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帝都,宁静而安详,没有白日的嘈杂争吵,街道上偶尔出现的一两个路人也放低了脚步声,生怕打破了这宁静。第一缕阳光划破黑暗,纷纷扬扬,洒在还未苏醒的帝都之上,一丝丝晕染,一点点渗透。处于正中的皇宫愈发耀眼,金光闪闪,那般美丽,那般纯洁。
只是这平静的外表下,不知掩藏了多少腥风血雨,孤魂怨灵。
“啊——”尖锐的叫声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很快,纷纷攘攘。
“什么声音?”路人停下脚步。
“怎么了怎么了?”有人披上衣服冲了出来。
“卧槽老子昨晚上累了一宿刚睡下谁他妈瞎叫唤!”某汉子一手提菜刀一手穿裤子。
“好、好像是那边……”小乞丐颤巍巍伸手指了个方向。
“哪儿?哪边?老子去砍了……”提刀汉子红着眼看去,却一句话咽了回去:“……卧槽。”
只见沁羽阁前,一俊美公子正衣衫不整蓬头垢面踉踉跄跄满眼血丝两手颤抖的……掐着一只花栗鼠。
汉子捂脸转头,乞丐目瞪口呆,路人抬头望天。“啪嗒”,冲出来的人衣服掉到了地上。
只见俊美公子顶着鸡窝头掐着花栗鼠黑气肉眼都看得见一听有人抬头一看……那本该俊美无双雌雄莫辨的脸布满了……爪痕。看着在少年手中双爪捂脸瑟瑟发抖的花栗鼠,众人悟了。
“公、公子,……”沁羽阁里冲出一名绿衣少女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那可是栗子啊公子,淡定,淡定……”随后出来的紫衣少女目露担忧的看着少年手中的花栗鼠。
“……”带着银红面具的青衣少女静静站着,只是嘴角有些诡异的抽搐。
瞬间的沉默让气氛诡异了。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却见那少年缓缓扫了一眼围观群众,微微一笑……提刀汉子把刀藏了撒腿就跑,路人转头就走,冲出来的捡起地上的衣服就冲回去了,那速度施展轻功都比不上。只留下小乞丐默默低头往墙角缩了又缩恨不能钻墙里去。
少年点头,表示满意,然后转身,走进了沁羽阁。
“砰!”大门被重重摔上。
沉默良久后……
“老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脸!该死的耗子敢半夜爬爷的床还敢趴在爷脸上睡还敢做梦磨爪子爷不把你扔猫堆里爷就不是爷们儿!”
“吱吱……吱!”前两声是匆忙不怕死的解释,后一声是被扔到猫堆里的尖叫。
沁羽阁内。
莫语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喝茶,脸上依稀可见未全消的红痕。半夏紫菀垂首立在一边憋笑憋得双肩颤抖,青黛面具下的眸子里透出几分无奈,一旁是被一群天敌蹂躏后目光呆滞的花栗鼠栗子。
“扑哧——”半夏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紫菀也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笑趴在地上。莫语额头青筋直冒,狠狠翻了个白眼儿。栗子的目光瞬间清醒过来,打了个哆嗦,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公子……”这时候,也就只有青黛能开口。
“唔?”莫语放下茶盏,揽过青黛,温香软玉在怀,心情瞬间好了。紫菀半夏撇嘴:就只疼青黛。
青黛冰冷气质仍在,却消了几分:“今日……”“嗯,今晚。”莫语下巴抵在青黛肩上,笑得那叫一个满足。
半夏一听,瞪圆了眼:“晚上?”“很奇怪?”莫语掀起眼皮。半夏撇嘴:必须奇怪啊好么,要是那个姓李的不到晚上就……嘤嘤嘤做个任务还得卖身什么的这谁家主子这么没人性……
莫语心底那个爽啊,她不痛快,也得把别人拉下水。谁让半夏不看好了那死老鼠。
明显明白了莫语想法的半夏手绢儿轻挥找栗子求安慰去了。青黛皱皱眉,刚要开口,却觉脸上一轻,面具已经被莫语摘了下来。
“啧啧,这样才好看,面具什么的在爷面前就摘了。”莫语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拎着面具,耍流氓似的吹了个口哨。青黛难得嫌弃的撇了撇莫语,却没再说话。
青黛很美,不像是莫语那种雌雄莫辨,也不是紫菀半夏那种娇柔可爱,而是一种冷,冷到骨子里,让人只消看一眼就再不能忘记。
冰肌玉骨,明眸皓齿,尽管莫语看过多次,依旧次次惊艳。剪剪双瞳透出丝丝凉意,却能看出一种纯洁在眼底,弯弯柳眉不点而翠,殷殷樱唇不画而红,不是仙人,胜似仙人。
也因这美,让青黛备受屈辱。
自小丧母,父亲又是个登徒浪子,十岁时便因这容貌险些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奸污。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是被人贩子抓去,卖进了青楼。那老鸨见她年纪小,便先养着,每每看到那些男人贪婪的目光,青黛就是阵阵恶心。青楼女子的嫉妒,老鸨的斥责,让她生不如死。好不容易逃了出去,面具示人,却穷困潦倒。直到,遇到了被自家公子奴役的半夏。
初见莫语,以为她也和那些男人一样,于是宁死不屈。却没想到她教她功夫,给她报仇的机会,于是,她臣服。那张脸,也只有莫语几人能看到。
莫语素手一翻,那面具变作一把折扇到了手上,唰的一声打开,半掩着脸,只余一双凤眸,那如黑夜般幽深的瞳孔,像是能将人一眼看透,仿佛在这双眸子下,什么都藏不住:“啧啧,月黑风高夜啊……”其中意味深长,让屋内几人的动作皆顿了顿,又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