫就想去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想必自有不凡之处。
“解释不来!”艾野没想过解释,这东西能解释的么?即使解释相信这个世界的人也不会懂。艾野只是走到伊妮身旁,捏住了伊妮的手,马上就运起内力来。
巴扎伦本想阻止,他不想让艾野再碰伊妮一下。只是森林女巫拦住了他,森林女巫知道,此时面对伊妮,其实算是死马当活马医。艾野不会害伊妮,他又有着治好坏血病的事,这让森林女巫觉得,他倒是可以一试。
巴扎伦当然知道艾野的不平凡之处,他见过艾野的武技,他也猜测得到艾野所说的内力恐怕就是他那怪异武技的一种。想想艾野对伊妮的感情也是真的,他便不再去阻拦艾野。
听森林女巫说,伊妮的脉络开始衰竭,可能是原先她的心脏死亡所致。后面即使森林女巫用治愈泉水和她的精血保住了伊妮的心脏,但停滞过的心脏已经带动不起了她全身的脉络。
听到脉络两字,艾野脑里想到了降龙十八掌中内力篇章中介绍过的经脉。
脉络不就是经脉么?
于是艾野心中萌生了一种用内力重新激活伊妮衰竭的脉络的想法。这种想法很大胆,因为它的由来源于艾野想到他原先看过的一些武侠电视剧。电视剧里面的主角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时,被某高手用内力给救活了。
虽然可笑,但艾野愿意一试!不为别的,只为伊妮不要死。
运起内力,艾野不顾他本身内力的浅薄,几乎耗尽他全部内力,把内力都传给了伊妮。
突然把内力全部给了伊妮,艾野顿时脸色苍白,然后脑袋一胀,倒头晕了过去。
巴扎伦和森林女巫见此大惊,巴扎伦前去扶住了艾野。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十分责怪艾野,艾野的心痛,他看得真切。艾野是真的爱伊妮,伊妮出事,他的心不会比其他人好受。想想这一点,巴扎伦突然觉得先前他情绪失控想要杀艾野,真有几分不对。
森林女巫这时看了一下伊妮,突然发现伊妮全身的脉络慢慢地恢复了搏动!老天,这简直就是奇迹!森林女巫顿时诧异得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为什么艾野传了他那所谓的内力给伊妮后,伊妮那衰竭的脉络就恢复了过来?
森林女巫觉得艾野实在太神奇了!
巴扎伦看到森林女巫脸露喜色,一惊,而后森林女巫向他解释了伊妮的情况。知道伊妮脉络恢复正常,应该能保住性命后,他觉得他开始了他的第二个人生。
如果伊妮死了的话,巴扎伦会觉得,他的这一生也就没了意义。如今伊妮可保性命,他的兴奋,言语无法描述。
同时,巴扎伦对艾野也是露出了无比的诧异,艾野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总可以做出一些匪夷所思却又宛如奇迹一般的事?
然而,艾野因为一下子把内力传给了伊妮,昏迷了三天三夜。
三天后他醒来,第一时间脑里想到的就是伊妮。他马上就想去看伊妮有没有事,但他却发现,他全身无力,想要挪动都艰难。
“你昏迷了三天,这三天都没有好好地吃点东西,自然是没有力气的。”这时,森林女巫给艾野拿来了一点吃的,说道:“来,吃点东西,先把身体养好。”
“伊妮呢?伊妮怎么样了?”艾野没吃东西,急切问道。
“伊妮……”森林女巫念了一下伊妮的名字,然后转头看向对面的一张床,伊妮正安静地躺着。
“伊妮没事……不是没事,而是她那天得了你的内力后,脉络得到了恢复,只是……”森林女巫说着,语气一沉,不再说话。
“只是什么?”艾野心中一颤,比之前更急切。
“只是伊妮成了个活死人,她虽然没死,却也醒不来。”森林女巫摇头叹息道。
“不过伊妮还是可以醒来的,想要救伊妮……”森林女巫为了不让艾野太过伤心和自责,补充道:“想要救伊妮的话,就必须要传说中拥有绝对生命力的生命泉水,生命泉水可以让伊妮的身体重新塑造,从活死人中真正地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