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拥有的快乐,乃是人生的幸福,其实,幸福就是那么普通,那么通俗易懂,只是,平常在你身边行走的幸福,你没有察觉罢了。快乐是福,但悲伤也不必绝望。没有一种悲伤伴随笑声而至,但一些悲伤却可以以笑声收场。有人耗尽一生,也无法在悲伤中自拔,因为,他们不懂得,悲伤的背后,是绚烂的彩虹。
有一位穷酸秀才,屡次赴京赶考均不得志,于是退守田园,自己盖了一间茅房,以卖画为生。
秀才的画,皆为山野之趣,或是黄牛食草山坡,或是白鹭栖息水田,或是乡村小儿玩耍,无不栩栩如生,笔墨浓淡有致。
但乡野之地,能品画之人毕竟是少数,因此,秀才一周才卖出一两幅,生计难以维持,有时没米开锅,但秀才也不改其乐,村里的人见秀才,通常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很少见他愁眉苦脸的时刻。
村里姓黄的老人家有一间破旧的房子,因为儿子的婚事,老人家另起了一间新的屋子,于是想把旧房子低价格转让出去。但房子实在太破旧,不仅漏风漏雨,且通光度很差,白天很昏暗。邻里没有人想要的。就在老人家打算撒手不管的时候,秀才来了,在房子前面看了看,老人家见他老实,于是就以十文钱的价格,将祖传的房子给了他。秀才自然喜不自禁,一再问是否当真,老人家笑着拍拍胸口保证说,君子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村里人都认为秀才疯了,这样的房子,一文钱都不值得呢。但秀才还是很快乐,并开始动手收拾他的新屋,就在他整理墙角的土地时,他发现下面埋藏着一坛黄金。
秀才将一些黄金分给了村里贫苦的人,然后自己建了一座漂亮的木房子。
秀才从此生活得更开心了。他置下了一些田地,让农民们租地种,而自己则整天担风袖月,观花修竹,游山玩水,他笔下的青山更绿,河水更清了,秀才的诗画于是远近驰名,很多人慕名前来求画,秀才俨然成了乡野之中的大户。秀才的脸上常常带着微笑,但并不是骄傲得意的笑容。
但好景不长,一次,秀才在挑灯夜读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油灯,整座房子,顷刻间在大火中灰飞烟灭。流年不利,饿殍遍野,叛军四起,将秀才的土地悉数都抢走了,农民们交不起租,纷纷逃到了外地。人们吃喝难保,秀才的画也无人问津了。
人们以为秀才从此就一蹶不振了,但过了不久,又看到秀才笑吟吟地摆着画摊,手里还捧着一卷书在细读。人们站在秀才的周围,议论纷纷。
一位小孩好奇地问秀才:“为何失去了整座房子,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秀才摸了摸小孩子的头,呵呵笑着说:“我失去的,不过是十文钱罢了呀。”
秀才的话,正和禅经中的释然不谋而合。作为一位看得开、宽心的人,不论处境如何变幻,他是快乐的,也是幸福的,因为,他懂得把握当下,不像某些人,痛苦过去了很久,他还死死纠缠,永世不得解脱。当悲伤来临,秀才也是不愠不怒,因为得失就在一念之间,损失了财物并没有什么,若是损失了豁然的心境,那便真是一无所有了。
幸福,是千古以来人们讨论不休的话题。究竟什么是幸福?有人说,香车出入,坐拥大宅;有人说,美人在怀,挥金如土;有人说,有权有势,呼风唤雨……答案层出不穷,但总离不开“名利”二字。人们迷恋名利,却不知道简简单单的快乐,便是人生的最大幸福。
不经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悲伤,其实是一份难得的经验,它让我们成熟,并在失败中爬起。只要敢于微笑,不论快乐还是忧愁,我们都能潇洒处之。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一切的荣华富贵如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幸福、快乐,和金钱并没有必然的关系,而全在心境。古来将相何其富有,真心快乐能有几个?
佛曰:“千年暗室,一灯即明。”只有点亮内心,才能照亮无明。无明,是困扰我们内心的烦恼,它让我们只看到了事情的一面,快乐是快乐,而悲伤只能是悲伤。一帆风顺的命运令人向往;生活的贫困,奋斗的不顺,情路的坎坷,无不会令我们难受。
禅经说:“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人的一生,有晴天,也有乌云。放宽心,一切随缘,守静心,身心清净,以乐观之眼观世界,世界将回赠你快乐与幸福。生命是两面的,有快乐,也有痛苦,我们不能改变这朵双生花,却可以改变自己看待它们的角度。多一点把握当下的快乐,你就会幸福;多一点化悲愤为力量,你会得到一笔难得的财富。
生命的长度是随缘,宽度是自在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华美奢侈的金缕衣,只不过是身外之物,而青春年少则如花儿,一季开完一季落,只能在饮恨看美丽的花儿成了空枝。生命如朝露,即使美丽,但只要阳光一出来,也是转瞬即逝。行走中,岁月被一分一秒地吞噬,我们无可奈何,几乎束手无策。
对有些人而言,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或,人生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旅行,你曾经花开,曾经草绿,都默默无闻,零落成泥,化为尘土,归于大地。或者像朝菌般不知晦朔,早上方才降生,不到晚上就逝去。但生命的长度和宽度,从来就不是与寿命的长短等同。
长度在随缘,宽度于自在。生命是否能延续长宽,就在呼吸之间的心境。
禅师站在山上俯瞰人间。
极目所眺之处,他知道人间歌舞升平,车水马龙,来往的人潮,似乎都知道自己的方向,朝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奔忙,有人汗流浃背,有人头破血流,有人晕头转向,但没有人曾经片刻停下他的脚步。
禅师于是问他的徒弟:“你们瞧瞧,人们整日奔波劳碌,到底是为何?”
徒弟们议论纷纷,讨论得很热烈。
徒弟中有一位站了出来,谦虚地朝禅师回答道:“天下熙熙攘攘,也不过是为了名利二字罢了。”
禅师听了微微一笑,说:“名利固然令人心动,然而,有了名利,人们可以做什么呢?”
“有了名就可以享受高人一等的优越,有了利就可以满足物欲,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徒弟应声答道。
禅师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接着,他又问:“那么,无法靠近名利的底层百姓,他们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到底又是为何呢?”
“普通老百姓日日辛劳,当然是为了有口饭吃,有瓦遮头,养育妻小。”另一个徒弟站了出来,抢着回答这个问题。
禅师看了一眼他众多的徒弟,再问:“吃饭睡觉,养育妻小,又是为何目的?”
一个徒弟走到了禅师的面前,他先对禅师行了个礼,再缓缓说道:“人们吃饭睡觉,休养生息,正是为了保养自己,享受上天赐予的寿命呢。”
禅师又问:“你们可曾知道,人的生命,到底有多长呢?”
刚才那位站到前面的徒弟迫不及待地回答说:“一般说来,人的寿命不过数十载,极有少数活到百岁的。”
禅师摇了摇头,不认同徒弟的说法,他说:“你还没能参透生命的道理呀。”
徒弟们沉默了。许久,有一位徒弟说道:“人,生如花朵,春天抽出新芽,夏天绚烂生长,秋天成熟欢笑,冬天凋零落地,每个人的生命正如四季,周而复始。”
禅师点了点头,说:“你颇有见解,但只是停留在生命的表面,并未能道出真谛。”
徒弟们又开始了热烈的争辩,过了一会儿,一位徒弟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说道:“师父,照我看来,所谓的生命长度,只在一呼一吸之间罢了。”
禅师大笑着点点头,说:“解得透彻。”
徒弟的答案,说中了生命长度的本质:其实,生命只是在旦夕之间罢了。莫以为生命很长,可以大把大把地浪费,可能明日,就会一头白发。若是懈怠放纵,不知生命之意义,到头来,只能是碌碌无为,抱着遗憾辞世。但若是参透了心量,不愠不怒,不害不争,呼吸之间,淡然安静,生命的长度大大延展。
禅者却说,生命的长度又是无限的。随缘尽欢,是拓展生命长度之道。自在成长,是延展生命宽度之理。盛年难再来,一日难再晨。匆匆人生数十载,若是看不开,再长的生命便也是虚度。世人总不想放开手头所拥有的东西,死死握住,即便这些人,那些事不归自己,如此一来,心量便短了,生命的长度也为之缩短。
生命的宽度,在于自在。不能释然者常常心胸狭窄,他们不放过别人,更不放过自己,凡事机关算尽,汲汲营营,与人争一时长短,直到断气也不肯饶人。这样的生命,无法包容天地,方寸之心,便是自己也很难容下。自在者,达观豁然。将军额上可跑马,宰相肚里好撑船。自在的人往往不计较,不管何人跳脚大骂,指桑骂槐,只守住自己内心的一隅清静,任俗世繁华,素心如简。解脱了,心便不止于你所站立之地,生命的宽度,在淡然间缓缓漫开。
禅法是简单的,如同生命。但在平凡之中,生命有其存在的不平凡之意义。有心者能随喜随悲,自由自在,循着生命的轨迹去拓展自己的长度和宽度,从而修身养性,朝着心灵的解脱之处而去。越是明了此理,我们越是能活得轻松自在。
随缘安放,自在成长
禅语云,人生路上,好坏参半。“困苦如春日的早晨,虽带霜寒,但已有暖意;天气寒冷,足以杀掉土中的害虫,但仍能容许植物的生长。”生命轮回,其中有顺境,也有逆境。常言道,不如意事常八九,逆境上的挫折,常让人不舒服,甚至陷入痛苦。但设想一下,假如生命是一路坦途,那这样的旅途该是多么无趣?也许顺境让你安逸闲适,但长此以往,只会培养你的惰性,让你在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无所适从。
一对夫妇老来得子,心里十分欣喜,对于儿子更是宠爱有加,对于儿子的要求,总是有求必应。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老夫妇的儿子也一天天地长大。在溺爱中长大的儿子如同温室中的花儿,几乎什么都不会做,成日与人玩耍嬉戏,不读书,也不好好听老夫妇的话。两人心里很是着急。
但更令人忧心的是,小儿子从小就走不好路,像是腿脚有毛病似的,走路很不稳,歪歪扭扭,不久就会跌倒。
小儿子上的私塾离家有一段路程,每次,他都是老夫妇牵着,慢腾腾地走过去。别的小孩子都是活泼乱跳,这让老夫妇心里不太舒服,即使他们很溺爱儿子,但他们毕竟上了年纪,不能长久地照顾儿子,所以当然希望小儿子能走好路,独立起来。
他们尝试了很多方法,让小儿子在家练习走路,但每次小儿子都是嬉皮笑脸地敷衍了事。老夫妇十分懊恼,无奈之下,只好求教村里的一位智者。
老夫妇带着儿子,专程拜访了智者,智者得知他们的情况以后,笑了笑,心里有了对策。
开始的几天,智者让老夫妇待在家里,让他们的儿子自己上学。小孩子哭着闹着,不肯自己独去,智者锁上了老夫妇的门,一起在屋内喝茶。任凭小儿子怎么发怒,也不予理睬。三番两次以后,小儿子终于肯自己独自前往私塾了。
老夫妇发现,虽然小儿子愿意自己前往,但步子还是很随意,有时候还是会跌倒。智者让他们别心急。
智者在小儿子通往私塾的路上,布置了许多路障。在一条浅浅的小河,他搬走了以往小儿子轻松踏过的石头,换上了看似不稳的小木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