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到这儿几年？”昏暗灯光下，肥头大耳的男人浑身****，趴在美貌少年的身上，猪嘴靠近了少年耳边。
“……”少年沉默，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他娘的，问你话呢！”男人气急败坏的将肥大的手往少年身上一拍。
砰——！
枪声，响彻了挂满了星的夜空。凌晨三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树林中的木屋，少年一声不响的走出，右手握着枪，脸上溅满了血，细碎的黑发遮住了眼睛。屋内，一个中年男人趴在床上，子弹贯穿了胸膛，血流满地。
“喂，”少年开口，“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儿。”
“呵……不愧是莫。”林中渐渐显出了一个人影，“不过这次，是不是太心急了。就这样把他杀了？”
“一个混蛋而已，现在不杀，等到以后为祸人间么？”莫语收起了枪，舌尖舔了舔手上溅的血，风吹起了少年的发，红色的瞳孔迸出诡异的光，“啧，连血都比别人难喝。”
“你还是这样，把自己弄得像是个吸血鬼。”那人走出了黑暗，白色的西装在黑暗中格外醒目，背挺得笔直，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食指与中指间夹着香烟，拇指上戴着扳指，硕大的宝石反射着月光。
“怎么？不好么？既然已经被误解了，那就干脆彻底一点。”
“我能够认为，你是在自暴自弃么？”
“随你怎么想。”莫语摆了摆手，“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可以退出组织了吧。”男人眯了眯眼睛，冷冷开口：“你真的要走？”“想反悔么？白枭，你不该是这样的人。”莫语背对着白枭，迎着月光，背影孤独而寂寥。白枭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了莫语：“我若说，我不允许你走呢？”莫语并不反抗，只是淡淡开口：“白枭，少打感情牌，你知道，我不吃这一套。”白枭紧了紧手臂，将头埋在了少年颈间：“你只能是我的！别忘了，只有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你威胁我？”
“你觉得呢。”
“白枭，你别逼我。”
“呵，我逼你？当初女扮男装进入组织的时候，是我逼你么……”“闭嘴。”“当初让我帮你保守秘密的时候，是我逼你么……”“我让你闭嘴！”“当初你想退出组织主动接凰之焰的任务的时候……”
啪！
白枭踉跄后退了几步，脸颊红肿，嘴角流出了血。莫语的手顿在半空，急促的喘息：“我说过……闭嘴。白枭，你总喜欢擅做主张。”白枭抬手，将嘴角的血抹掉，凄凉的笑：“莫语……哈哈！好一个莫语！除了你，谁还敢这么对我！”那声音凄厉极了，在寂静的树林中一遍遍回荡，惊起几只熟睡的鸟。
莫语看着白枭疯了一般歇斯底里的喊叫，目光冰冷：“白枭，你本不该这样。”“是啊，我本不该这样。”白枭止住了笑，怔怔的看着莫语，“我本是万人之上的王者！我本是让人尊敬，服从，畏惧！我本是冷漠，无情，孤独！可是莫，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不懂么……”
“呵，”莫语轻笑，“为什么，对我来说有意义么，当我知道我哥是因什么而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白枭，你不觉得自己恶心么。”
白枭愣住了，继而自嘲的笑：“原来如此，你早就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听到的。你一直都是这样，太狂妄，以至于让人有漏洞可钻。”
“我杀了你哥，是因为他该死！可我是喜欢你的，莫……”
“该死？白枭，在你眼里，什么叫做该死？他是我哥！你就这么残忍，让我哥连死了都要被弃尸荒野不能好好安葬！还跟我说什么被你派出去做任务。是我傻，就那么相信了你，哈！我还一直以为你是我和我哥的救命恩人！现在你好意思说喜欢我？！……白枭，你真是个魔鬼！”
“莫……”白枭猛地瞪大了眼睛，接着又变得迷蒙
“闭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白枭，我只问你一句，我要走，你放，还是不放！”莫语狠狠的瞪着白枭，那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与厌恶。
“我绝对不会放你走的！”白枭瞬间变得狠厉起来，斩钉截铁。
“白枭，我告诉你，今天，我走定了！”莫语说完，转身就走。
“莫语！……该死！来人！”白枭手一挥，几十个人影自黑暗处显现，“把莫，带回我身边！就算是绑，也要绑回来！”
“是！”
莫语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忍不住破口骂道：“白枭，你卑鄙！”
“莫，你要知道，就算你是王牌特工，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也不可能安然逃掉，何况，我在这里。莫，为了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呵，白枭，你简直是疯了。”
“没错！自从遇到了你，我一直都是疯的！莫，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我呢……”白枭一步步接近被包围的莫语，手掌抚上了莫语的脸颊。四周的人都退了下去。
莫语打掉他的手，道：“体谅？白枭，你有没有搞清楚，你，杀了我哥，我唯一的亲人！”
“莫……”白枭渐渐握紧了拳头，“你知道，我不会任由你肆意妄为。”“呵，老子这一辈子，不管是命还是自由，都他妈由老子自己管！”莫语轻蔑的笑，瞪着白枭，“老子今天就是死了，也不要再见到你，我的杀兄仇人。”
“你！”白枭上前一步抓住了莫语的肩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这是在逼我杀了你！”莫语淡淡的看着白枭，开口重复：“老子今天就是死了，也不要再见到你，我的杀兄仇人！”
白枭瞪着莫语，抓住她肩膀的手渐渐用力，甚至嵌进了莫语的皮肤。突然，白枭快速掏出一支手枪，顶住了莫语的脑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知道，你的枪法并不比我快。”“哼，”莫语轻蔑地一笑，“我的枪里，永远只有一颗子弹。刚才打死那混蛋已经用完了。就算有，我也不会再碰那把枪。我还是那句话，我就是死了，也不要再见到你！你开枪啊！”
“你别逼我，莫语，你别逼我！”白枭双眼通红，拿枪的手不断颤抖。“我就是在逼你，你知道，我从不会自杀，所以，借你的手……反正我也走不掉。逃也是死不是吗。”
“莫语，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从前不会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的！”
“白枭！我唯一的亲人已经被你杀了！你懂吗……”莫语直视白枭的眼睛，分明是恶狠狠地语气，不知为何，白枭竟读出了万般寂寥与悲伤。
“莫语！”
“白枭，做个了断吧。”
白枭颤抖着手，突然紧紧抱住了莫语：“你逼我……你竟然如此逼我……”
砰——
极闷的枪响。白枭接住缓缓倒下的莫语，抱在怀里：“莫，你只能是我的……哪怕是死，也躲不过去……”突然，白枭剧烈的颤抖，因为他听到，莫语极虚弱的声音：
“白枭，我诅咒你……我要你此生此世，都痛苦度日……我要你此生此世，六亲缘薄……我要你此生此世，再无真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