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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未知改变

“然后呢?”众人显然对准淮的爱情故事很感兴趣。“看看照片呗。”王旗问道。“哪天再说吧。来来来今天我请客,大家都敞开吃啊。”准淮故意打岔说道。他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说何婉宁是自己的女朋友,可是一想到临走时婉宁对他说的话,他就觉得他们从未分开过,或许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些安慰吧。

总之,既然彼此都跟对方说过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人,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做起吧。

立志学医的婉宁整天都泡在Z大的图书馆里,也经常像高中一样学习到凌晨。他们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每周通通电话,因为婉宁很少上网。准淮几乎每隔两三天就打一次电话,询问婉宁的情况,婉宁也会给准淮推荐一些有用的书籍让他读完分享心得给她听。两个人也经常会提起身边发生的人和事,说道以往的种种,只是慢慢发现每次总会有些观点难以理解对方,而且毕竟现在已经分手了,说话的尺度,表达的方式都让彼此感觉到有一丝不舒服。

异地恋最难的不是时间给彼此带来的记忆上的模糊,而是空间里双方所处不同环境下潜移默化地接受着这种环境的改变,这种改变会慢慢凸显彼此的矛盾。当有一天,你蓦然回首,发现早已不再是过往情深就能维持住你们的感情的时候,此时,你们已处在两个世界。

准淮依旧每天坚持读婉宁让他读的书,然后仔仔细细地写下读后感,等待第二天“领导”审查。可是也许两个人都没发现,他们已经越走越远了。

大学是个五颜六色的画布,充满了诱惑。凭借出众的长相加上一流的表达能力,坚实的文学功底,叶准淮很快被L大文学社发现。L大的文学社是校内的第一社团,会员众多,但真正每年招进去的社员并不多。加之今年学校招生的人数又多于往年,所以对社员更是优中选优,百里挑一。文学社的现任会长叫木南,文史学院的一名大三学生,是准淮的亲学长。接新生的时候两个人就有过接触,谈话之余木南很好奇准淮高中明明学的是理科可是专业为什么报的是文学系。准淮随口回答:“因为喜欢吧。”木南更加不解却也没继续问下去,只是提出欢迎他来文学社面试,准淮欣然答应。

其实准淮高中原本是要选择文科的,只是那时班级里已经有了一个和他有共同爱好的心爱的姑娘。所以他选择了留下。

果然不出意外,准淮进入了文学社。文学社里的副会长是个长相甜美,声音细腻温柔的大三学姐,大家都习惯叫她四姨,因为她是个能为人排忧解难,开导疏通的暖心姐姐。四姨也很欣赏准淮的才华,日后成为准淮大学路上的引路人之一。

虽然一直忙于在图书馆看书,但是婉宁并不是个只知道读书学习的书呆子,她早就规划好了自己大学的路。

很快,Z大一年一度的新生演讲赛拉开了序幕,婉宁决定参赛。她的表达能力,气场,声音条件都很强,很快就被学院推荐到学校。

这天是校初赛。一大早婉宁就跟负责她比赛流程的大二学长龙阳去了Z大活动教室准备彩排。龙阳,医学院大二学生,N市本地人。是Z大上一届的新生演讲赛冠军。外表帅气,阳光,在学校拥有很多女粉丝。龙阳一边忙着给婉宁传授经验,一边告诉她不要紧张。婉宁却显得很放松,不紧不慢。比赛开始,婉宁第6个登场,上台的气场就比前几位强了一大截。只见婉宁不慌不忙,整场比赛发挥得如鱼得水,受到在场老师和同学们的一致好评。龙阳看得入了神,他被眼前的这位姑娘深深地吸引住了。

比赛结束了,选手们一一退场。婉宁获得了校预赛的第一名。龙阳上前祝贺,两个人一起走出活动教室。不巧天空下起了小雨,虽然雨势不大,但是很密。在南方,这种天气很常见,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婉宁急着回去听准淮给她讲读书心得,他们约好每个周末的这个时间通电话的,上周因为演讲培训已经好几天没通过电话了。可是婉宁没带伞,她只好硬着头皮往外冲。她刚要冲进雨里,一只大手把她来了回来“等一会再走吧,你这么急要去干嘛啊?”龙阳问道。“我,我要回去给我一个同学打电话。”婉宁有些迟疑地说道。“什么同学这么重要,该不会是男朋友吧?”龙阳试探着问道。“没有,高中的同学而已。”婉宁又一次摆出了冲锋的动作。“哎,衣服给你。”龙阳把外套递给婉宁。“那学长你怎么办?”婉宁问道。“你不是有事着急吗,我一个大男生怎么都好办。快走吧。”龙阳说道。“那好吧,谢谢你学长。”婉宁披着龙阳的衣服渐渐消失在雨中。

回到寝室,婉宁打开手机发现有10个未接电话,都是准淮打来的。婉宁回了电话“你去哪了啊?”准淮焦急地问。“我刚参加了一个比赛,所以没有带手机。”婉宁边回答边向窗外望去。“这样啊,结果怎么样啊。你听我给你说《时间简史》的读后感……”准淮说道。窗外,雨越下越大。婉宁想到龙阳还困在活动教室,急忙拿出雨伞,听着电话往活动教室跑去,只是根本无暇顾及电话那边的准淮说了些什么。滔滔不绝的准淮停了下来,发现电话那边半晌也没人回应。婉宁跑到活动教室正好碰见龙阳往楼外冲,于是上前递过伞。龙阳算准了她会回来,所以他在远处看见婉宁的时候就故意冲出来淋几下雨。“学长,不好意思。让你淋雨了。”婉宁表示歉意地说。“没关系。”龙阳接过雨伞和婉宁一同往寝室楼走去。

回到寝室婉宁才想起电话一端的准淮,发现早已断线。

至此以后,准淮跟婉宁的联系就比以往要少了。双方也各自忙着自己的学习,生活,和校园活动。

临近期末,准淮在自习室里复习英语的时候,又想起了高中时婉宁带着他背单词的情景,发现最近几天婉宁都没给自己打过电话了。准淮想了想,可能她在忙吧。晚上是文学社的聚餐,大学的准淮在这里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跟这帮朋友在一起也是除了跟婉宁通电话以外,让他最开心的事了。那天恰好是社长木南的生日,大家纷纷敬酒。自从那次跟兄弟们吃饭,因为失恋第一次喝酒后,上了大学的准淮再也没碰过酒杯。今天是个例外,因为这里在没有婉宁的日子里给了他不少的感动与温暖。

准淮作为最佳新人,向学长学姐一一敬酒。酒喝多了,话自然就多了。跟四姨聊起了高中时他跟婉宁的种种。四姨也是第一个知道准淮其实已经跟婉宁分手却还称对方是自己女朋友的秘密。四姨边安慰着他,边鼓励他振作,把婉宁追回来。

准淮出去上个厕所,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婉宁的电话。电话接通了,婉宁一连喂了几声,准淮都没吭声。过了几秒钟,准淮开口:“婉宁,我,我喜欢你。我放不下你。”叶准淮第一次承认他离不开何婉宁。电话一头的婉宁听出了准淮的酒气。“你喝酒了?”婉宁殷切的问道。“我没有。没有。”准淮矢口否认。“还说没有,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赶快回去休息。”婉宁着急地说道。“没事,我,没事。”准淮说道。“快回去休息。我这还有事,先不说了。”婉宁挂了电话,继续演讲赛的培训。

龙阳见婉宁接完电话有些脸色不太好,就提前结束了培训,让婉宁回去休息。路上,龙阳关心地问婉宁发生了什么事情。婉宁沉默不语。一路上遇到很多同院系的人,对二人指指点点。原来那天淋雨过后,婉宁出于礼貌把龙阳的衣服洗好了还回去。却不想被人误会婉宁勾搭大二学长,混进演讲赛,各种流言蜚语传遍了医学院。婉宁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斜的道理,所以平日里也不曾理会那些谣言。可是今天却出奇地做出了回应,撇下龙阳一个人回到了寝室。

躺在床上的婉宁久久不能入睡。她不是不明白龙阳对她的好,可是他也说过会跟准淮一起成长,一起面对未来。一个是身边的温暖,一个是曾经的誓言。婉宁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天就是校演讲赛的决赛,一夜未睡的婉宁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脸色发黄。龙阳担心她的身体可是也没有多说。这是他第一次对女孩子这么心动,他只希望婉宁可以开心。婉宁第五个登台,从上台的脚步看她心里很乱。果不其然她的表现糟糕透顶,因为一夜未眠加之之前的疲劳婉宁晕倒在演讲台上。

龙阳赶紧冲上去,把婉宁送到医务室。龙阳一直守在她身边,等待婉宁苏醒。过了一会,婉宁醒了。龙阳忙问她感觉怎么样。婉宁说没事,起身要回去。“婉宁,我知道心里面有人的感觉很痛苦。无论你怎么选择,我只希望你可以快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的。”龙阳说道。婉宁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医务室。

回到寝室婉宁给准淮发了一条信息:昨天你喝多了,现在好点了吗?谢谢你昨天说的话,谢谢。准淮拿起手机,不知道该回什么。明明说好他们之间不会说谢谢的。谢谢,就代表你拒绝我了吗?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准淮的心里已经隐约感觉到他跟婉宁已经越来越远了。准淮回复道:不用谢。如果你能开心就算给你这份开心的人不是我,我也一样很高兴。

婉宁收到了回复,却让她更加迷惘。准淮哪怕再坚定一点,再主动一点,她也不会犹豫。可是,准淮的话让她感到不确定,不安。而龙阳的态度则要坚定的多。

也许,女孩要的只是一份让她感觉自己的情感是安全的责任,或者一句能表明男孩心意的话语,而不是仅仅祝愿她幸福,开心。在这一点上,叶准淮必须承认他彻底输给龙阳了。

那年的寒假,叶准淮上大学来第一次跟婉宁见面,也是大学四年最后一次见面。

那天晚上,两个人相约到学校操场看星星。还是熟悉的场景,还是同一片星空,而两个人的心态却大不相同。已是大半年没见的二人共同的话题变得少之又少,而又都不敢提及以前的事。

夜空还是那样的美,只是再没有机会回到那个牵手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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