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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命运转轮

每当提起高考这个词,我想大多数人都会缅怀起自己那段或荒唐,或心酸,或喜悦,或意义非凡的青春。正所谓一入大学深似海,从此青春是路人。每年的高考全国会有近千万的考生奔赴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然而真正能够实现自己考前定下目标的考生又会有多少呢?

又是一年的6月6日,高考的前一天。上午,南城中学进行了全体学生誓师大会。校长带领全体高三学生慷慨激昂地念着誓词。会后,同学们开始在彼此的校服上签名留念。付老师把三年来没收的手机悉数奉还。明天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三年,学习了三年,奋斗了三年的教室。以后就再也听不到付老师严厉的训斥;看不到同学们相互打闹的身影;也再没有机会静下心来认真地学习。此时,班级里有些小伤感,正在逐步蔓延。

而叶准淮却并没有显得那么伤感,因为他的青春里只有何婉宁一个人。婉宁的出现让叶准淮忽略了青春里本应该有的一些光景。

下午同学们纷纷到各自的考点去踩踩点。准淮被分到了自己的初中,就在他家楼下。这本应该是件开心的事,而准淮却不那么兴奋。作为当年在初中响当当的人物,这三年在南城中学一点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自从毕业后,准淮就再也没回过中学看望老师。因为他不敢回去,他太在乎自己的面子了。在老师们的眼里他应该是风风光光,独树一帜的,可是现在的年级排名让他根本抬不起头来。

虽然婉宁的出现让他一提到学习就充满了力量,可偏科的毛病他却一直改不掉,而且几次模拟考有高有低发挥十分不稳定。加之对自己过于自信,每次都没有认真反省错误,所以成绩虽有较大提高,但仍然充满隐患。准淮走进熟悉的初中教学楼里,不想,一个照面就碰见了自己当年的班主任。准淮急忙打了声招呼,尴尬地笑了笑说:“张老师。”“是准淮啊。这都几年没见了。对了,你今年高考吧。是在咱们学校考吗?”张老师还是像以前一样慈祥地问道。“我,恩,是的,我在咱们学校考。”准淮有些无地自容地回答道。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回来看过一眼张老师,而张老师非但记得他,还对他的情况这么关心。“在哪个教室考,我带你去看看。”张老师看出了准淮的尴尬,主动问道。“不用了,张老师,您忙吧,我自己看看就行了。”准淮更加不好意思地说。“行了。你我还不知道。这几年听李佳(准淮称之为大姐,初中同学,高中前桌)说你学习成绩起伏较大,我就明白了。我知道你小子心气高,不是你不想回来而是没脸回来。”张老师语重心长地说。“张老师,我错了。”准淮低头认错。“傻孩子,你有什么错。行啦,明天就是你决定命运的大日子了,想叙旧咱们等你考完有的是时间。走,跟我去看看你的考场吧。”张老师安慰准淮说道。“好,我一定会好好考的。”准淮有些哽咽地说。

看过考场,准淮告别了张老师。正当他准备离开学校的时候碰上了李佳。“大姐,你也是来看考场的啊?”准淮问。“是啊。你终于肯回来了。怎么样?见到张老师了吗?”李佳问。“嗯,见到了。我……”准淮有些犹豫地说道。“是我告诉张老师你今天回来看考场的,她特意留下来等你的。”李佳说。“张老师……谢谢你,大姐。”准淮感激地说道。“没什么。对了,你跟何婉宁还打算在一起吗?”李佳问。“当然了。大姐,你问这个干吗?”准淮回答。“没事,随便问问。我不是关心你嘛,谁让我是你大姐呢。那你回去准备准备吧,我先进去看考场了。”李佳有些失望地说道,然后匆匆离开了。准淮感觉李佳今天有些奇怪,不过明天就要高考了,可能是压力过大吧。毕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几个时刻,反应失常也属正常吧。准淮也没多想离开了学校回家准备。等准淮走远,李佳走出校门望着准淮嘴里说道:“看来,我永远只能是大姐了。叶准淮你要幸福啊。”

婉宁的考场就在南城中学。上午就看完了考场,下午正在家里做着最后的准备。她精心总结了许多易错的考点,然后拨通了准淮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准淮的妈妈。婉宁有些迟疑地说道:“阿姨,我找叶准淮。”准淮的妈妈听声音猜出是婉宁打来的,也没多问就把在房间里看书的准淮叫过去接电话。“喂。”准淮拿起电话。婉宁用温柔的声音认真地跟他说考试中要注意的细节,数理化的一些易错点。而准淮却显得有点漫不经心。

挂了电话,准淮一个人躲进屋里。母亲以为他进去学习,也就没有多问,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孩子的稳定性很重要。厨房里爸爸已经制定好两天的食谱,正在仔细研究着营养搭配。准淮坐在桌子前,捧着书,却丝毫看不进去。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忐忑,他不断暗示自己一定可以考好,一定可以跟婉宁去一个城市。

夜深了,准淮躺在床上,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一样,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不可名状。

此时的婉宁也没有入眠,她似乎察觉到今天打电话时准淮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明天就是决定命运的时候了,我们说过一定会在一起的,一定会的。”婉宁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

6月7日,上午九点,战斗正式打响。准淮跟婉宁的强项都是语文,但是答题状态却大不一样。婉宁显得很沉着,而准淮心里很乱,阅读迟迟进入不了状态。虽然准淮一直在努力调整,但明显感觉节奏很乱,答题思路也不是很清晰。铃声响后才勉强写完作文。

6月8日,下午五点,又一次全国大战落下了帷幕。发挥欠佳的准淮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他想给婉宁打个电话问问,又害怕问到自己的情况。犹豫之际,准淮看见来接他的三个兄弟跟爸爸妈妈。因为对前途另有打算,火华跟一峰早早就交了卷,来到学校门口等准淮。赵宇即将毕业正好回来找工作,所以也在南城。三人正在一起闲聊,碰见准淮的爸爸妈妈。所以就形成了这么浩大的亲友团。

准淮收起了失落跟沮丧,一行人来到早就定好的饭店,共享晚餐。这四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彼此的家长也都很熟悉,所以吃起来其乐融融就好像一家人一样。

酒足饭饱,准淮就让父母先回家了。茶余饭后,几个人谈起了自己以后的打算。

李一峰从初中就一直在铁路学校,学习修理线路。现在也算是有大专文凭,半个技术人员。他签了一个很远的铁路公司,因为父母都在国外,从小由奶奶一个人带大。这几年赶上金融危机,一峰的父母遇到了难处,已经很久没有寄过钱来,一峰之选择这么远就是看中那里的待遇。毕竟奶奶年岁大了,应该享享清福了。说完,一峰嘱托准备回家找工作的大哥赵宇帮忙多照顾自己的奶奶。赵宇拍拍一峰的肩膀说道:“你就放心去吧,家这边有我呢。”

王火华准备去当兵了。他爸爸就是军人出身,所以在部队有些关系。因为学习一直不好,所以当兵便成为了火华唯一的出路。火华的身体很结实,可是性格比较直,也不爱动脑子,自己没什么注意。平时,他最听准淮的,因为两个人相识时间最长。很小的时候,他就习惯跟着准淮,什么事都去找准淮拿主意。准淮心里挺放心不下火华,提醒他去了军营可要长点脑子,别让人欺负。

赵宇跟李颖在一起也快两年多了,两个人一直挺恩爱的。女方是农村来的,大学毕业家里就吵着结婚。可是不靠爹不靠妈的赵宇哪来的经济实力啊,加上所学的专业也不太好找工作,这不趁着没毕业赶紧回到家这边先找找看。众人调侃赵宇说什么马上就要进入婚姻的坟墓,吃席一定不给红包之类的玩笑。

几个人喝着果汁,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忽然,火华问了一句:“三哥,你以后准备去哪啊?”“这还用问,肯定跟你三嫂在一起呗。一起上大学,一起工作,然后,呵呵,你懂的。”一峰说道。“说真的,三弟,我还没见过你女朋友呢,改天约出来一起吃个饭吧。”赵宇说道。“哎,我见过。上次,我跟四弟我俩去帮他打架的时候见着了,一看就是特有气质那种。陪咱们叶大少那可是绰绰有余啊。”一峰马上接过话来。众人哈哈一笑。准淮强颜欢笑地说道:“我,我还没想好呢。改天让你们正式见见。”准淮有些不在状态,说完猛地往嘴里灌了一杯可乐。

这边,婉宁刚考完就马不停蹄地去医院看望了父亲。最近一阵子,她父亲身体不太好,为了不影响婉宁的备考状态家里一直瞒着她。婉宁全天在医院里陪伴父亲,因为她意识到父亲的病似乎没那么简单。

就这样,一连几天,两个人都没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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