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进已在旁边,笑道:“呵呵,白魑白三爷你也到了?这都得怪你的脓包弟子学艺不精,不过这会也该完了。”
柳书香冷入骨髓:“他们原来是一伙的!”
白魑鼻中哼了口气,说道:“真是没用!”也不知他说的是木进还是他的弟子。
木进冷漠不语,心道:“这白魑果如旁人所说,无耻下流,骄傲自负,反面无情,弟子办事稍不如意,轻则断肢,重则取命,‘碧水庄’其他长老对老夫无不敬仰,唯有这白魑不知礼数,待得大事一了,杀之无疑!”
白白指着柳墨说道:“老爷是来杀你们……”说到一半,朝身下望去,但见一名小女孩双手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裤腿,口中念念:“叫你打我哥哥!叫你打我哥哥!”
柳书香三人同声急喊:“文儿快回来!”
柳文身子矮小,步子又轻,白魑一时没注意,竟给她靠近了身边,顿时老脸一红,勃然大怒,喝道:“不要命了吗!”出手疾风,一柄短剑穿过柳文的脚丫,刺入土里,将她钉在了地上。
“哇!爹爹哥哥文儿好疼啊!”柳文弯腰抱住脚丫,大声哭喊。
柳书香与柳墨目齿欲裂,纵身向白魑扑去。却被双双踢翻。
白魑对柳文笑道:“小娃娃,知道爷爷了厉害了吗?”柳文仍旧娃娃哭个不停。
李树心疼不已,破口大骂:“你……你这个……老匹夫,跟……个小娃娃……逞什么……英雄,你他妈……的什么……****!”他伤势严重,不能动弹,说话也是力不从心。
柳书香扑通跪下,央求道:“老前辈,木大哥,求求你们饶了两个小孩吧!我给你们说那首诗的最后两句!”
木进冷笑道:“三年前你宁愿死了妻子也不愿透漏些许消息,怎么……”
说到这里,白魑突然暴喝一声,踢出一脚,正中柳文后脑,可怜柳文被这脚踢飞了起来,没了哭闹,显已毙命。尸身随着这脚,如皮球一般,骨碌滚下悬崖。
柳书香与柳墨齐声哭叫,扑到崖边,双手不住朝崖底虚捞,却又怎么能够捞的回来。两人泪流满面,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
木进瞪了白魑一眼,怒道:“你……”
白魑面有奇色,说道:“我怎么了?这小娃太吵了!”。
木进冷言道:“你没见到点子要说出诗语了吗?”
白魑面色惊奇,嘲笑道:“敢情这久了你还没套出话来啊!”
李树躺在地上,双目流泪,口中不断喃喃:“天打雷劈……天打雷劈……”蓦地叫喊一声,扑抱住白魑的大腿,张口便咬!
这下出其不意,白魑倒给他抱上了来,但后招怎能再失,剑光一闪,李树登时身首异处。
白魑“砰砰”又踢出两脚,尸首应声落下崖底,随即愤愤道:“这‘落虎崖’做你没这些乡间蠢物的葬身之地,可屈了这崖了!”
他今晚连失两招,被三岁小孩及重伤垂死之人碰到了身子,心中不悦,是以口出污言泄泄气,殊不知他这般嘴脸更叫旁人看不起。
柳书香朝崖底抱拳道:“李兄弟,大哥一会便来!”
木进朝他走去,冷笑道:“你现在就随着去不好么?”
白魑伸手将木进拦住,笑道:“看看他们这些老鼠会做些什么好玩的事情!”
木进一愣,冷冷道:“你倒有这个兴致!”
“墨儿,你娘死后,爹爹最大的愿望就是将你和文儿抚养长大,看着你们分别成家,爹爹能抱抱孙子享那天伦之乐。你娘去世过后,爹爹才明白,一个没有残缺,幸福美满的家庭比什么都重要,但在今晚,连那残缺的家庭都给破坏了……”柳书香神色凄苦,对柳墨轻轻说着。
蓦地抬头一喊:“柳门一家心无愧,家庭宁馨乐融融。童孙绕膝天伦乐,幸福安康度百年……”声音随即转为悲伤,痛哭道:“……如今什么都没了!没了!”
木进阴阳怪气地笑道:“老夫一生最是讨厌长篇大论,迂腐腾腾的臭书生,不过这时老夫还需你帮个忙……”说着双手伸至脑后,缓缓撕下什么东西来,续道:“……这张面皮劳你带入阴间交还木进,免得他做鬼索命,老夫认他不出!哈哈!”
随着那恐怖的笑声,“木进”已换了一人,三十来岁的年纪,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竟是十分英俊的美男子。这人有意气他柳书香一气,将那人面皮丢到他的手里。
柳书香膛目结舌,颤声道:“原来是你?……你……杀了……木大哥?”
“木进”诡异地笑道:“老夫‘毒蛇谷’谷主夏药是也,面皮你可记得交还给你的老友!”
白魑面有不耐,嘲讽道:“装神弄鬼!”夏药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柳书香喃喃道:“我早该想到!早该想到!与木大哥虽有一年不见,但他声音确是不同的!哈哈!木大哥!小弟没走眼!没走眼!”
随即面目狰狞,指着夏白二人骂道:“你怎么这些阴险狡诈、寡廉鲜耻……”白魑眉毛竖起,喝道:“什么!”柳书香恍如不知,一直骂着:“……欺软怕硬、禽兽不如的东西,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将来必定死无葬身之地!”说罢纵身一跃,衣衫带风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崖底……
柳墨静静的看着,他已将性命甩了出去,反而处之泰然,神情轻蔑。他临死前也想学学父亲,于是大骂道:“你们定是那什么武林的狗熊,那什么江湖的小角色,吃了大亏便来我们这个小村杀人,我柳墨小小年纪,也看不起你们这些畜生!”说完朝悬崖跃下。
夏药冷笑不语,他一生不知杀过多少人,臭名昭著,名色狼籍,向来不放在心上。忽然想起了往事,低低笑了一声,他笑故人对虚虚名利那般的趋之如鹜。
忽然眼前白影闪过,白魑身法迅捷,已将柳墨捞了回来,提着他的脖子“啪啪啪啪”就是四下耳刮子。
夏药与柳墨同时怔住,不知他究竟想做什么。
白魑将柳墨丢到地上,指着他喝道:“你这小子懂个什么?什么叫江湖小角色?老爷武林威名之盛,可是旷古绝经的!”
夏药怒由心生,暗道:“这白魑该做白痴!一个小孩的气苦之言他也当真?救了回来争那说嘴!”
柳墨呆怔半响,听懂明白后也是大怒,叫道:“你难道不是小角色吗?你害死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身受重伤垂死的好汉,能算什么英雄?我呸!威名之盛,我看是在那畜生群中又那威名吧!”
白魑哇哇大怒,抓住他前襟,拎了起来,怒道:“老爷‘碧水庄’四鬼中的老三白魑,江湖中人人对咱们莫不都是谀媚奉承,就连这‘毒蛇谷’谷主也是一般,你岂敢说老爷没又名气?”
这白痴一声最重那虚名,但他狭隘自负,厚颜无耻,总以英雄自居,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便设法遮掩,以保存他那所谓英雄狭义,今日一小小孩童笑他无名,心中愤怒,竟想与他争赢这个说嘴。
柳墨呸了一声,冷笑不语。
夏药心中骂道:“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杀了妇孺还想当什么英雄好汉,嘿嘿,厚颜无耻,为他之最!”
白魑给了柳墨两个耳光,又道:“‘云中殿’那小子伤我弟子,老爷定是要杀的,至于那小娃娃嘛,谁让他哇哇哭闹惹怒了老爷,能死在老爷手里是她的福气!你如不满,与老爷对上两招啊!看老爷打你不死!”
柳墨心中愤慨难当,心想此人当真不知羞耻,无法理喻,当下朝地上“呸”了口痰,大骂道:“你还有脸向我邀战?当真无耻之极!无耻下流!王八蛋!大笨猪!蠢驴……”
他贪玩不喜读书,对于形容小人品质的成语所知不多,词穷之后,也只能学那乡村小孩的污言秽语破口大骂,但是小孩之间骂架的脏话,也无甚威力。
不过却也激得白魑火冒三丈,又给了他四下耳刮子,叫道:“你服也不服?”
柳墨嘴角流血,怒目而视。又挨了四下,呸出血痰,仍旧不屈。
白魑为争赢这个说嘴,使他心服,手上倒也没用上内劲,否则柳墨早已归西。
但见他右掌连挥,“噼噼啪啪”打个没完,柳墨头脑晕眩,已不知吃了几个耳光了。
白魑将柳墨丢开,寻思道:“这小子怎地这么硬气?嗯……对啦!不如将他杀了,就没人知晓我残杀妇孺了,不过此间还有夏药与那两名弟子,但这倒没关系,找个机会杀之便可,就是那夏药有些麻烦,咱们‘碧水庄’与他‘毒蛇谷’共谋大事,只好待事了结,再杀他了,料想期间他也不会将这丢人的事情到处乱说!”
想通此节,心中甚是舒畅,殊不知柳墨本意自杀,他救了回来就是添足之举,而夏药做事从来不悔,这杀害妇孺的事情转眼便忘了。
白魑呵呵自乐,正欲动手。
忽听柳墨说道道:“只恨我柳墨少生十年,否则定然一身武艺,杀的你这老头哇哇大叫!”
白魑一怔,嘲笑道:“小不点好大的口气,你再学个一百年也不是老爷的对手!”
柳墨冷笑不语,白魑见他冷笑,怒道:“你到是挺自负的啊!学个十年便想胜过老爷?放屁!小孩就知道吹牛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