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冥泓正竖着耳朵听,听到了一半却又没有了,怒道:“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柳墨喘喘道:“你不……杀人,我就说!”
郭冥泓眼珠一转,哈哈笑道:“你这小子刁钻古怪,天知道是不是你胡编乱造的,还道老夫是傻子么?”
柳墨嘿嘿一笑:“宁信有,勿信无,到时……你可别眼馋!”
郭冥泓一脸疑惑,向花花花问道:“这是真的?”
花花花道:“我只听他说过前面两句,并不知晓后面还有。”
郭冥泓嘿嘿一笑,又道:“原来你说这小孩于你有用,是想将他交给徐悬那臭小子!你难道还指望他杀了吕向,夺得宝剑?”说罢,对她又拖又拉,继续往里走。
柳墨急道:“你……干吗?你杀了……花大姐,我死了都不会说!”
郭冥泓奇道:“谁说要杀她?老夫是带她去玩儿!那狗屁的恩仇宝剑老夫才不稀罕!”眉毛一竖,淫笑道:“小子,莫非你也想去?”
柳墨心想:“老猴子拉拉扯扯的原来不是要杀人,而是去玩,什么时候了还有这兴致,果然和猴子一般胡闹。”他身子不适,提不起兴趣,便摇了摇头。
花花花忙道:“你若对我无理,我一头撞死!”郭冥泓哇哈哈地一声鬼笑,惊得林中不少飞鸟扑腾起飞,但听他笑道:“八年前你也是这么说,可又如了你愿?”随即五指疾风,犹如点墨作画,瞬间制住花花花周身要穴,使她动弹不得。
郭冥泓老脸一皱,乐呵乐呵地扛起她,往深处而去,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阴下。
明月如昼,但深林里的夜晚是那么地漆黑,只有头上的枝叶偶尔随风飘摆,漏出了些许空隙,才会穿来一块块的月光,但也是一闪即没。柳墨闭上双眼,任由那一闪一闪的月光在脸上晃动,倚树睡去。
次日清晨,林中响起许多飞禽鸟兽的鸣叫声,吵吵喳喳却不失悦耳动听。太阳光比之月光颇具穿透力,这会暖暖的阳光照在柳墨的脸上,痒痒的很是舒服,精神也好了一些。
柳墨睁开眼睛,便见到了身前的空地已升起了火,郭冥泓正在火旁烤着鸟肉,笑嘻嘻地道:“花儿,该吃早饭啦!”花花花靠在树旁,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单薄的身子在清晨的凉风下瑟瑟发抖,孤零无助。
郭冥泓又道:“花儿,吃过早饭咱们便去兰州,将那小子交给徐悬,让他呆头呆脑地去找那吕向,咱们双宿双飞!嗯……或者老夫把姓徐的给杀了?”
花花花睁开血红的双眼,厉声道:“我不许你伤他!”郭冥泓哈哈笑道:“好!好!老夫不杀他!我的花儿对谁有情,老夫便对他有情!”
花花花又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郭冥泓吃过烤肉,把剩下的交给花花花吃,但花花花紧闭嘴唇,始终没有吃上一口。郭冥泓一怒之下,将烤肉在地上踩了个稀烂,根本没有理会早在一旁口水滴滴的柳墨。
郭冥泓带着花柳二人,穿出了森林,在镇子里给花花花买衣换过,又给每人配了一匹马,准备妥当后三人便往西去。
柳墨不会骑马,身上又有伤,虽感觉不到痛楚,但精神一直不佳,整日伏在马背上,死去活来。
郭冥泓看他如此,将他绑在马背上,高兴时掌挝,不高兴时拳打。
倒是花花花看不过去,每每呼喝制止,又给他接骨治伤,教导骑术。不过她自己给点了大穴,只能活动手脚,不能动武,好在郭冥泓似乎挺听她的话,对柳墨也没再下重手。
这般行了八日路程后,柳墨的伤势渐渐痊愈,又学会了骑马,心里很是感谢花花花一路上的照顾。花花花肋部的伤势也渐渐好转,就是始终不吃与郭冥泓有关的饭菜。只在路途上喝喝溪水,粒米不入。
柳墨虽不理解她,却又管不了这些,自顾自地饭来张口,水来伸手。不过每当郭冥泓出言不逊、调戏侮辱花花花时,柳墨都会从中讽刺个几句,虽然因此挨了不少打,却也没再受过内伤。
花花花不吃不喝虽然奇怪,但柳墨奇怪的是,每日晚上,郭冥泓都会把他往树上绑了个结实,任他呼喊大叫,将花花花拉到无人之处,直至半个时辰才回来。花花花每次回来,都是眉头紧锁,眼眶泛红。
柳墨问她,却是问不出什么,心想定是老猴子又在打骂欺负了花大姐,对那老猴子更是变本加厉地辱骂不休。
三人行到第十日,离那兰州城仅有半日的脚程了。
郭冥泓笑道:“花儿,老夫陪你将这小鬼交给徐悬,咱俩从此长相厮守!”花花花沉默无语。
柳墨却鼻子一哼,挖苦道:“天天见你想那长相厮守,不知你这老命能长到哪去?”郭冥泓鼻子一翘,竟不着恼,想来这几日已给柳墨的言语刺的厚皮了。当下只作两耳互通,左进右出。
这通往兰州城的大道,甚是宽敞,郭冥泓也不焦急赶路,这会慢吞吞的骑马,赏色观景,兴趣顶然。
柳墨又挖苦道:“趁死前多看看这世间美景吧!免得后悔着恼。对了!老猴子你买了棺材了没?”
郭冥泓摇头晃脑地道:“你这臭小子老咒我死,可你不知道,看这些世俗美景可没意思,要看美人才有意思,然则看美人其实也什么没意思,要玩美人才有意思。”
柳墨好奇心起,问道:“玩美人是什么意思?该怎么玩儿?”
郭冥泓一脸坏笑,刚想细细解说,听得前方传来?N?N的奔马声音,探眼去望,便见到两名大汉身后带着一溜尘土,快马行来。
那两名大汉远远见到了郭冥泓一行人,便放慢了马力,缓缓过来。待到近了,与郭冥泓仿佛事先约好一般,同时嘘停坐骑,三人侧身斜目相视,目光冷峻凶恶。
花花花暗暗观察那两名大汉,只见最右侧的大汉粗眉毛高鼻梁,两只鹰眼咕噜一转,凌厉非常。内侧的大汉眉毛较之虽细,但两只眼睛却如虎目一般,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两人虽然满脸的胡渣,身上风尘仆仆的,好似许久未有洗漱整理,但仍不失江湖汉子的粗犷豪迈,英气逼人。
郭冥泓冷笑道:“云中殿的邓挥武与康谁妙,咱们可真是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