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康二人均是眉毛直立,照着妖妇所说,张林两位同门势单力薄,又遭到了袭击,本来云中殿与这贱女人也没什么交情,不指望她施加援手,但没想到她竟这般的卑鄙,暗中又施加了偷袭,害的两位同门不幸惨死。
人虽不是她亲手杀的,却又有何区别?这会见她漫不经心的娓娓道来,好像事情真的与她无关,邓康二人心中腾腾升起熊熊怒火,气的手中单刀抖抖作响,难以自制。
忽听花花花又是喔呵呵的笑道:“不过你那姓张的同门倒是难得的硬气,断成两截,还能吐出两字‘是……你?’,姐姐可要好心说说,你们云中殿似乎出了内奸了哦!喔呵呵!”
邓挥武与康谁妙心中都是一凛。他俩分别为云中殿的穿云堂、过云堂堂主,这几日在江湖上奔波行走,为的是一件“大事”。那天云中殿主厅运回了张林二人的尸块,厅内众人一看尸首,便知道了其中有花花花的手笔。
待到尸块拼好后,各大人物又看到了其中藏有的古怪:张林二人系乱刀分尸,凶手显是想毁尸灭迹,但敌人所用的刀法竟与本门的“星云刀法”十分相似。
外行人或许认为这是有人居心不良,故意模仿刀法,意在挑拨离间。但内行人均知,云中殿的“星云刀法”驰名天下,对学习刀法的门人要求十分严格,必须依照本门的标准练刀达二十年,才允许配上武器,修习“星云刀法”。
否则你就是拳打也好,脚踢也罢,绝不能使刀对敌。所以每个门人出刀的一招一式,均有几十年的“云中殿特色”,外人若想凭借眼里看过的几式刀法,便想作诡使诈,那是绝无可能。
于是云中殿的各大人物便从敌人分尸的出刀力道、方向等等因素判断出这件“大事”:门户有变!
邓挥武心想:“若非她有意相骗,那么门派生变确实无疑。”当即问道:“你可知道我张非兄弟说的是谁?”
花花花嘴一撇:“你这个臭男人,他们都蒙着脸蛋,姐姐又怎么知道?不过你的张兄弟是对一个叫‘戌队长’的蒙面人说的那俩字。”
说罢,伸手抢过柳墨的缰绳,又道:“之后呢,姐姐便走啦,后面的事情可就不晓得了。嘿嘿,这会我把知道都说给你们听啦,咱们互不相欠,一笔勾销!”双脚蹬马,领着柳墨的坐骑飞奔而去。
郭冥泓拍脚去追,大急道:“花花儿,别丢下老夫啊!”
康谁妙低声道:“邓兄,咱们先把这老头杀了,再找那妖妇算帐!”邓挥武点头道:“正是!”话一说完,脚步连动,身子一忽一闪,便站在道路中央,拦住了去路。
康谁妙身形犹如幻云一般,即时紧跟,右手出刀刺向郭冥泓的小腹。郭冥泓后跃一避,邓挥武即便换形攻来。只见二人的身形忽前忽后,层层叠叠,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幻云阵法”一经施展,邓康两人就如幻云一般,难分虚实,阵法里的长刀忽而当头直砍,忽而横腰劈杀,任你睁大了眼睛,也瞧不出谁在攻谁在守。
郭冥泓手忙脚乱,只能借助矮小身材的优势,一味地躲避逃窜,但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心里寻思道:“这两小子实在太过厉害,老夫须得想个办法逃了去,日后的事情日后再打算。”
……
花花花拉着柳墨的坐骑连奔了两个时辰,见他闷闷不乐的,说道:“臭小鬼,老娘带你办完事后,就放你回去,你尽可去找你的美人姐姐,学她华山绝技!”
柳墨喜道:“花大姐!这是真的吗?”
花花花冷冷道:“当然是真的,不过期间你若是想逃,老娘便宰了你!”说罢,带着他潜进大道旁的树林暗处,运功冲穴。
穴道解开之后,两人纵马又奔行了两个时辰,终于进入了兰州城。
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上行人不多,花花花骑在前边,领着柳墨当街行路,两人左弯右拐穿过数条巷子,走了许久,终于来到地处城西的一座偏僻房屋前。
花花花心口一甜,翻身下马,走向这间屋子大门,轻轻敲着,喜道:“悬哥,你在吗?花儿来啦!”
她敲了半天的门,见没人答应,便轻手一推,吱呀一声,屋门应声开启,接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花花花心中陡凉,走了进去,点出火折四处一照,但见屋内的桌椅摆设灰尘仆仆,破碎的酒坛罐子满地都是,许多蛛网生满在屋子角落。
柳墨说道:“这儿根本就没人住呀!”
花花花怒喝道:“闭嘴!”随即急急忙忙的走进卧室,打开里面的衣柜,欣喜道:“你看你看,我给悬哥缝制的衣裳还在,我就知道他不会离我而去,他只是出了远门,还未回来。”柳墨不以为然,拉来一条板凳,拍净尘土,坐下休息。
花花花点亮桌子上的油灯,沉吟道:“悬哥去哪了?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不会的,悬哥聪明机智,什么事能难得到他?没多久便会回来的。我须将屋子打扫干净,当他回来时,一定很高兴!”
想到这里,脸上柔情一片,双颊红云满布,砰砰锵锵地刷锅洗碗,已经开始动手了。
柳墨问道:“花大姐你在做什么?”
花花花白他一眼,说道:“老娘在打扫屋子!”
柳墨奇道:“三更半夜打扫什么屋子啊?”
花花花心里甜丝丝的,开心地说道:“我将这里打扫干净,等我悬哥回来!”
柳墨怔道:“啊!怎么要等他回来啊?你的悬哥都不知道跑到哪去玩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再说那老猴子追来了怎么办?”
花花花喝道:“老猴子被云中殿的高手缠上,能不能活命都是问题,怎么能追的上来?还有你以为我悬哥和你一般?那么好玩?你要帮忙就赶紧动手,不然就滚一边睡觉去!”
柳墨低声不满道:“早知道你的悬哥不在,我就先看老猴打完架才来了!”指着卧室的床大声又道:“那你把床收拾一下,我睡床上!”
花花花啊了一声,说道:“对对!”犹如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一般,提着抹布乐呵乐呵地赶去收拾。
她倒不是为了柳墨,而是想到悬哥远门归来,必定一身的疲累,收拾好了床铺,便可让他先行安睡休息。至于柳墨嘛,可以给他躺着,待到悬哥回来,赶他下来就是。
柳墨见这位大姐眨眼便将这污秽不堪的卧床收拾得焕然一新,满脸讶异。心里又是佩服又是感谢,也不客气了,翻身上床,闭眼就睡。
可这觉睡的真叫难受,花花花仿佛化身为一个蕙质兰心不知疲惫的居家仙子,整夜乒乒乓乓搞个没完,弄得柳墨忽睡忽醒,难受之极。
直到次日鸡鸣,似乎收拾得差不多了,声音才轻了一些。可睡不了多久,便给花花花摇醒来,听她说道:“你陪我去市集买些日常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